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電設備招投標特殊案例剖析

【摘要】 文中主要就從工程招標工作出發，就工程招標過程之中常見的一些特殊案例進行分析探討，以期可以為工程招標工作更好的開展提供借鑒。

【關鍵詞】工程招標；特殊案例；借鑒

筆者近年來以業主專業工程師的身份參與了浙江省國際金融中心、杭州大劇院、杭州國際會議中心、勇進中學等省、市重點工程項目建設，其中杭州大劇院、杭州國際會議中心獲國家優質工程獎，杭州國際會議中心還榮獲“詹天佑杯”，勇進中學獲綠色建筑設計和運營二星級稱號。同時作為省、市兩級評標專家參與了一系列的機電設備評標，在招標實踐中碰到一些特殊案例，作簡要剖析，以期起到拋磚引玉的作用。

第一案例 惡性的低價競標

某金融中心冷水主機招標，參與競爭的是美國三家主流品牌，以下簡稱T、M、K，開標后三家分別報價為616萬、498萬和438萬，懸殊的報價，讓評標委員會很困惑，特別是438萬的低價，根據評標專家的經驗是要虧本的。經研究K的投標文件發現存在一些問題，于是對K公司進行了詢標，經詢標才得知，投標報價中未計海關稅費、人員培訓費和樓宇監控接口費用。按招標文件要求以上費用是必須在投標總價中包含的，K公司明確未計入總價。經評標委員會討論一致認定其未能實質性地響應招標文件要求，作廢標處理。

點評：如果不是評標專家對設備的成本有一定經驗，一旦匆忙地推選K為中標單位，勢必會陷入一場法律糾紛，肯定會影響合同的簽約和履行，對工程的實施將會造成重大影響。所以評標專家除了有扎實的專業技術功底外，還需具備相應地商務知識。

第二案例 充分響應招標文件的背后

某金融中心樓宇監控系統招標，參與競爭的是美國二家和日本一家品牌，以下簡稱H、J、S，開標后三家分別報價為550萬、538萬和548萬，商務均為滿分。競爭主要體現在技術標中，評標小組對三家投標文件進行了評審，三家的標書質量都很高，對招標文件也作了充分的響應，其中日本的方案在細節上考慮得更為周到、細致，另外該工程的建筑總體方案是由一家國際知名的日本設計公司完成的，S公司先期有方案配合，因而與大樓的功能要求更為吻合。在評標過程中，有專家提出，在以往的工程中曾發生日本的設備由于通訊協議的不同，導致與其他設備不兼容的現象。而在此前冷水主機已由一家美國品牌中標，預留的是國際通行的BACNET通訊協議。于是評標小組對日本S公司進行詢標，咨詢其采用的通訊協議。S公司的回復是不采用BACNET通訊協議，與BACnet協議聯通需另行進行軟件開發。評標委員會綜合打分最終評標結果是報價538萬的美國J品牌中標，工程順利實施，樓宇監控系統運行正常。

點評：評標是一系統工程，要用系統性的思維考慮方方面面的因素，在本案中如果選用封閉不開放的日本品牌，有可能對其他設備的選用帶來局限，或者由于設備間的語言不通，通訊協議就是設備間溝通的語言，對系統的調試、運行帶來不利影響。

第三案例 低價國際品牌的誘惑

某五星酒店冷卻塔招標，參與競標的是一日本國際知名品牌與數家國產廠家，投標書對招標文件做了充分的響應，報價為次低價。評標委員會評定日本品牌為中標候選人。在準備合同簽約時，發現了問題，投標書在表述上都響應招標文件要求，可是在細節上卻沒有相應的響應措施，比如冷卻塔設置在半地下室，現場極為潮濕，招標文件要求外露金屬構件必須為不銹鋼材質。投標文件回避了此項要求。其次因為冷卻塔位置離酒店客房較近，招標文件要求在出風口需采取相應降噪措施。投標文件也未作表述。為此進行了詢標，詢標結果很不理想，回復只按投標文件執行，產品為定型設備，金屬構件采用鍍鋅防腐，無降噪消聲措施。還給業主上了一堂普法課，說既然評標確定該公司中標，就視同接受了其投標條件，意味著即使招標文件與投標文件有偏差，也應以投標文件為準。此時才明白，中了美人計了。

點評：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當一個明顯處于優勢的產品，以低價中標時，還是要保持應有的警惕，看一看是否有陷阱的存在。

