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雨霏

負責706咖啡館運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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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來706的契機是想找一個比較“酷”的人,來了之后才發現,人和人是特別不一樣的,這些不是書里寫的,而是活生生的不一樣。
五道口地鐵站這個十字路口很有意思。往北一直走是清華東北門,往西走是科技園和北大,往東走是U-center和學院路(一大堆學校),往南走就是一條(mini)酒吧街和華清嘉園。
第一次來706青年空間的時候,它還在華清嘉園東門右手邊那棟樓。當時還以為現在的公司都流行開在居民樓里,也不知道706到底是什么,感覺不太正規,有點兒不正經。之后參加過幾次放映會和詩歌活動,才開始覺得:這個706青年空間還挺酷的。
有一次,南開辦獨立雜志的鄭公子找了兩個女詩人來讀自己的詩,談理想,談生活如何侵蝕藝術。我們把燈關了,點燃蠟燭,既做作又溫馨。那時候706地方還很小,很多人進不來門,但是也不走,搬了好多小圓凳子站在樓道里面聽。其實也聽不太見,估計也看不見什么,但就是不走,就是要站在那兒,手里還得拿著蠟燭,搞得特別莊嚴,那時又覺得:這個706還真是包羅萬象。
五年的時間過去了,706就從最開始小小的兩居室,變成了現在的頂樓兩棟復式,下一步可能就要占領整個華清嘉園了吧(笑)。
其實五道口還是有它獨特的氛圍的。(我分析,可能是)因為這邊理工科的大學比較多,老的八大院校,在某種不可言說的威嚴之下,學風自然而然比較嚴謹,人與人之間交往的方式也是固定的,這也潛移默化地影響到人的思維方式。
我從小就在學院路長大,這種氣質同樣伴隨著我。等我到了中傳讀書,我才發現,天哪!海淀區和朝陽區真的是兩種氣質,真的不一樣,你一進入朝陽區就能感受到,甚至不需要通過意識,你的身體就能感受到氣場的不同,這感覺很微妙。所以如果你大學四年都在同一個地兒待著,你就會慢慢陷入你自己的comfort zone(舒適區)了。慢慢地,腦子也不動了,每天就機械地吃飯、上課、寫作業,久而久之人就麻木了。
大學把人做出了分隔。比如分學院,分專業,分班,分男女生宿舍樓,自然而然地減少了大家交流的機會。這時候,學校就出現了各種社團,讓所有人能打破界線,用興趣作為粘合劑聚在一起,這其實已經很好了。而706卻早已到了另外一個層次——大家聚在一起甚至不需要有相同的愛好,我們可以持有不同的立場,不同的哲學觀點,你敲你的代碼,我搞我的音樂,互相促進、其樂融融。

來706玩的人雖然主體還是高校的大學生,卻不僅是周圍的高校。很多人為了參與706,會在周末專門從外地趕過來,周一之前再回學校上課。也有好多人來了706就休學了。那時候聽聽大家的經歷,覺得挺叛逆的。我父母對我算是比較開放的教育,基本上就是我愛干嘛就干嘛,不干預,但是我能想象很多家庭的父母是很嚴格的,那么對于那些突然打開思想天窗的人的父母來說,706可以說很魔性了。
以前我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趕快把該忙的事情忙完,然后回家換鞋放下包在床上躺平。不是我不愛玩,一方面是我喜歡玩的東西家里都有,另一方面是我接觸不到和我生活方式不同的人,我體會不了別人到底為什么為了一件事情廢寢忘食。我對眼前一切的感覺都是淡淡的,有也行,沒有也行,對事對物對人都一樣,沒有非怎么樣不可。在706我學會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想要的東西一定要盡全力去爭取。什么都想要,而且想要的一定要得到。這沒什么不好,這是年輕的特權。
當初來706的契機是想找一個比較“酷”的人,來了之后才發現,人和人是特別不一樣的,這些不是書里寫的,而是活生生的不一樣。你每天在這里生活,就能親身體會出這種差別。各行各業、各種處事方式、生活方式,千差萬別。但奇妙的是,大家竟然還能玩兒到一起,還玩兒得特別開心,這才是最酷的一件事。
Q&A
Q=《OC18》
A= 劉雨霏
Q:你覺得什么樣的人是“酷”的?
A:酷的人普遍比較離地,讓人有那么一點點捉摸不透,但他說的每句話、做的每件事都忠于他自己。能聽見自己的聲音,有自我意識,算是酷的基本款了。換句話說,隨大流的人怎么可能酷呢?再酷的東西放在臺面上就會迅速變土,你看看現在的《中國有嘻哈》。“酷”這個字必須是服務一小波人的,全國人民都喜歡的東西就不可能酷,無論是性格還是愛好等一切都是這樣。
Q:706帶給了你些什么?
A:朋友、回憶,雖然這么說有點傻。706就是我真正意義上的大學。大學期間我就沒學習,光在這邊“見世面”了,玩兒得最好的朋友也都和706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Q:在706自己參與主辦的活動,有什么趣事發生嗎?
A:當時有個男生試音響的時候,用手機放了一首《愛情的槍》。我勒令他趕緊給我關了,太難聽了。沒想到后來我在臺灣上學的時候,在公交車上聽著這首歌單曲循環還默默抹眼淚。不知道有什么可哭的,我那時候也沒受情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