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秀《媽媽是超人》的敘事研究

【內容提要】《媽媽是超人》是湖南衛視推出的一檔親子類真人秀紀錄片，它用觀察式紀錄片的方式全程跟拍，真實地記錄了四位明星媽媽的帶娃過程。本文從敘事學的角度分析了《媽媽是超人》的節目特色與營銷方式，并指出該節目對國內真人秀紀錄片提供的借鑒。

【關鍵詞】媽媽是超人 敘事模式 真人秀紀錄片

《媽媽是超人》是湖南衛視推出的一檔親子類真人秀紀錄片，目前已經連續播出兩季。該節目通過全程真實記錄明星媽媽在帶娃過程中的歡笑與淚水，希望喚回社會對母親這一角色的認同感，并給予女性更多的成就感。《媽媽是超人》與其他真人秀節目有所不同，該節目真正意義上更接近真人秀紀錄片。與真人秀節目相比，真人秀紀錄片包含了更多的涵義。首先，從創作層面講它是以紀錄片的敘事方式來設計真人秀；其次，在制作手法上借鑒紀錄片的拍攝形式，如采訪、跟拍、固定鏡頭的拍攝、長鏡頭展現等，甚至不惜犧牲鏡頭的穩定性，通過不規則的運動來避免人為規劃的痕跡，以在形式上達到紀錄片式的效果。①《媽媽是超人》既具備了真人秀規定情境與規則的特點，又借鑒了紀錄片式的拍攝方法，從而使此節目形態介于真人秀和紀錄片之間，形成一種真人秀節目的新形式——真人秀紀錄片。

一、《媽媽是超人》的敘事模式

（一）人物設置：多元且有特色

人物是真人秀紀錄片的核心。真人秀紀錄片要求在真實事件發生的時候，節目能夠真實地展現人物的情感變化與行為動作，通過展現人物的性格特征來觸動觀眾的心靈，讓觀眾產生震撼或者感動。《媽媽是超人》中的四位媽媽都各有特色，觀眾可以看到閱歷豐富的全能星媽伊能靜、最具時代感的新手辣媽包文婧、貼心暖心的活力潮媽胡可以及實力寵娃的吸睛俏媽馬雅舒。她們多年生活在聚光燈下，但在節目中統一化身為一種身份——媽媽。四位超人媽媽在多數情況下沒有直接接觸，各自錄制著自己的節目。在一些活動中，媽媽們會產生交集，她們在一起相互交流、分享育兒經驗與她們帶娃的酸甜苦樂。同時，《媽媽是超人》第二季中引入“超能特工隊”，幫助節目中分身乏術的媽媽完成任務。超能特工主要是影視圈當紅明星，節目中張歆藝、錦榮、魏大勛、人氣父女董力與阿拉蕾父女等明星的加入為節目持續制造著話題。

（二）拍攝方式：跟拍凸顯紀實

對于觀眾來說，《媽媽是超人》最大的吸引力是它的真實性。這檔節目與其他真人秀親子節目相比，雖然沒有過多戲劇化的情節，但觀眾卻看到了這檔節目對真實的尊重。《媽媽是超人》中，包文婧因為帶孩子的辛苦與無助，在節目中大哭；馬雅舒在節目中因為與丈夫羅伯特教育理念的不同而發生沖突；胡可在家庭與事業中盡力尋求平衡，卻沒有得到丈夫沙溢的理解；伊能靜抱怨丈夫不夠關心自己。明星媽媽們這種不完美的一面呈現在鏡頭里，使得她們的反應、回答變得更加客觀。觀眾可以從節目中看到明星們的生活也是柴米油鹽與家長里短的煩惱與快樂，顯得非常接地氣。這檔節目沒有太多規則的制定，片中的四位媽媽也沒有過多交集，相互獨立地與孩子們相處，拍攝過程中沒有進行過度干預，帶著更多的一種客觀性。真人秀紀錄片中，記錄者要最小程度地去干擾被記錄者的行為與選擇，讓鏡頭里人物的表現真實程度來自于內心深處的反應，而不是鏡頭前的作秀。②《媽媽是超人》盡可能的做到了這一點。