第四案例 忍痛割愛

在上案例中，候選中標人實質上隱含有多項內容不響應招標文件要求，但投標人態度極為強硬，認為合同簽訂應以投標文件為準。業主提出構件不銹鋼材質務必滿足，但日本公司表示要另行計費。合同談判陷入僵局，正在躊躇之際，投標的某廠家向招標管理機構投訴日本品牌業績造假，因為該投標人此前從未參加過冷卻塔競標。招標管理機構組織了復評，查實中標候選人業績的確不是由該經銷商簽約完成的。因為招標文件對業績的規定較為嚴格，必須是投標人簽訂的合同才能計算業績分。經評標委員會復評，扣除了原中標候選人的不當業績得分，日本品牌投標人失去了候選中標人的資格。

點評：日本品牌冷卻塔與五星酒店失之交臂，是業主的一種損失，感到惋惜，有揮淚斬馬謖的感覺。但對游戲規則的遵守，其實是對法律法規的尊重，這才是重中之重。

第五案例 排他性的技術指標，后果很嚴重

某劇院冷水主機招標，出現了罕見的一幕，開標時應標的廠家只有一家。出現這種極端情況很少見。筆者當時剛剛入職，看到了初擬的招標技術要求，是按設計圖紙套用的，筆者提醒需考慮通用性技術參數，以免產生排他性。在投標答疑時，也有廠家提出疑義，但招標代理公司堅持不做調整。結果發生開標時的一幕。

招標管理機構緊急召集了相關專家，對該案例進行討論，考慮到劇院對聲學指標要求極高，對冷水主機的噪聲設計參數高標準也有其必要性。其次投標產品在噪聲方面較有優勢，能滿足設計要求，同時報價也屬合理，未出現趁機漫天要價的情況。最終做出了本次投標有效的最終決定。

點評：筆者曾在國家級設計院工作近十年，知道在技術參數選定上，可能對招標結果產生很大的影響，劇院冷水機組獨家投標是一超常規的案例。在招標文件確定技術參數時，完全照抄照搬設計圖紙，是招標行業操作的慣例，這樣招標代理方可以不承擔任何責任。這樣做筆者認為是一種懶政行為。如何避免排他性的技術指標，要求業主專業工程師提高專業素養，提高責任意識，防患于未燃。

第六案例 假冒的充分響應

某劇院空調末端設備招標，某國際知名品牌中標，投標文件對招標文件的響應也很吻合，合同順利簽約。考慮到劇院工程聲學指標要求極高，因此對空調末端設備的噪聲指標也提出了很高的要求。合同約定，在設備投產之前，需委托設計對制造圖紙進行審核。設計師審核后提出了問題，盡管投標文件對招標要求，包括噪聲指標都表示響應，可是在設備制造圖紙上，風機的選型是常規的普通風機，消聲段的配置也很常規，很難相信機組的噪聲指標會有大的改善。設計建議重新選用性能更好的風機，并對強化消聲措施。業主把設計意見轉達給廠家，廠家則堅持能滿足招標要求，不同意更改，說如不能達到要求，甘愿承擔違約責任。廠家把球踢給了業主，因為劇院工程需承擔國家級藝術節的主會場任務，并有國際性重要演出，容不得半點閃失。在考慮再三、斟酌利弊后，業主最終明確按設計意見調整，費用由業主承擔，問題才得以解決。

點評：投標人在貌似全面響應的表面，包藏禍心，以一種偷工減料的方式，玩文字游戲，迫使業主、設計做出了讓步，獲得了短期效益，起到了趁火打劫的效果。

第七案例 破解圍標

某中學VRV空調設備招標，VRV空調有日系、韓系大量品牌，國內的幾大空調巨頭也重金投入，是一個競爭極為激烈的行業，同時也是招標圍標的重災區。在某中學VRV設備招標過程中，社會上傳言有日系某品牌圍標，且已聯絡了數個廠家。圍標行為是對業主最大的傷害，也是業主最為頭痛的事情，業主方極力澄清，希望參與投標的廠家不要聽信謠言，可是似乎收效一般。開標的結果倒是出乎意料，并沒有像傳言一樣，中標的不是那家日系品牌，一家韓系品牌以技術資信前三名的最低價中了標。圍標的傳言似乎是子虛烏有。

中學工程完成后，業主另一個綜合樓也采用VRV空調，組織了招標，此時再次傳來傳言，又有廠家組織圍標，據傳此次圍標的組織者恰恰是前述的韓系品牌。詢問了該經銷商，得到了否定的答復。又輾轉咨詢到日系品牌的知情人，才知道在某中學投標中確實已聯絡好了全部入圍單位，但韓系品牌在開標的前一夜表明不參與圍標，因而功虧一簣。到此才知道在貌似風平浪靜的投標中，其背后隱藏著驚險的無間道的演出。業主于是改變了綜合樓評標的游戲規則，采用技術標符合的最低價中標，而不采用技術標前三名最低價，同時擴大了入圍范圍，從而降低圍標的可能性。此次招標一家國內廠家中標，工程得以順利實施。

