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金筆下《家》的藝術特色

劉夏輝

巴金的作品具有豐富的語言特色，特別是《家》《春》《秋》組成的“激流三部曲”在文學史上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它是巴金成就最高、影響力最大的巨作。《家》是巴金在文學之路上樹立的第一塊豐碑，它是一部經典的控訴封建主義和封建制度的作品。這部作品以主人公高覺新、高覺慧為主線，宣泄了作者20多年來對當時不合理制度的“積憤”，對吃人一般的封建制度進行強烈的控訴和抨擊。作品歌頌了青年一代與封建作斗爭的精神，也歌頌了人們民主意識的覺醒。

巴金在小說《家》中勾畫了一個封建的大家庭，通過描述家庭中的落后思想及家族的沒落來映射封建制度的落后。而革命潮流的出現，影響了當時的青年一代，他們勇于與封建作斗爭，富有覺悟精神是作品最突出的藝術特色。巴金在人物刻畫、事件敘述及語言表達等方面都展現出鮮明的藝術特色，本文對《家》的語言藝術進行分析，以進一步探討巴金作品的藝術特點。

一、人物刻畫：性格鮮明

巴金在《家》中利用具有正義感的高覺慧來批判封建宗法專制制度，高覺慧富有朝氣，作為批判的代理人，巴金通過高覺慧這一角色來表達自己內心的情感。通過高覺慧對小說里的人物進行描寫和評價，巴金在高覺慧的思想獨白中表達了自己的人生見解，希望能夠啟發廣大青年為眼前的生活找到一條出路。通過高覺慧的角色描述，人們可以隱約感覺到作者當時也有迷茫，雖然作者大手筆描述高覺慧這一小說的中心人物，但是人們可以看出高覺慧雖激情滿滿，但缺乏現實感，沒有足夠的剛氣，難以打破所有藩籬與封建主義抗爭。

在巴金的《家》中，另一個性格鮮明的人物是高覺新，作家用嫻熟的筆法勾畫出長期受到封建制度感染的長房高覺新，他是《家》的主要人物之一，描述的筆墨僅次于高覺慧，他身處即將分崩離析的封建大家庭中。因為“五四”精神的感染，當時青年一代積極與封建禮教的束縛相對抗。在這一特殊時期，高覺新的內心充滿矛盾。在巴金描述高覺新的矛盾沖突中，讀者漸漸發現了高覺新的秘密。高覺新處于這一特殊歷史時期，造成性格被嚴重扭曲，這為小說揭露封建宗法專制提供了有力證據。從藝術角度來講，高覺新的人物描述是最成功的，他承載的人物原型是巴金剛剛離世不久的大哥，巴金在他的身上有著太多的痛惜，因此，對于高覺新角色的刻畫真切地流露出作者的情感。

《家》中第三個重點人物就是高老太爺，巴金將他的形象與封建宗法制度相綁定，深刻描繪了高老太爺具體形象的封建思想，小說開篇就將其至于不容爭辯的被批判的地位，作者將高老太爺刻畫成可憎獨裁的家庭暴君的形象，他是當時封建專制的產物，是代表整個封建階級的獨裁典型。巴金在敘述中減少了對人物性格復雜性的描寫，通過批判封建制度的口吻，突出高老太爺的“惡”，著力進行人物塑造，《家》這部長篇小說的確實現了對封建制度的抨擊。作者對高老太爺的刻畫是以自己的祖父為原型的，性格上的單一、扁平難免會造成對人物的情感擱置，某些地方的描述會出現一定的復雜情感，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矛盾性與立體性，沒有體現出人物的應有深度，這對于這部巨著來說稍有遺憾。

