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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黑浩制造的機器人,是美麗、逼真,令人覺得不可思議的人類仿品。
在學術上,他用它們來了解人與人之間互動的機理,但其實他真正的追求是探尋存在于溝通本身那種不可名狀的自然特性。
那是2002年夏天的一個早上,在日本大阪,一所大學的研究實驗室里。兩個女孩—穿著同樣的淺黃色衣服,有著胖嘟嘟的臉頰, 及肩的黑色長發(fā)和一樣的劉海—她們面對面地站在熒光燈下。更準確地說,一個是5歲的女孩;另一個是她的仿制品,是一個以她為原型制造的機器人。她們大小相仿,完全像是模子刻出來的一樣,這是她們的第一次見面。小女孩認真地盯著另外一個自己的眼睛看; 它的表情略顯嚴肅和呆板,似乎也在盯著她看。一個男人正在把這一切通過錄影記錄下來,他是女孩的父親,同時也是另一位的制造者。他停止錄像,問道“你想說些什么嗎?” 女孩向他轉過來,有點迷茫,然后又轉向了機器人。“和它說話吧!” 他說。“和它說你好,讓我們一起玩吧!”女孩小聲地對另一個自己重復了父親的話:“你好,讓我們一起玩吧”。 它點頭了。
女孩的父親在攝像機后笑了。但是小女孩并沒有任何動靜,只是專注地看著另一個自己,略顯擔憂。

石黑浩設計的機器人Otonaroid和Kodomoroid。
像是條件反射或是經過設計一樣,這兩個娃娃不約而同地作出一些相似的肢體動作:她們的頭部各自側傾,有著相同的眨眼頻率。當然,一邊是小孩在感覺超負荷時不自覺作出的舉動;另一邊則是在執(zhí)行安裝于硅膠表皮下的電機裝置發(fā)出的一連串動作指令。
“你不知道怎么和她玩嗎?”父親問。他的女兒看了他一眼,再轉向機器人。它的嘴巴開始微微開合,像一條垂死的魚。他笑著問:“她在吃東西嗎?”
小女孩沒有回答。她很有耐性也很聽話。但內心始終有一種本能的抵觸情緒。
“你覺得很奇怪嗎?”她的父親繼續(xù)問道。雖然他自己也必須承認此時的機器人并非完全可信。
最后,過了幾分鐘,小女孩的呼吸開始加重,她說:“我太累了。”然后就開始哭了起來。
那天晚上, 在郊區(qū)的一所房子里,她的父親正在上載短片以作記錄。他的名字是石黑浩,他相信這會是關于當代機器人的首次記錄。
從石黑浩發(fā)明第一個機器人至今已經踏入了第十五個年頭,他一共制造了30多款機器人,其中大部分為女性。它們之中不乏新聞主播、演員和時尚模特。這些機器人曾出席過許多公眾場合—咖啡廳和百貨商場;它們還曾在購物中心唱歌,在舞臺上表演。通常情況下,石黑浩“孕育”的這些美麗“女子”都是用于他的學術研究,研究場所主要集中在日本的兩個地方:奈良的國際高級電信研究所和大阪大學校園的智能機器人實驗室。
名為IRL的實驗室,坐落于嚴肅樸素、灰色墻體的大學建筑群中。在這里,大約有30名學生和助教正在一排排電腦間和觀察室中幾近無聲地工作。他們身穿便裝,不是在研究室中踱步就是在電腦間埋頭苦干。他們主要靠紅牛、餅干和巧克力棒來維持在實驗室里的生活。
統(tǒng)籌實驗室里一切研究活動的正是石黑浩。他的形象鮮明,瘦削的身形搭配著一身黑色著裝,皮質背囊和腰包。拖把狀的黝黑劉海下架著帶有銹斑的六角形眼鏡。54歲的石黑浩,是其中一所國家頂級大學的知名教授,他掌管兩個實驗室,與十幾個日本私企合作,近年更獲得國家的1600萬美元的撥款用于開發(fā)研究新型機器人。
就今天的科技水平而言,要制造出一個從外表、動態(tài)到言行都與人類完全一樣的機器人還存在著許多技術障礙。更為高難度的是如何賦機器予人性。由于要重塑人類行為,我們需要更加深入地了解自己—發(fā)掘那些能激發(fā)我們同情心,使我們感覺舒適和能讓我們信任的細微觸發(fā)點。總有一天,我們會破解存在于人工智能中的核心問題—一個機器造的大腦如何能自如地執(zhí)行任何人類的高智能任務—只是到了那時,人類就真的會選擇和它們互動了嗎?
