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村上春樹的《挪威的森林》和馮驥才的《一百個人的十年》兩本書,《挪威的森林》是一部描寫愛情的小說,《一百個人的十年》是記錄中國文革親歷者往事的回憶錄,兩本書都是描寫的上世紀七十年代的故事,同一時期內,發生在兩個國家迥異的故事。自兩個不同的國家發生在同一個時代的故事,國情不同,背景不同,兩個獨立的文化,然而我卻被被他們故事中的一個普遍現象所震撼,——自殺。到上世紀七十年代,中日兩國都是處于自殺現象高發的階段,導致這種現象的原因是什么,其間有什么關聯,又存在什么區別。是一件值得研究的事情。
【關鍵詞】:自殺;社會現象;信念精神
《挪威的森林》創作背景是20世紀60年代,日本已經進入高度發達的資本主義社會。經濟在快速發展,人們的精神危機也與日俱增。物質生活的豐富與人的欲求膨脹,造成了精神世界的嚴重失衡。人與人之間的交流減少,心理距離拉大。生活在都市的人們像無根的浮萍,孤獨、虛無、失落,卻又無力面對強大的社會壓力。都市的繁華,掩飾不了人們內心的焦慮。1987年村上春樹就以《挪威的森林》寫了一本青春戀愛小說。
馮驥才以二十世紀歷史最沉重的筆墨,通過《一百個人的十年》以一百個普通中國人在“文革”中心靈歷程的真實記錄,顯現那場曠古未聞的劫難的真相。馮驥才通過廣泛的社會調查,披閱十載,將一代中國人的心靈記憶載入史冊。
這兩本書出自兩個不同的國家發生在同一個時代的故事,國情不同,背景不同,兩個獨立的文化,然而我卻被被他們故事中的一個普遍現象所震撼,自殺。自殺這個話題,相信對每一個人都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但要想了解那個時代,避免那個時代的錯誤,傳承那個時代的精神,我們就不得不正視這段往事,分析這個現象背后的種種。
在《挪威的森林》,故事以男主人公的朋友,女主人的男朋友木月的死為開端,期間描寫了直子,直子姐姐,初美的自殺。自殺這件事的陰影一直籠罩著整本小說的情節,讓讀者在一次次的心靈震撼中不斷的思考生命的本質。在《一百個人的十年中》,同樣記錄了大量在當時的政治環境下,不堪受辱的人們最終走上自我了斷的道路。到上世紀七十年代,中日兩國都是處于自殺現象高發的階段,導致這種現象的原因是什么,其間有什么關聯,又存在什么區別。是一件值得研究的事情。
在那個年代,作為剛剛過去的戰爭的對立兩方,無論勝敗,其實都處于一個戰爭的療傷期。兩個國家走上了兩條完全不同的路:日本全盤西化,倒向了曾經的敵人美國,而中國則走上了共產主義的道路。但無論怎樣,療傷的過程必然是一個痛苦的過程,經歷過戰爭的人以及戰后成長起來的一代人,歷史觀,價值觀,人生觀都在在痛苦與糾結中不斷建立和崩塌。加之偉人的指引,國家的走向等因素的強烈干預,那個時代的人在自由和民主,生存與自由,信念與親情之間來回踱步,痛苦的掙扎。
在日本,經歷過戰爭的那一代人,內心中的信念在日本投降的那一刻轟然崩塌,那個偉大光明的,永遠正確的,毋庸置疑的天皇,也會有不正確的時候。他們信仰的崇尚忠誠和責任的武士道精神并沒有帶領他們走向勝利。他們自己發動的戰爭,給對方和自己都帶來了沉痛的苦難。邪教般的時代之后,全盤西化的改造,讓日本人的思想走上了另一個極端,游行示威成了司空見慣的事情。
在《挪威的森林》中,主人公的好朋友木月,在平靜而正常的生活中突然自殺,書到結尾也沒有描寫其中的原因,木月是經歷了怎樣不可承受的事情而了斷自己的生命,或者是司空見慣的挫折后沒有一個值得信任的人或制度予以指引。女主人直子在愛人突然離世的情況下,精神狀態一步步的惡化,一步步喪失了與他人與社會溝通的能力,最終也以自殺收尾,試想這其中應當由家庭和社會予以的幫助到底在哪里,亦或是他們已經失去了直子的信任。
主人公渡邊在朋友去世,與直子的情況下,所能給予直子的除了一句我愛你之外,并無其他。20歲的年齡在面對生與死,面對愛人的悲痛時,是缺乏正確判斷的能力的。試問讀者除了同情可憐的渡邊,以及更加可憐的直子以外,是否對家庭的無助,社會的無能而感到憤怒?
