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賣西瓜

當年賣西瓜

老家離城不算遠。當年村里都種西瓜，父母帶領我和姐姐們在村口的一塊田里也種上了，從瓜苗移到地里的那一天，全家人精心呵護著，我放學后就去幫忙除草、打枝、壓秧、澆水，忙得不亦樂乎。

夏季麥收后，我每天盯著墨綠的西瓜問姐姐：啥時候能吃呀？姐姐總是扭著我的腮笑我饞。終于熬到下瓜的一天，全家人樂呵呵地往家里拉瓜，我迫不及待地抱了個大的切開：紅瓤，質密而脆，汁甜口感好！吃著自家的瓜，感覺好幸福！

瓜越摘越多，吃不了呀，父親就和母親商量，要拉到城里賣一部分，換點零花錢。正當暑假，賣瓜的任務自然分到我和姐姐身上。天還不亮，父親就在板車上裝了滿滿兩籮筐，母親擔心天會下雨，給我和姐姐準備了蛇皮袋（當雨披），并給了幾毛錢零花錢買冰棍。父母反復叮囑我們不要和別人斗嘴，自家的瓜不要太強求價格，安全回來就好。

不到10千米的路程，都是姐姐拉車，我力氣小只能幫助推，很快就到了東關菜場附近，我拿下小凳子給姐姐坐，幫姐姐擦汗，姐姐給我零錢讓我去旁邊的包子鋪買包子吃。賣瓜開始了，我不識秤，就幫姐姐收錢，不到一小時的樣子就賣掉一籮筐。天氣越來越悶熱，眼看要下雨，這時候來了個很兇的中年男人，不知因為什么，他硬要賴掉兩毛錢，并對姐姐大聲吼，姐姐委屈得要哭，我膽怯地拉住姐的褂襟不讓她說話，并鬧著要回家。恐懼和恍惚中，好像是鄰攤的大爺幫忙處理好了。這時，雨開始下了，我和姐姐商量決定回家，路上雨越下越大……

或許是太累的緣故，回家的路上姐姐車拉得很吃力，我便在后面拼命推，一路泥濘，雨水汗水濕透全身。離村口不遠處，遠遠地就看見母親向我們跑來，到跟前一把接過瓜車，快速往家拉。到家趕緊用毛巾幫我和姐姐擦雨水汗水，把飯菜端出來，那一刻，不知道有多少溫暖在心間……

（李 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