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當代作家評論》在國內外文學評論界一直有著高度的學術聲譽和牢固的學術地位,格非從上個世紀八十年代以“先鋒文學家”的姿態登上中國文壇,其創作活力一直延續至今。而近十年來,《當代作家評論》中各個欄目板塊對格非創作的小說也給予了不同層面的關注、回應及極大認可和鼓勵。下面將從近十年來刊登在《當代作家評論》有關格非及其小說的評論,對轉型后格非小說創作特點進行分析。
【關鍵詞】:《當代作家評論》;格非;先鋒性;古典美學;烏托邦
結合格非轉型后的創作與《當代作家評論》往年的欄目及其文章分析,2005年《當代作家評論》對于格非醞釀構思十年的《人面桃花》產生了極大興趣和“研究熱”:2005年第2期針對《人面桃花》的出版就專有一欄“格非評論專輯”以及在“研究生園地”刊登了一篇有關格非的文章,第4期的“作品與作品”;2009年第5期的“文學談話錄”;2012年第2期的“格非研究專輯”,第4期的“文學批評論壇”第5期的“作家與作品”;2014年第4期的“先鋒文學回顧 格非專輯”;2015年第5期的“國際文學視野”;以及2016年第6期對格非新作《望春風》又出了“格非《望春風》評論小輯”。重新解讀這些文章,在不同時段評論者對格非研究視角和關注中心的微妙變換以及研究方法與理論的推陳出新,格非的創作在讀者眼中異彩紛呈。因此,對于《當代作家評論》所刊發的格非研究文章進行回顧分析與總結,對于推動格非研究,推動中國當代文學研究都具有重要意義。對近十年來《當代作家評論》中有關格非小說轉型后的研究,格非的創作可以有一個清晰的概觀:
一、說不盡的“先鋒性”
綜合格非小說,其強烈的先鋒性貫穿小說始終,以一個又一個的“不在場”拆解了敘事的連續性,玩味著語言實驗的迷津,故事與人物充滿著撲所迷離的隱喻。在結構上,故事與故事之間不斷嵌套、勾連,通過敘事上的“重復”對“空缺”予以補充。這在格非早期小說中隨處可見,例如在《追憶烏攸先生》、《迷舟》、《褐色鳥群》以及《敵人》等作品表現十分明顯。
在轉型后的小說雖然放棄了形式上較為極端的實驗,但是空缺與重復依然保留在小說中,它不僅是小說的敘事方法,也是格非表現現實生存經驗的方式。格非這種先鋒性的敘事方式,是整合與重構西方資源的基礎上得以完成的。《當代作家評論》2005年第2期李敏:重復與超越—關于《人面桃花》,講述了陸秀米重復了對個體命運關注的主題,敘述了一個女人宿命般又偶然性的生命歷程。2009年第5期中有一篇張學昕與格非的“文學談話錄”:文學敘事詩對生命和存在的超越,格非提到“空缺”最早是從西方學來的,但就中國傳統敘事小說《紅樓夢》中出現了很多的“空缺”。2012年第5期中格非:求索“新的文學”,文壇把沉潛十年后的“江南三部曲”依然流淌著“意識流”、透著“先鋒味”。格非回應,回歸傳統寫作不等于與先鋒寫作絕緣。2014年格非的中篇小說《隱身衣》連獲“老舍文學獎”、“魯迅文學獎”,《當代作家評論》同年第4期“先鋒文學回顧 格非專輯”刊登了一篇張曉琴的文章:隱者之像與時代之音—關于格非的《隱身衣》,“隱身衣”一個充滿玄秘性的題目,這個以音樂、以人物身份懸疑為推動力的小說,編織著一件令人深思的隱身衣。
二、古典美學的回歸
格非從“江南三部曲”開始,就向中國古典美學傳統致敬,雖然在此之前的小說中也彌漫著傳統影子,但是從《人面桃花》開始,其內在情調與氣韻走向了全面向傳統復古的道路。格非不僅吸收了西方資源,同時也重構了中國古典資源。“江南三部曲”再一次開啟中國傳統“循環論”的時間美學模式,無論是歷史命題還是整體結構修辭上都散發出一種濃厚的傳統美學意義,歷程有如《紅樓夢》一樣的從盛到衰、從生到死的一種歷史經驗軌跡。
2005年的第2期張學昕:格非《人面桃花》的詩學,小說潛在的敘事動力在看似抓不牢的歷史中重現人性的嬗變和生命的悸動。2009年第5期的“文學談話錄”有一篇關于張學昕和格非的談話,“文學敘事是對生命和存在的超越”。格非說道,從三十歲就開始重新研讀中國的傳統文學,重新研究古典敘事作品,包括中國古代思想史。2012年第5期敬文東:格非小詞典或桃源變形記,“江南三部曲”語言細膩、溫婉、清脆,“江南”一詞在國人心中積淀已久的那種揮之不去的古典氣味、余韻和風姿。2016年第6期陳培浩:小說如何“重返時間的河流”—心靈史和小說史視野下的《望春風》提到,使格非成為格非的既是博爾赫斯,也是《紅樓夢》或《金瓶梅》。
三、烏托邦的想象
“烏托邦”實際上指不存在的空間,是臆想的理想世界。烏托邦的想象與建構一直貫穿于“江南三部曲”、《隱身衣》以及《望春風》,在“江南三部曲”所有空間意象當中,長江邊上一個叫花家舍的小村莊顯得尤為重要。2012年第5期敬文東說道在“江南三部曲”的敘事構架中,花家舍是桃源圖、桃源夢的現實版本,是美好念頭落地生根、枝繁葉茂的地方。《人面桃花》中它是一個以打家劫舍的土匪窩,《山河入夢》中它是花家舍人民公社,《隱身衣》中“發燒友”之間的“純凈之地”。《望春風》中“我”與春琴最后回到一種“原始人”的生活也透露著“烏托邦”意味。
《當代作家評論》2005年第2期張學昕的文章:格非《人面桃花》的詩學中,談到格非喜歡以小說的形式探索存在的未知世界,而烏托邦的建立的世界本身就具有極大的虛幻性,烏托邦幻想意識本身就是詩學的地基和溫床,使整個敘事充滿著詩意與想象。烏托邦想象是源于對當下生存的不滿,無論是中國式的烏托邦—桃花源夢想,還是西方意義上的政治化的烏托邦都是知識分子面對眼前的種種不堪和問題而產生的心理反應和選擇。這樣的命題無疑是世界性,并不局限于東方或西方,而是關乎整個人類文化與精神深處的紐結。
四、小結
從《當代作家評論》看格非轉型之后的小說,夾雜著迷津般的先鋒意識、傳統美學的回歸及烏托邦的想象呈現出一個個中國故事,但文本內蘊都最終指向人類精神的深層次。這種特質使格非的小說是一種面向未來的小說,具有一定的超前性,我們也能從更寬闊的維度及世界性視野中探索其小說作品的獨特價值和啟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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