石黑浩認為, 既然我們生來就與人交流互信,那么把機器人改造得和人類越相似,我們就會越信任地與機器人分享我們的生活。為了實現(xiàn)這一目標,他的團隊開創(chuàng)了一個名為“人機互動”的新興研究領域。
HRI是一個混合學科:它包含著部分工程學,部分的人工智能學科,部分社會心理學和認知科學。目的是分析和改進我們和機器人之間不斷發(fā)展的關系。HRI試圖分析和理解人類為什么愿意與機器人互動,甚至對此產生好感。而石黑浩相信他每制造多一個機器人,都更進一步地促進了人機互信的發(fā)展進程。
在IRL里面一個隱蔽的房間里,有一組名為“雙胞胎 F”系列的機器人模型,它們都是依照真人一比一仿造而成,與每一個機器人對應的真實同伴都存在于現(xiàn)實世界上的某個地方。
學生和工作人員無時無刻都在測量和記錄這十幾對“雙胞胎”的情況。從它們的行為外表到特定的面部表情和細微的肢體語言,分析到底是什么讓它們相互疏離?又是什么使它們親密無間?究竟非語言交流對于建立人與人之間的信任有多重要(換句話說,是人類和機器人之間的信任)?在什么情況下,我們才可以把機器人當成人類一樣對待?帶著這種種問題,石黑浩的團隊一直不懈地深究人性化在人類乃至人類與機器人的交流互動中所扮演的角色。
在我們接觸的幾個月里,石黑浩和我分享了一些讓我感到吃驚的私密往事:他在一生中曾兩次考慮過自殺;雖然他有家庭,但他始終認為自己是一個孤獨的人。孤獨,在我們的對話中,我聽到他用這個詞形容自己大概有6次之多。
由于父母工作很忙,石黑浩從小是由祖父母帶大的。祖父是一個農民,傳統(tǒng)中帶點偏執(zhí)。他教石黑浩如何正確使用筷子,怎么祈禱以及為準備迎接新年裝扮家居。他教給石黑浩更多的是如何追求完美。endprint
石黑浩是一個體弱多病的孩子。他從出生開始就飽受皮膚過敏的折磨;他的背部、胸部還有手臂上都長滿了發(fā)癢、難看的疹子。不斷的接觸撫摸是能使他感到舒適的唯一途徑:每天晚上,他的祖父母輪流坐在他床邊,替他撓背直到他可以入睡。每個星期,他的醫(yī)生都會替他進行三次痛苦的藥物注射,希望可以治好他的病,但是并沒有什么功效。 從十二歲開始到現(xiàn)在,他一直服用類固醇以減低身體的不適。
在大學學習計算機編程的期間,石黑浩有一種想法浮現(xiàn):將來是否會有一種方式人類和計算機的語言連接起來,這種人機對話又是否能在某一天發(fā)展成為人機互動并相互建立關系呢?