書中出場的人物,無一不承受著巨大的精神壓力,看似桀驁不羈的永澤,其實他的內心中也對社會和家庭充滿的抱怨,而他選擇承受這一切的方式是游戲人生,當然,永澤的結局終將也是一場悲劇。所幸的是,村上春樹并不是一個悲觀主義者,綠子的出現給整個壓抑的情節帶來了一絲光明,她的背景同樣苦難,而陽光如她,在面對這一切的方式卻是接受,她愿意選擇相信,她信任渡邊,她相信世界可以美好,對自己的未來充滿美好的憧憬,那注定她的未來必定是充滿陽光的。
由此可見,當一個社會一個家庭,失去了他的信念與精神支柱,其中的個體是多么的脆弱。人類是群體動物,家庭和社會對每一個人都至關重要。每一個群體與個人之間的責任和義務都是相互的。書中寫到“死亡是生命的一部分”,固然每個人的生命中都伴隨這凋零與逝去,但群體的意義便是讓每個人認識到生命的可貴,在死亡不可避免的情況下,通過人與人之間的溝通與協作,讓每個人的生命綻放出不同的光明。而不是在陰翳灰暗中自行了斷。《挪威的森林》,我在壓抑與沉痛中讀完第一遍,讀完后內心里卻是無法自抑的憤怒與沉重。
初讀這《一百個人的十年》這本書滿腔憤怒,但讀完之后留給我的卻是無邊的沉痛。一個個的悲慘故事令人動容,作為90后的我無論如何也無法理解當時的社會現象,那是怎樣的一個時代,借馮驥才的一段話來描述:“在這十年中,雄厚的古老文明奇跡般地消失,人間演出原始蒙昧時代的互相殘殺;善與美轉入地下,丑與惡肆意宣泄;千千萬萬家庭被轟毀,千千萬萬生命被吞噬。無論壓在這狂浪下邊的還是掀動這狂浪的,都是它的犧牲品。哪怕最成熟的性格也要接受它強制性的重新塑造。人性、人道、人權、人的尊嚴、人的價值,所有含有人的最高貴的成分,都是它公開踐踏的內容。雖然這不是大動干戈的戰爭,再慘烈的戰爭也難以達到如此殘醋——靈魂的虐殺。”中國處在那樣的一個荒唐的時代中,人們不是怕死,而是怕活,自殺不是《挪威的森林》中內心的壓抑而導致的自行了斷,而是一種別無選擇的選擇。甚至自殺也會被罪惡的人們說成是“畏罪自殺”。那個時代,無論人間還是地獄,都處于噩夢之中。當一個社會和家庭不再為人們撐起保護傘的時候,殘酷的國家機器將他變成摧殘的工具。善良的心靈無處可躲,人性的丑惡卻任意滋生,發展,壯大。這是一切悲劇發生的根源。
對于這樣的時代,我只能慶幸它已經成為過去。而對于我們現在的人而言,我們能做的,至少是不要遺忘,它是我們人類的一面鏡子,照出人性最丑惡的一面,讓我們看清放縱的人性是多么可怕。如果德國總理跪在猶太人的墓前,說明德國人走出了那個時代,那么,什么時候,才能輪到我們?這是一個發人深省的問題。
《挪威的森林》和《一百個人的十年》,讓我在沉痛與憤怒之間拓展了自己的格局,讓我了解到人性脆弱與可怕的兩面。也讓我明白,人時刻保持自我是多么來之不易與重要。人往往無法左右自己的命運,但至少能做到的是努力的趨向光明遠離黑暗。
參考文獻:
[1][日] 村上春樹 著;林少華 譯.挪威的森林[M].上海譯文出版社,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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