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文化學研究表明,游戲是人類文化的載體。人類剛剛擺脫動物的野蠻狀態,開始形成人類社會意識和文化意識的萌芽時,游戲活動就構成了人類的一種文化型態。
勞動不僅創造了人類,也創造了游戲——人類最原始的文化生活方式。
在原始生活狀態下,人類文化的形式和內容極端簡單和幼稚,兒童游戲與成人游戲并沒有完全分化開來,而且越接近原始文化,游戲這一特征越明顯。專門的兒童游戲是人類歷史發展到一定階段的產物。如果把原始人類比作人類的童年時代的話,那么,昔日人類的“童年游戲”,發展演變成了今日的“成人工作”,而今日的“成人工作”,又將豐富明日的“兒童游戲”。游戲不僅是文化生成的重要途徑,也是文化適應(濡化)的重要途徑。
兒童游戲是超越了生存領域的文化活動。兒童游戲既受社會文化的影響與制約,深深地打下了社會文化的印記,同時也在生成著新的文化(兒童文化)。兒童游戲是超越了生存領域的創造性活動。兒童在游戲中傾注了全部的力量與智慧,他們的游戲總是充滿了創意,他們也常常為自己的“創造”而欣喜,并感到精神上的滿足。
心理學視角。游戲是正在成長中的兒童最大的心理需求。從心理學的視角探析兒童游戲的意義,是研究兒童游戲意義的基本視角。
游戲在兒童心理發展的各方面起著重要的作用。這正如凱洛夫(Kanpob)所指出的那樣:游戲對于學前兒童發育上的作用,在于游戲能夠觸及兒童整個心理發展的各個重要方面。當代一些理論家試圖對正在成長中的兒童的游戲內容進行分析,并且把它與更為基本的、兒童總體的發展問題聯系起來。
兒童在游戲中編織了假想的世界,卻在心理方面實現了真實的成長。對于年齡幼小的兒童來說,“我游戲,故我在”,游戲是構建其精神大廈的磚瓦。因此,游戲是進入兒童精神世界的“通行證”和“橋梁”。
兒童的游戲與其發展之間的關系是錯綜復雜的,兒童游戲的不同方面及不同種類的游戲對于兒童心理發展的不同側面具有不同的意義和作用。總的來說,通過游戲兒童能夠獲得情感、認知、社會性、意志、人格等方面的發展,在早期兒童的生活中,沒有什么活動比游戲能提供更豐富的內容和經驗。游戲可以說是兒童精神成長的沃土。
游戲對于兒童的心理發展的價值,并不僅僅局限在兒童時期,它還表現在兒童成人以后的生活中。也就是說,游戲對于兒童心理的發展,不僅具有重要的近期效果,而且還具有深遠的后效。如利伯曼(Lieberman,1967)研究發現,“游戲性”在兒童時期是游戲的一種精神態度,而從發展的角度來看,它在日后會轉化為游戲者青年乃至成年時期的“人格特性”。
哲學視角。從哲學的層面來審視兒童游戲的意義,是對兒童游戲意義認識的升華。游戲是“假想”與“現實”的統一,是“自由”與“約束”的統一,是“主體性”與“反主體性”的統一,是“我在”與“無我”的統一。游戲具有雙重性格,是多樣性、矛盾性的辯證統一。
游戲是一種主體性活動,它不受任何外部指令的強迫與制約,與利害得失無關,是根源于“純粹的人的本性”的活動。游戲不能簡單地歸結為生理或心理的機能,它與諸多機能的綜合體“人性”直接相連。游戲是從人性深處流淌出來的旋律,游戲是一種“心”的活動。正如胡伊青加所說:“只有當心靈的激流沖破了宇宙的絕對控制的時候,游戲才成為可能。”游戲是超越了目的束縛的“美的自由”。
兒童在游戲中獲得的解放感、自由感,并不僅僅止于逃避現實或從現實束縛中掙脫出來的解放與自由,而是進一步朝向自身的“人性”的解放與自由。也就是說,游戲不僅是一種超越了“約束”的解放,也是“全人格”的解放。
游戲是兒童的“精神樂園”,也將伴隨兒童的成長,以不同的方式使其人生豐富而充滿希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