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能不能講講你最初接觸版畫時的情景?當時都接觸了什么材料、風格的版畫?那顆版畫的種子到底是什么樣的?
A:最初接觸版畫是初學畫畫時,西師美術系的胡定宇老師教我畫畫,他在工作室印木刻版畫,我很感興趣,就被叫去做“勞動力”了。那個時候以為版畫就是黑白木刻和套色木刻,黑白木刻大黑大白的對比強烈,我倒也喜歡,符合我年少時的性格,直接,沖撞。看著老師拿刀在梨木板上刻,深深淺淺的刀痕,非常有趣。趁老師不在的時候,我佯裝拿著刀在板子上比劃,幻想板面上的痕跡是我刻出來的,那種感覺有點竊喜。
Q:你的版畫我見過原作,原作比圖片看起來精致有趣很多,而且透出很強的實驗氣質。你會在版畫創作中刻意加入試驗性嗎?或者說你會在版畫創作過程中釋放你更多的藝術想法嗎?
A:當然會啦,我是非常喜歡實驗的一個人。之前提到年少時的我以為版畫就是黑白木刻和套色木刻,結果后來真正接觸版畫才知道,版畫雖然是一個小畫種,卻包含了非常豐富的信息。特別是現當代,數碼技術運用到版畫創作中,各種特殊效果都能夠表現出來。對于畫畫我是一個特別專一的人,但是在新材料的實驗上,我能夠感受到我的“花心”。剛開始我刻黑白木刻,喜歡刀子和木頭碰撞的聲音,后來做銅版畫,再接著做綜合版畫,就是在材料里尋找不同的可能性。
Q:當代版畫創作其實與早期已經發生很多改變,其中的一個方向就是對技術本身的探討。而你在這方面卻反其道而行,刻意忽略技法,這使你的作品面貌與大多數學院派有很明顯的差別。有沒有人質疑過你這一點?你是怎樣看待這樣一種方向性差別的?
A:不單是別人質疑,開始我也在質疑。版畫是一個間接畫種,不管是做哪一個版種,作品最后呈現出來都必須經過繁雜的畫稿、制版、印制等過程,而這些過程都是需要技法來支撐的。才接觸版畫時有那么一段時間,我也沉迷在技法的研究和實驗中,后來慢慢的脫離出來——這種對于技法的脫離是發自內心的,因為研究技法讓我感到難受了。技法是為了創作服務,我的創作表達的是我的觀念,而刻意忽略技法,使我的版畫作品看起來既簡單又直接。至今為止,不管做哪一個版種的版畫創作,我在了解了全部技法之后,選擇的總是最簡單的技法。
Q:對你而言,版畫的吸引力在哪里?
A:我平時的創作主要是油畫,畫油畫時我會比較嚴肅的思考很多問題,這也使得我在創作時會有很多的堵塞。而版畫,就是我最好的疏通劑。我的版畫創作尺寸都不大,好讓我隨時隨地都可以開始動工。這看似不是最主要的創作方向,卻是不可或缺的——它隨時讓我保持一種最本真的創作狀態。就像我說的,版畫是我的白開水,沒有什么特殊味道,但是我每天都必須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