2000年,作為京都大學的副教授,石黑浩發(fā)明了他的第一個實驗機器人:一個在平輪臺上移動,揮舞著鋼臂的機器人。但他很快就醒悟過來了,如果人類和機器人之間想要形成真正相互依存的關系,那么機器人的外表必須與人類高度相似。
石黑浩一直有一種擔憂,人們可能會對類似于人類的機器人產生排斥,非傳統(tǒng)的機器人項目很容易引起人的反感。如果是這樣的話,機器人研發(fā)技術將難以獲得公眾的支持,他自己的學術事業(yè)也會因此終止。
石黑浩堅信他的第一個仿人型機器人至少應該要有3點五英尺高,換句話來說,它必須以一個小孩為模板。而且由于制作過程的艱難,作為機器人原型的這個小孩必須被包裹在石膏里面好幾個小時,才有可能制造出一個標準的復制品—似乎只有一個小孩可以供他使用:那就是他自己的孩子—麗莎。于是在2002年初,石黑浩的妻子,女兒麗莎連同化妝師和特效師聚集在他的實驗室里,開始了為期兩天的復制工程。
實驗的結果好壞參半,石黑浩不得不承認,低成本的機器人,動作不連貫,說話結巴,與其和人類相比,不如說和僵尸更相似。但是這個不盡成熟的開始,卻給了石黑浩繼續(xù)前進的信心。
三年后,2005年,石黑浩向公眾公布了他的新作—Q1機器人。這是一個以東京知名女主播為原型而制作的機器人。由于獲得了資助,這次的機器人成品比第一次有了很大的進步,上半身可以完全自如地活動,嘴唇的張合也可以做到和聲音同步。Q1得到了業(yè)界認可,但是石黑浩并不滿足于此。
石黑浩前兩個機器人的原型—女兒麗莎還太小,而新聞廣播員雖然是一個成年人,但也只是一個“普通人”,她們都無法像訓練有素的科學家那樣從專業(yè)的角度分析她們的機器人仿制品。石黑浩認為,一個真正的機器人研究院應該有一個屬于自己的仿制品。而這個猶如自畫像般的仿品名叫雙子HI,它給石黑浩帶來了他所渴望的認可。他和他的研究團隊陸續(xù)發(fā)表了數十項研究。他也帶著他的“替身”開始在世界各地進行演講。
很快,石黑浩的學生開始把他和雙子HI進行比較 — “哦,教授,你老了。”他們開玩笑地說。石黑浩卻是一個沒有半點幽默感的人。數年后,46歲的石黑浩制造了另一個版本的雙子HI,一個可以反映他當下年齡和精神狀態(tài)的新“替身”。但是,每隔幾年重復這個復制的過程將會付出巨大的代價。于是石黑浩決定改變他的原型以適應他的“替身”—他選擇一系列美容手術與激光治療,把自己的血細胞注射到臉上,同時也開始注意飲食。他瘦了將近20磅。“我不要再變老了,”石黑浩說。
石黑浩很少提及他的個人生活,但是,由于經常出差,再加上自己制定的每個工作日工作16小時,我猜想他和妻子的生活應該相當獨立。石黑浩本人也承認:“我們的相處規(guī)則很簡單,她從不過問我的工作,我也從不關注她的愛好。”
石黑浩開始打開話匣子,他說他曾兩次認真地考慮過自殺。一次是他36歲時,當時他的一位得意門生在一次計算機編程競賽中戰(zhàn)勝了他。另一次是十年后,當時他的另一位學生在撰寫技術論文方面比他更出色。
這兩次,他最終都通過切換新角度來看待自己的工作來排解抑郁。但與此同時,這兩次事件也凸顯了他的恐懼,他擔心自己無法阻止思想的逐漸老化。他也意識到,自己的注意力不再像以前那樣專注了。老年癡呆是他最擔心的問題。他說道:“如果沒有新的想法,可能我就不能找到任何生存下去的意義了”。
很快,石黑浩又精神了起來,他說:“我想知道‘愛的意義。”你知道什么是“愛”嗎?