（三）剪輯技巧：碎片化線性敘事

真人秀節目往往以電視為載體來進行傳播，然而電視在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家庭成員交流的一種背景。這種觀看習慣很難讓觀眾聚精會神，注意力容易被分散。廣告的插播及多重節目的選擇，使得觀眾往往不能夠專注于同一個電視節目，對綜藝節目的故事或者劇情總是片段式、碎片式的接收，有時甚至只聽不看或是片段式觀看。這樣的背景決定了真人秀節目不能采用復雜的敘事模式和敘事手段，而是應該運用電影最簡潔明快的情節化敘事來講述故事。《媽媽是超人》沒有過多復雜的敘事手段，主要采用線性的敘事方式以時間的順序講述故事，敘事方式較為簡潔。為了吸引觀眾對整期節目的持續性觀看，《媽媽是超人》在采用經典的線性敘事方式同時也用了碎片化的剪輯手段，在遵循時間順序的前提下，把四位媽媽的經歷與故事進行來回切換。除了可以吸引觀眾持續觀看之外，也使觀眾不至于看同一個媽媽而感到無聊與單調。

（四）敘事視角：靈活跳躍充滿懸念

紀錄片與真人秀的敘事視角主要包括了第三人稱的旁白與第一人稱的獨白，即全知視角與限定視角。《媽媽是超人》中，為了保持節目的客觀性與真實性，除了在下集節目的預告片中會出現解說，基本沒有第三人稱旁白，主要以對話與事后采訪為主。節目中，攝影機基本都在不加干擾的紀錄。節目呈現給觀眾的是以全知視角來講述故事，其中也會用第一人稱視角回憶之前的經歷，講述他們的故事或是表現他們的心境。節目中，當馬雅舒與丈夫羅伯特因教育理念不同而發生沖突后，羅伯特帶著兒子踏上前往三亞的旅途。馬雅舒知道后，攝影機以她的視角捕捉著她的不安與無助。最后，她決定帶著女兒踏上尋找丈夫與兒子的旅程。這樣的敘事視角無疑使觀眾始終處于一種好奇和期待的心理狀態，帶給觀眾一種緊張感與懸念性，讓整個節目能夠有一個良好的收視率，保證下期節目觀眾可以準時收看。

二、節目對觀眾心理的把握

（一）娛樂價值：滿足對明星的窺私欲望

在媒介情境論中，人們的行為被分為前區、中區、后區。前區是人們愿意公開的、向大眾展示的行為，后區確是相反的，是不愿意向大眾公開的行為。③大部分真人秀節目一般都是把明星的前區行為展示給人們看。然而對公眾來說，明星的后區行為才更能激發觀眾的興趣。《媽媽是超人》嘗試以一種全新的視角，向觀眾展示明星的后區生活。對公眾來說，明星的家庭生活是隱私的，也是公眾最為好奇的。通過一個節目，可以看到明星的家庭、婚姻關系、真實的性格特征。這樣的節目更容易吸引觀眾。在這個節目中，觀眾看到了傳統綜藝節目中的前區行為，也看到了明星從后臺準備到前臺表演又回到后臺的完整過程。工作與生活的行為界限模糊了。觀眾像上帝一樣完整地看到了明星的前區行為和后區行為，并從窺探明星的隱私生活中獲得極大滿足。這樣的敘事方式在節目的創意層面，就帶有紀錄片的鮮明特征，同時以“紀錄片化”的手法進行拍攝制作，讓觀眾得到了最大限度的偷窺快感。