點評：招投標中的圍標行為是工程建設中的癌癥，破壞了正常的交易秩序，給業主造成巨大損失，也給社會的誠信帶來莫大傷害，但只要從業人員不謀私利，公平、公正地，而且智慧地去對待，還是有可能防范和阻止的。

第八案例 利用設計漏洞

某五星酒店機電安裝工程招標，參考標底約為9000萬，中標價約6600萬，令業主擔心，是否會低于成本，工程能不能順利實施。在詢標階段發現投標人的部分材料、設備報價偏低，公司則承諾不謀求差價補償，會由集團公司統一協調。

在工程過入安裝施工高峰時，施工方提出，該酒店形狀為曲面，有圓弧形管道，設計采用的管道連接方式為法蘭連接，圓弧形法蘭無法密封。設計確認了問題確實存在，為此召開了專家研討會，變更連接方案為溝槽式配件，以代替法蘭，于是問題得以解決。在簽署聯系單之前，監理與安裝公司做了理論上的技術經濟比較，比較報告顯示造價會略有上升，但增加的幅度不會很大。

工程實施順利、竣工、酒店開業，安裝公司進入了決算期。令人吃驚的是，安裝公司光光就法蘭變溝槽的聯系單報出的索賠竟高達近300萬，按理論計算每增加一幅溝槽，對應要減去一組法蘭的造價，所以貼補的費用是有限的，可是當審計人員對照投標文件時，發現在投標報價中法蘭的報價極低，而投標文件中的報價是作為合同的一部分，是可以采納的。

點評：有可能安裝公司在投標時已預見到法蘭連接會變更，故在報價中壓低法蘭價格，以便取得競標的優勢。最后經多次協商，按實扣除了法蘭費用，但安裝公司有效地利用了游戲規則，競標的策略還是取得了成功。

第九案例 避免不平衡競爭

某五星酒店對洗衣房設備要求頗高，招標時把品牌限定在國際一流的三家。在討論草擬的招標文件時，發現推薦品牌里新增了一家品牌，詢問代理公司，說也是國際一流的廠家。調查后發現是大型企業集團名下的二流品牌。打個比方，就像推薦奔馳、寶馬、沃爾沃，加進了一個帕薩特。在討論中，代理公司又說是應招標管理部門的要求增加的，目的是增加競爭，降低工程造價。還說現場管理部門只能負責技術參數，而品牌確定與技術無關，是商務條件，不在現場管理部門的管轄范圍。在協調會上，招標管理部門證實并沒有推薦第四品牌，是招標代理公司個別人的個人行為，這才剔除了第四家，維持原先的三家推薦品牌。

點評：如果出現奔馳、寶馬與帕薩特同臺競標的場面，估計明眼人都知道肯定是有問題的，可是在招投標工作中，這種現象并不少見，專業工程師是裝聾作啞，或者沆瀣一氣，還是堅持原則、予以制止，也是對一個專業工程師職業操守的考驗。

第十案例 警惕惡性投訴

某五星酒店水泵設備招標，專業工程師考慮到機房面積不大，管道為四管制系統，機房布置很擠，加上都是大流量泵，因此考慮采用雙吸式上進上出泵型，一是可以減少水泵占地面積，其次管道布置整齊流暢。招標文件正在草擬中，有廠家投訴，說采用雙吸泵有不公正嫌疑。投訴的是一國際知名廠家，雙吸泵國內能生產的廠家較少，是國外幾家主流廠家的優勢產品，包括該品牌的雙吸泵是有競爭優勢的，只是對國產品牌有所不利。在招標文件定稿時，取消了雙吸泵的選型，投訴還是發揮了作用。招標的結果是所有投標人都采用了價格最低的普通軸吸泵型進行投標，帶來的不利后果是，機房極其擁擠，幾乎沒有了人行通道和檢修空間，泵的噪聲大，節能性能差。

點評：招標文件正在起草過程中，投標廠家就能獲悉內情，說明保密工作的極度艱巨。另外對潛在投標人的投訴要有科學的分析能力，明辨是非，以防止被別有用心的惡性投訴所利用。

作者簡介：

劉剛，高級工程師、國家注冊監理工程師、一級建造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