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這個大數據橫流和視覺爆炸的時代,觀眾的觀影趣味和審美水平都達到了新的高度。第六代導演的異軍突起恰好迎合了這個時代,也滿足了觀眾的觀影需求。而作為第六代杰出代表的管虎以其獨特的導演風格與敘事技巧給我們帶來了全新的視覺體驗。
【關鍵詞】:老炮兒;管虎;導演風格
不同于多數商業電影導演為了迎合觀眾取向和創造票房紀錄,也不同于多數文藝電影導演一味的追求藝術價值,管虎游蕩在商業電影和藝術電影之間,但有一點是固定的,他只追求自己想要的電影。管虎的《斗牛》、《殺生》、和《廚子戲子痞子》這三部電影以非線性敘事游走于荒誕與現實、黑色戲謔與絕望悲情之間,繼管虎這充斥酒神精神的風格化印象的“狂歡三部曲”之后,《老炮兒》回歸了溫情與平實,以自然平淡的方式講述了一個時代變遷的故事:曾經風光四九城的老炮六爺,知悉兒子小波被新崛起一代的“小爺”小飛非法拘禁。為了解救兒子,六爺重出江湖。六爺用自己的規矩,試圖擺平事件,卻無奈的發現,無論是這個時代,還是自己的身體,早已今非昔比。
電影的精彩體現在在管虎對人物關系別具匠心的處理上。其中處理最為巧妙的是六爺同話匣子的人物處理。首先,鏡子作為導演管虎最常用的隱喻媒介,出現在了電影中話匣子和六爺的第一見面時。六爺同話匣子在窗邊親熱時,導演通過一個景深鏡頭透過窗戶進行拍攝,這里的窗戶就起到了隱喻蒙太奇的作用。兩人出現在鏡中通常隱喻著二人脆弱的人際關系,為之后話匣子同六爺的悲劇愛情買下了伏筆。其次,在話匣子的發廊屋中充滿了紅色的元素,我們知道紅色通常象征著欲望與愛情,比如:發廊的招牌就是紅色的,沙發也是紅色的。這些都代表著他們兩人對欲望與愛情的向往。導演管虎通過對畫面道具顏色的處理將兩人內在的人物關系外化了出來,使觀眾不用通過臺詞就能感受到他們二人的的欲望。
跳軸作為管虎常用的視聽技巧之一多次出現在他的電影之中。跳軸的使用可以提升影片的節奏,常用在激烈的沖突和打斗之中。這在老炮開場時六爺燈罩與城管的沖突中表現得淋漓盡致。燈罩因為無照經營煎餅攤而受到城管的圍追堵截,其中張隊長要強行拖走“他們家飯碗”時兩人起了激烈沖突,燈罩被張隊扇了耳光。扇耳光的鏡頭便運用了跳軸的方法提升了影片的畫面節奏,將二人激烈的沖突外化出來。同時,軸線關系即是人物關系,跳軸的使用通常象征著人物關系的變化,在六爺第一次去小飛的車廠還錢時六爺與小飛的交鋒中運用了大量的跳軸的手法,一開始小飛沒有發現車背上了劣質漆時兩人的人物關系相對緩和,軸線的處理相對穩定。但是,當小飛發現自己的愛車被燈罩弄得更加不堪時,他與六爺的矛盾迅速激化,在這里,關乎運用了大量的跳軸的手法將兩人的人物變化表現了出來。除此之外,電影《殺生》里也頻繁使用跳軸,傳達出一種社會病態與神經氣息,突兀地挑起觀影不適,從而使整部影片籠罩在黑暗的環境下。
隱喻也是管虎常用的表現電影主題的手段。在《老炮兒》中,六爺在朋友看門的大宅子里看見一只被關在籠子里的鴕鳥,而此時被圈養的鴕鳥便是對六爺的隱喻。他感到自己已經無法跟上時代的變化,當年的輝煌已經一去不復返,如同失去自由的鴕鳥,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鴕鳥如同被現實禁錮的六爺。其次,鴕鳥也象征著逃避現實,六爺生活在現代化都市蠶食殆盡的胡同里,雖然外面是新一代人的天地了,在胡同里仍保留著六爺一幫人的“規矩”。之后的鴕鳥逃脫鐵籠,在車水馬龍的都市狂奔時,暗示六爺內心經過一番斗爭終下定決心與小飛等人開始一場“戰斗”。類似的用動物隱喻在電影《斗牛》中也有體現:奶牛的倔強與看牛人牛二身上中國底層農民堅韌不拔的性格相呼應。
《老炮兒》犀利生動,具有人文關懷精神。時代變遷,老新更迭。提籠遛鳥、無所事事,教訓年輕人不懂規矩,教訓扒手毫無道德,教訓城管無視規矩。在胡同里的六爺掌管一切事情,無論誰都得給六爺面子。然而,當他走出胡同時,卻發現自己秉持的規則在現代化都市里變得滑稽甚至荒謬,自己身邊的兄弟也早已被時代的洪流沖刷至社會底層。最終使六爺、燈罩和悶三兒這幾個英雄主義的人物身上多了幾分悲情色彩。影片想要表達的不僅是一個曾經輝煌的“英雄”遲暮卻壯心不已的故事,時過境遷、滄海桑田是必然之事。導演管虎更想要表達的是中國男人為人處事的規矩。無論是“老炮兒”六爺的規矩,還是小爺小飛的規矩,深藏其中的都有道義。
中國人,凡事得講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