（二）社會價值：知識性內容的輸出

隨著觀眾素質的不斷提高，娛樂不再是他們對于綜藝節目的唯一要求。綜藝節目為迎合觀眾的需求，也越來越注重知識性內容的輸出。《媽媽是超人》中，觀眾要看的不僅是明星媽媽與孩子的相處過程，更能夠學習她們的帶娃經驗。節目在媽媽與小孩相處過程中的溫馨提示，不僅可以使觀眾在看節目的過程中得到放松，更讓觀眾從中學習到一種經驗。節目中，當包文婧的女兒哭泣時，節目屏幕上出現暖心提示：孩子哭泣時，口中避免有食物，以防止窒息；當小孩吃零食時，屏幕中出現溫馨提示：小朋友食用零食時應該注意食品的大小，防止滑入或卡住咽喉氣管；當沖奶粉時，屏幕提示：先放水、后放奶粉才是正確步驟。這樣的暖心提示也是大多數的媽媽在帶孩子過程中會遇到的問題，通過提示可以讓電視機前的媽媽們注意到這些問題。同時，為了增加節目的互動性，節目發出多個互動問題：有必要及早培養小孩的獨立能力；教育孩子的時候希望長輩如何做；米婭不吃飯，大家來出招兒等互動問題，然后進行觀眾投票或是提建議，以獲得更多的節目互動。

三、節目成功的營銷模式

《媽媽是超人》在做到“內容為王”的前提下，還與廣告商進行深度互動，以吸引更多潛在的客戶。隨著人們經濟狀況的好轉，人們對小孩投入也在不斷增加，母嬰用品爆發了強大的市場潛力。各個母嬰品牌在比拼產品的同時，也在營銷上各顯其能。很多品牌商把冠名或者贊助熱度較高的綜藝節目，作為提高其品牌影響力與購買力的渠道之一。《媽媽是超人》充分利用了視頻營銷的獨特優勢，運用多種方式插入產品廣告。親子節目的受眾以女性群體為主，《媽媽是超人》在廣告方面主要以母嬰產品與女性產品為主，實現了對消費群體品牌推廣的精準傳遞，為品牌贏得了更大的傳播空間。節目中除了平常的廣告口播之外，還有日常生活中的道具植入與產品植入，例如出行座駕東南X7、迪巧體重秤、獅王牙膏等。除了產品植入，把廣告與節目內容結合也是《媽媽是超人》的營銷特色之一。包貝爾的女兒止不住的吃冰淇淋的時候，屏幕上會出現“獅王護口腔，胃口一級棒”的情節性廣告詞；當胡可的兒子安吉模擬警察抓小偷的時候，屏幕顯示出“荷蘭美素佳兒，給寶寶由內而外的強健”的廣告語；當胡可與馬雅舒交流媽媽的辛苦時，屏幕上出現“當媽不易，蜂膠挺你”的廣告語，甚至直接點擊就可以進入千林蜂膠的旗艦店進行購買。這種把綜藝節目的劇情與廣告結合的方式不容易讓觀眾跳過廣告，而且與情節結合起來的廣告詞會更加深入人心。

四、結語

從《爸爸去哪兒》到《媽媽是超人》，可以看到中國綜藝節目的進步。長時間以來，中國很多的真人秀節目主要依賴于購買國外的版權，通過在原有基礎上盡可能的本土化來吸引粉絲。一個節目走紅之后，很多相似的節目就會競相模仿，電視節目創新能力匱乏。《媽媽是超人》雖然在制作上不盡完美，也不像其他真人秀節目一樣充滿戲劇性與競技性，但它全新的敘事模式證明了中國綜藝節目的發展，從來沒有停止創新的腳步。中國的綜藝可以擺脫跟風與翻拍，形成獨具特色的內容模式。《媽媽是超人》是真人秀節目轉向真人秀紀錄片的有益嘗試，該節目用它亮眼的成績告訴中國電視人創新的重要性。

注釋：

①王永利.電視紀錄片一抹亮色：真人秀[J].電視研究，2003，（10）.

②許婭.國內首檔真人秀紀錄片《客從何處來》節目特點分析[J].當代電視，2014，（08）.

③查偉誠.媒介情境論視角下電視真人秀“紀錄片化”研究[J].中國電視，2015，（09）.

作者簡介：岳慧敏，塔里木大學2016級新聞與傳播專業碩士研究生；王中偉，塔里木大學人文學院傳媒系副教授

編輯：長 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