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窩頭會館》以濃郁的北京南城特色精準再現了歷史時代的變遷和裹挾在歷史大潮中底層小人物的生活圖景。該劇飽含老北京的風趣幽默又對歷史進行了深刻回顧,堪稱當代話劇經典。作為一部獻禮新中國成立六十周年的話劇,該劇延續了傳統的舞臺,創造了現實主義的角色,把老北京四合院里人們嬉笑怒罵的街坊生活立體地展現在觀眾面前,彰顯出傳統話劇的大家風范。
【關鍵詞】:話劇;舞臺;現實主義
1、傳統的舞臺設置
看慣了小劇場話劇和先鋒話劇用簡易的道具和簡陋的場景來代表舞臺的無限可能,《窩頭會館》的寫實舞臺反倒令人耳目一新。老北京的四合院被搬到了舞臺上,正房的二層小樓、東西廂房,甚至連藥碾、木凳、棺材這些細節都一一體現。大幕一拉開,以四合小院為背景,田翠蘭在院里洗大腸,金穆蓉在繩子上曬膏藥,一下便把人帶入京味兒十足的院落之中。田翠蘭、金穆蓉兩家分別住在東西廂房,古爺和苑國鐘父子住在正房,三處房子中間圍成的空間成了院落,是會館里的人們生活,會館外來人交談的區域。舞臺設置給演員分區,每個人有每個人固定的表演區域,使整個舞臺的空間利用充分而又分配均衡。
二層小樓的設置,在有限的表演區域內又擴展出一塊空間。表演中,演員不再僅是左右、前后的站位;視覺上,舞臺最多可容納十余人也不顯擁擠。其次,二層小樓的設置充分配合了苑江淼這個人物的特殊性:一則,苑江淼孤僻的性格和癆病的傳染導致人物不能經常出場,選擇居住在二層小樓是理所應當。二則,苑江淼因誤會苑國鐘買房的錢來路不正看不起自己的父親,可是苑國鐘對苑江淼的愛與付出已經達到無微不至甚至是毫無原則的的地步。劇中經常可以看到,苑國鐘在院里仰望著苑江淼,扯著嗓子乞求兒子的對話,而苑江淼要么在屋里不回答要么站在樓上俯視苑國鐘,不到必要的時候決不說話。“一仰一俯”之間塑造了一個卑微得可憐的父親形象和一個高高在上的兒子形象,兒子苑江淼的地位要遠遠凌駕在父親苑國鐘之上。父子地位的顛倒也通過一上一下的位置關系很好地展示出來。
當然,傳統的舞臺設置也是該劇區別其他話劇堪稱經典的原因——只有“三一律”的高度集中才能僅用這一個場景便完成了整部話劇。
2、現實主義的角色設置
現實主義首先體現在臺詞中濃重京腔的接地氣上。《窩頭會館》從老北京四合院切入,倒與老舍的《茶館》有些類似,待的是北京人的地兒,說的是北京人的事兒。每個人物都把京腔貫穿臺詞始終,可每個人物又都有獨特的性格。編劇劉恒深厚的文學功底和對戲劇語言的巧妙把握,使得富有京味的對話和獨白充滿情趣,極富動作性和表現力。“您甭客氣,您就告我,這膏藥粘上土坷垃怎么使啊?”這是開場田翠蘭無意將金穆蓉晾的膏藥彈到地上,金穆蓉責問田翠蘭的臺詞,而田翠蘭兩句“找我呀,你讓訛您那孫子找我來,誰怕誰啊?”便給金穆蓉懟了回去。開場幾句快節奏的京腔對話,先把金穆蓉的尖酸刻薄和田翠蘭的潑辣性格特點交代出來,兩個主要的女性人物也有了“一柔一剛”的鮮明對比。
除了各不相同的性格,劇中的每個人物也都是有血有肉的。劉恒并沒有因為他們是社會的底層人物而從心理上俯視他們,一味在他們身上揭短取樂,反而再底層的人物也有被人“仰視”的時候。沒有偏向哪一個極端塑造人物,也是現實主義的表現。從心里美學上講,喜劇美對應著一種俯視心理,而悲劇美則對應著一種仰視心理。在這部話劇中,人們既能看到各個小人物身上的“毛病”:田翠蘭和苑國鐘有私情,這在世俗的眼光中是不道德不光彩的。可是,卻也能看到他們身上的“閃光點”:田翠蘭不顧苑江淼的會傳染的癆病給他喂奶。在窩頭會館里,每天都上演著這樣一幕幕瑣碎的、溫情的、齷齪的、悲壯的人情鄰里事故,但又在瑣碎中透著民族大義,在溫情中揭露生活殘酷,在齷齪中講述人性之美,在悲壯中夾雜耍寶貧嘴。于是,這就達到了心理美學的最高地位——喜劇美和悲劇美的交融。
3、結語
宏大的歷史背景和深刻的民族精神都被濃縮在這小小的會館里,在院里人和院外人的嬉笑怒罵中演繹了老百姓的悲與歡,離與合,絕望與希望。結尾的口琴聲和嬰兒的啼哭聲象征著舊中國的滅亡,新中國的開始。窩頭會館的人們胸口有血,心頭有傷,可對未來仍抱有希望,并最終迎來曙光。地道的北京人,地道的北京故事,小四合院里老百姓的嬉笑怒罵讓人意猶未盡。
參考文獻:
[1]天藍,劉恒.窩頭會館的主題就一個“錢”字[N].新京報,2009-08-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