二、敘事藝術：以小見大

《家》這部小說是以敘事為主的，敘事過程體現了作者的語言藝術，通過敘述一個家族的沒落表達了對封建制度的深刻批判與民主主義的深刻領悟，激勵青年一代追求民主主義，與封建社會抗爭到底。在深刻的主題內涵和高妙的語言藝術中，作者以小見大，通過一個家庭的興衰成敗來映射時代的特點。那矛盾叢生、起起落落的“家”中包含著時代與歷史的真相，小說用小的窗口展現了大世界的方法，映射出當時社會的特點，歷史是“家”的廣角鏡頭。

《家》在敘事中充滿了生活激情，通過敘事展現了作者對社會的見解，具有濃厚的感情色彩。巴金在小說中的語言表達簡潔、生動、流暢、奔放，雖有很多地方需要錘煉，但是通讀小說，它會給人帶來一股強大的沖擊力，用直白的語言敲擊著讀者的心。《家》這部作品蘊藏著作者強烈的情感，讀者在體驗人物命運的同時，又能感受到作者的人生喜悲，從而產生強烈的情感沖擊。這部小說的語言富有趣味，有明顯的歐化色彩，深刻體現了巴金濃厚的文化底蘊。

三、語言特點：單純明快，以面串聯

《家》充分展現了巴金語言的獨特風格，巴金將《家》描寫成一種接近“懸想小說”的文學作品，它有一種奇特的語言特色，展現出作者內心難以抑制的情感外泄，是他對社會見解的獨特表達途徑。《家》具有濃郁的感情色彩，字里行間都體現了作者不加克制的主觀描寫，簡潔生動、流暢奔放的行文展現自身的情感，雖文字稍稍遜色，不耐咀嚼，但小說能夠產生一股強大的沖擊力，直擊讀者的內心。作者用質樸的文字描述表現出其直率、清冽的激蕩情緒，特別是高覺慧的形象刻畫充分展現了作者的情感。作者在寫人敘事中，對人物心理進行剖析，具有濃厚的情感渲染效果，使讀者能夠領略到作者的真實情感。

在小說的結構上，巴金用更具鮮明的小說文體特征，充分表達出小說對現實生活的真實表達，即再現性和寫實性，體現了《家》的獨特寫作風格。小說情節的設置與展開，故事發展的線索都以家族興衰與人物生死為依據，在敘述的過程中，作者將人物的身世、性格與社會現狀和盤托出，生動地描述了他們每個人完整的生活史，塑造了飽滿的人物形象，其中高老太爺、高覺慧的人物刻畫尤為突出。在當時的社會情境下，作者為刻畫的人物進行了科學的定位，量身打造的人物性格揭示了黑暗的社會現象，又為他們的性格發展和變化做好鋪墊。家族進一步分化沒落，青年一代不斷覺醒，作者運用縝密的寫作思路，將故事的發展推向了高潮，體現了時代大潮流的發展方向。

《家》用封建家族由興盛走向分化沒落的歷程，描寫了當時社會普遍存在的通病，譜寫了一首揭露現實生活的悲歌。有些讀者認為，《家》與《紅樓夢》都是為了揭露腐朽沒落的封建制度，但巴金認為自己的作品更加強調對青年一代與封建抗爭到底的精神的歌頌，所以二者實質存在不同。巴金將自己的社會見解、內心的愿望與對社會黑暗的不滿融入小說《家》中，著成這部坦誠、激進的不朽之作。《家》雖然語言樸實，文字不耐琢磨，給小說帶來一定的爭議，但這并不影響人們鑒賞這部作品的文化內涵。

四、結語

《家》這部作品，讓讀者感受到的是封建宗法制度的腐朽沒落，故事發生在特定歷史時期，人們從中可以深切地感受到人心、世事的變化。小說《家》充滿了巴金的社會見解，流露出濃厚的情感、激情的變動和矛盾的決裂與重生。在一個封建思想濃郁的社會，巴金用這樣一部飽含個人情感和進步思想的著作，為當時與封建思想抗爭的年輕一代提供了強大的精神慰藉。

（日照職業技術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