神戶鋼鐵造假坑遍全球

劉秀玲+王可佳

2017年10月8日，日本第三大鋼鐵企業神戶鋼鐵被曝出篡改銅鋁產品檢驗數據，之后事件持續發酵。這些不合格產品經過篡改技術指標、產品檢測報告甚至偽造合格證，各種“妙筆生花”之后搖身一變成了合格產品，交付給那些信賴神鋼和日本制造的下游廠家。從日本國內到歐洲、美洲，從汽車、高速火車、航空航天乃至液晶屏幕等諸多方面，諸多行業紛紛中招。

丑聞影響迅速顯現。東京股市2017年10月10日開盤伊始，神戶制鋼所股票就遭到拋售，隨后跌停。截至2017年10月10日下午收盤時，神戶制鋼所股價較上個交易日大跌21.93%。

業內人士表示，近幾年，日本制造連續出現高田氣囊殺人案、東芝財務造假、日產使用無資質員工參加質檢等問題，到如今的神戶鋼鐵造假，更是讓日本制造的質量問題集中爆發，影響越發劇烈。所以這次不論副社長梅原尚人道歉的語氣多么誠懇，躬鞠得多么賣力，神戶鋼鐵乃至日本制造的信譽都砸了。

在東芝虛報利潤、高田安全氣囊問題曝光后，神戶制鋼所篡改數據給日本制造業信譽再添重重一擊。

從三菱汽車油耗造假、東芝公司虛報利潤到高田安全氣囊的安全危害，本是戰后日本的驕傲并賴以生存的制造業，如今卻頻頻作為丑聞主角登場。甚至有人感嘆，日本制造已經跌落神壇。

事實上，制造業問題頻出的根源在于日本制造業內部的金字塔型分工。

長期以來，最終制成品企業習慣于以犧牲材料和零部件供應商的利益來追求自身的產品換代，要求材料和零部件供應商在技術和成本上跟進。而進入本世紀后，雖然工業制成品技術革新日新月異，但供應商們卻越來越跟不上龍頭企業的節奏。開發新材料等需要巨大投入，而這些企業已不堪重負。

日本汽車行業智庫現代文化研究所主任研究員吳保寧指出，日本制造業暴露出的問題源于三方面因素：第一，對制造業從法律和標準上加強管理，提高了制造業的成本；第二，材料、零部件供應商背負著來自下游企業的巨大降低成本的壓力；第三，企業內部利益驅使，強調創利創收，忘記和忽略了企業的社會責任和遵紀守法。

神戶制鋼所作為日本第三大鋼鐵企業，擁有眾多大客戶，也因此，這次丑聞波及范圍廣泛。目前已有200多家企業受到影響，遍布汽車、飛機、高速列車等多個領域。

雖然鋁、銅制品強度不達標是否會導致安全隱患不能一概而論，但它對產品耐久性的影響毋庸置疑。對神戶制鋼所來說，一旦發展到大規模召回，將讓該集團背上沉重的經濟和輿論包袱。

由于豐田的供應商并沒有很強的集團屬性，它很可能另辟他途，尋找其他供應商，而日本的中型飛機受影響應該比較大，因為在鋁合金產品方面，神鋼最強。至于神鋼的今后，恐怕很不樂觀，先是股票下滑，后是賠償問題，最壞的結果可能是破產。

實際上，這并非神戶制鋼所第一次曝出篡改數據丑聞。連續丑聞將重創整個日本制造業的形象，同時，丑聞將促使日本企業強化內部相互監管，也將促使日本各界反思、重審行業狀況，推動相關法律和標準的科學制定。

日本的制造業與德國一樣，總體水平仍處于世界領先地位。不僅是研發本身，還包括企業自律、行業自律和遵紀守法方面；不僅包括大企業，還包括數量眾多的中小型企業，甚至于家庭式作坊。這些影響極其惡劣的個案給各國制造業敲響了警鐘。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