我想了一下:“我認為愛是一直在變化的。”
“太好了!”他說,他很驚訝,“你像科學家一樣。我也是一直在變化的。每年我都有不一樣的假設。我希望在我的有生之年可以對‘愛有更好更完善的理解。”
一個周六的晚上,我在商業(yè)區(qū)見到了石黑浩和巴勒莫大學研究機器人的教授羅薩里奧·索爾貝洛并一同享受街頭小吃。其間,索爾貝洛談起了與機器人親密接觸的欲望—這是一個他思索已久的問題。“你可以想象得到那將是怎樣的一種情景嗎?你愿意去親吻機器人嗎?想親吻那張橡膠造的、與人不一樣的臉皮嗎?”再想象一下如果你可以在機器人的皮膚上加熱,讓那層橡膠透著的不再是冰冷,而是人類想與之接觸的溫暖?那樣的話肯定有人想體驗那種感覺。”
在索爾貝洛的推薦下,我閱讀了一本人工智能專家的著作。書中談到,大概到2050年,人類將愿意與機器人成為朋友,甚至婚姻伴侶,這些并非遙不可及的事。這一切都取決于人類是否愿意相信機器人的情感生活和欲望。把機器人依照主人喜歡的物理比例,語音音質,眼睛顏色和個性類型設計,配以能回憶與主人對應的個人生活片段和小笑話功能,這樣的機器人定必能捕獲人心。數十年后,人類與機器人的區(qū)別,可能并不比來自不同國家甚至同一國家不同地域的文化差異更大。
回到校園后,我們來到了石黑浩的辦公室,喝酒,談音樂。幾杯下肚以后,石黑浩告訴我們,從他開始接觸到機器人以后,一種轉變就開始了:他說,機器人似乎是在揭開他們周圍的人的面具,揭示了他們一直小心翼翼地想要隱藏的欲望—聯(lián)系和接觸的欲望。
2002年,石黑浩完成了女兒的仿制品后,機器人就一直被放在實驗室。很快一些學生抱怨說總是覺得機器人在看著他們。(從那以后,他們就養(yǎng)成了把機器人臉部朝墻擺放的習慣。)石黑浩還被告知有一名學生,白天會在實驗室研究,但到了夜深一人時,他會用長笛對著機器人演奏小夜曲,然后和機器人聊天,問它對他的演奏有何看法。這似乎是他唯一能尋求到陪伴的途徑。endprint
這一事件讓石黑浩意識到,這些機器人可能會產生意想不到的情感影響。
2014年,他開始了一個新的項目,將個人完美主義與他對女性美的理念結合在一起:在我訪問期間,他和他的機器人團隊正在研究他所說的“最漂亮的女人”。
當我詢問石黑浩為什么如此強調是漂亮的女機器人時,他提醒我說,他更大的目標是讓人們接受機器人進入到他們的生活。“你覺得哪一種更容易被接受?”他說,“是漂亮的還是丑陋的?”
交談之間,石黑浩仿佛是觸發(fā)了靈感,他從抽屜里翻出了兩個人手大小的人物模型,他拿起一個,把另一個作為禮物送了給我:“讓我們做個實驗吧,”他說。“我們把它們放在一起,讓它們相互親吻。”
我不確定這樣做會有什么用,但我還是答應了。我把我手中小人的臉帶到了它的臉上,讓它們的嘴巴對碰了一下。
“感覺有趣,對嗎?”他問道。的確,和它感覺就像越過了一道防線。
石黑浩對創(chuàng)造的渴望,對個人的迷戀,與其說是由于浪漫,更多的應該是出于自我。在我和他相處期間,我從來沒有感覺到他和他的機器人粉絲,也許還有他的同事一樣,對他所創(chuàng)造的機器人有任何迷戀。真正讓他興奮的是他作為一個創(chuàng)造者所擁有的力量和他有一天可能破解人類情感紐帶的密碼的信念。他并不在乎機器人的形狀和樣式。如果有一天,他能將人類形態(tài)簡化為最簡單而又必需的結構,那么他將毫不猶豫付諸實踐。太多的物理細節(jié)—過于精準的硅膠模型,近乎完美的睫毛和極致可愛的臉龐—只會讓人分心。
事實上,他真的在夢中見到了那個極簡形狀的機器人。當他醒來后,他就按照夢中的機器人制模。這個機器人大約有1.5英尺高,還有幽靈般的白色肌膚, 像一個有著外星人般光滑皮膚的嬰孩。它有著一雙發(fā)育不良的臂膀,代替腿部的是兩個半圓的球體。連接頭部和身體的是一款柔滑的白色彈力纖維,整體來說,這就像是一個裸體的,沒有性別之分的嬰孩。
石黑浩團隊和丹麥公司正在為這款幽靈機器人的投入使用進行實地測試。日本的大使和丹麥王儲都參與了媒體活動,他們都擁抱了幽靈娃娃。王儲說,擁抱機器人的一刻,讓他想起了擁抱自己孩子的感覺。
在一所參與測試的養(yǎng)老院中,每個病人都有一定程度的老年癡呆癥。其中一位穿著彩色毛衣的老奶奶坐在沙發(fā)中,腿上放著一個幽靈娃娃。根據她的看護介紹,老人平時很少和他們說話,但是她此刻卻在與機器人興奮地對話。另一邊,一位看起來很虛弱的百歲老人,雙臂無力地纏繞在自己身上。一位研究人員說到:“她很沮喪,不愿和任何人說話。”但當一個看護坐到她身旁,遞給她一個幽靈娃娃的時候,她卻微笑了,然后笑了起來。她發(fā)出了嬰兒式的快樂的聲音:“啊哈,啊哈!”她把那個機器做的嬰孩握在胸前,臉上洋溢著幸福的表情,開始慢慢地把它來回搖晃。
這有力地證明了機器人能喚起人類情感上的聯(lián)系,但是聯(lián)系的究竟是什么呢?是一種在這個有著百年故事的女人臉上閃現(xiàn)的認知,是一種久違的快樂?“我們無從知曉,”研究員說。“但是那些喜歡幽靈娃娃的人往往都是曾經有過小孩的。”乍一聽無感,但細思極恐—這些曾經都有孩子的長者,在他們的晚年卻需要抱著一個發(fā)育不良的機器娃娃重拾那些與孩子在一起的歡樂。
幽靈娃娃體內安裝有攝像頭及揚聲器,可以通過遠程操作與患者進行通話。除了在養(yǎng)老院或護理中心使用,日后將更廣泛地應用于外語教育,車站內部以及其他各種公共設施中。
在這個故事被報道后,石黑浩在東京的一所科學博物館公布了它的“最漂亮的女人”,名叫艾維卡。它可以自主操作,解析人類語音,并懂得使用神經網絡技術來進行相應的回復。目前,艾維卡的模型正在日本的三所大學進行人機互動研究。
(來源:連線雜志)
麗莎機器人: 石黑浩的首個機器人制造于2002年,以他4歲的女兒為原型。它看起來和真人已經足夠相似,只是舉手投足還是很僵硬:每個動作都帶有“嘎吱,嘎吱”的機件雜音。
Q1機器人: 實驗室在這個機器人身上放置了氣動元件,使得它的動作更加自然。為了增強像真度,研究員們還在它身上安裝了呼吸和姿勢裝置。這個機器人在2005年日本世博會閃亮登場。
雙子HI: 除了是機器人制造者的首個自造像,HI還是實驗室首個嘗試應用遠程操作技術操控的機器人。石黑浩曾多次通過麥克風和視像控制他的“兄弟”。
雙胞胎F: 團隊簡化了雙胞胎F的肢體語言,用于實驗室以外的活動。它曾作為原型在多個以機器人作藍本的國際舞臺中亮相。
幽靈機器人:石黑浩和他的團隊摒棄了年齡和性別上的差異,制造了這個廣受歡迎的機器人,它們被放到多個養(yǎng)老院里陪伴晚年孤獨的老人。
幽靈娃娃:團隊改進并縮小了幽靈機器人,把它放置在一個手提電話中。幽靈娃娃承載了石黑浩稱之為“網真”的先進技術:所有人性化的互動溝通都在一個8英寸長的小機器上盡數呈現(xiàn)。
艾維卡:實驗室制造出的首個具有自主性的機器人,艾維卡可以無障礙地于人對話長達10分鐘。它具有解釋人類語音的功能,還可以通過紅外線識別人類。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