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文章通過介紹梧州市博物館館藏的在本地出土的漢代時期陶器進行研究,從陶器的發掘、造型、紋飾、釉色等進行考證,概述梧州在漢代時期所處的社會地位。
【關鍵詞】: 梧州;漢代;隨葬品;陶器
中國最早的陶器出現于新石器時代早期。據20世紀60年代廣西壯族自治區文物管理委員會組織的文物普查得知,新石器時代文化遺址以及商周時期的幾何紋硬陶在梧州市大塘、五量地、高旺、螺山等地也有發現,反映人類活動時間的連續性,與舜葬蒼梧的歷史傳說有所關聯。在封建社會初期,新開辟的疆土要設立郡縣,一般都選擇在交通便利,還有一定經濟基礎的地點,而梧州恰恰具備這兩方面的條件。
一、漢代時期梧州所處的時代背景
梧州地處西江和桂江的交匯點,地理位置重要,水路交通方便。始皇帝開鑿的靈渠引湘入漓,勾通長江珠江兩大水系,梧州就在漓江的盡頭與潯江、西江的交匯處。河流的交匯處自然而然就成為人類聚居的中心,政治、經濟、文化的活動自然就活躍。中原人的不斷南遷,導致中原文化以及先進的生產技術源源不絕地沿漓江輸入蒼梧,南腔北調彼此交流融合,然后沿西江流布嶺南百越。當時的梧州無疑就是中原移民的大驛站、大集中營、大文化熔爐、語言培訓所、儒家思想禮儀的學習班、嶺南經濟持續發展的發動機。秦滅亡后,趙佗獨立割據嶺南的93年,是嶺南經濟文化發展的一個黃金時代,使嶺南避開了秦未的戰亂,避開了楚漢相爭的兵燹,接納了大批因戰亂南遷的難民,加快了嶺南的開發。漢武帝的南伐,解放了嶺南,在嶺南的地理中樞蒼梧郡即今梧州,設廣信縣,以示對重新回歸的嶺南“廣施恩信”,減免稅賦,作為統戰對象施予優惠政策。這時梧州由于擁有了充足的人口、先進的知識、工具和生產技術,在制陶、冶煉等技術上也得到很大發展。
二、梧州漢代陶窯址的發掘
梧州富民坊是漢晉墓葬比較集中的地方,也是漢代手工作坊陶窯集中的地方。1962年發現位于梧州市西北桂江和西江之間的漢代陶窯群,是廣西首次發現的西漢窯址。1977年5月試掘,發現有大量西漢、東漢、西晉時期的制陶窯址及陶器制品,印紋陶片廢品堆積厚1到2米,說明這里曾是當時比較集中的制陶業所在地。窯室設計科學合理,說明當時梧州制陶技術的先進。從窯室重疊和廢品堆積層較厚的情況看,窯址使用的時間很長,可能從西漢晚期延續到東漢晚期。燒造的陶器主要是釜、鍋、罐、甕,以陶釜為主。陶土夾砂,胎質堅硬,火候較高,有灰褐、灰白色。陶釜拍印方格紋,印紋較粗。產品是民間實用器皿。[1]
在蒼梧大坡發現的東漢陶窯,從采集的廢品碎片觀察,是以罐、壺為主。罐有兩耳的,有四耳的,肩、腹部施方格紋印、水波紋和弦紋,有青灰色和紅色兩種,青灰色的比較硬。除印紋陶罐外,還有一種黃釉陶罐,器胎細泥質,帶灰色,無紋式,比較堅致。與富民坊陶窯相比,大坡窯已有很大進步,當時已懂得使用含有氧化矽的灰釉,但因還原不好,顏色偏黃。
三、梧州出土的一批漢代文物
1972年在梧州市旺步清理了兩座東漢前期墓葬,其中旺步2號墓是一座磚木合構墓。從收集到的器物來看,主要是銅器,陶器僅有2件,這些器物幾乎都是祭奠用品。[2]
1973年11月在市西北的鶴頭山山崗頂清理兩座東漢墓,其中1號墓隨葬品又以銅器為主,陶器有魁、杯。2號墓與1號墓相距僅5米,隨葬陶器有屋、倉、灶、井、直身罐、四系瓿、長頸壺、鼎、鐎壺、壺、簋、洗、罐、熏爐等27件。[3]
經考古發現,梧州漢墓的廣泛分布和漢墓出土文物可以看出,漢代時期梧州已相當繁華。從文物普查得知,梧州散布著一個龐大的古墓群,這個古墓群位于梧州市郊的云蓋山、螺山、龍船沖,桂江西岸的蓮花山、富民坊、大塘和西江南岸的塘源、旺步、高旺一帶,將整個梧州城處于包圍之中。自1958年以來,配合城市基本建設已發掘498座,館藏出土的漢、晉文物七千多件套,其中有:東漢·灰陶俑燈(見圖一)、西漢·刻花三羊蓋陶盒(見圖二)、東漢·陶閣樓(見圖三)、東漢·黑陶俑燈(見圖四)。
從隨葬品來看,在梧州市東漢墓出土的灰陶俑燈(如圖一)與黑陶俑燈(如圖四)有異曲同工之妙,其俑人形象皆作異域人種深目高鼻之象,應屬外來人種;從考古發現來看,在桂縣風流嶺、合浦縣堂排、興安石馬坪、貴縣高中、合浦縣凸鬼嶺、昭平、廣州大元崗、東山三育路、順德東村西淋山等地的漢墓也出土過人俑燈,而其中異域的黑色人種奴隸,也即史籍中常見的所謂“昆侖奴”形象,專家認為這兩種人俑是印歐人種。在漢代時期,中國的商人可能與印歐諸國的貿易往來中,將其販運回來,為當時的貴族作“家內奴隸”用。這與《后漢書·南蠻傳》所云:“凡交趾所統,雖置郡縣,而言語各異,重譯乃通”的記載也是相吻合的?!度龂尽菚な扣苽鳌氛f,東漢末期嶺南豪強“(士)燮兄弟并為列郡,雄長一州······出入鳴鐘磬,備具威儀,笳蕭鼓吹,車騎滿倒,胡人夾轂焚燒香者常有數十”。這說明東漢晚期嶺南地區的西方胡人已為數不少,且多輪為富貴人家的奴仆。從漢墓胡人俑的發現來看,為數不少的西方人流入嶺南,當在西漢中后期。這些現象與《漢書·地理志》記載當時南海絲綢之路東西方經貿頻繁交往的歷史背景是相呼應的。當時的中西方商船出入南海路,不僅是“市明珠、壁流離、奇石異物,赍黃金雜繒而往”,應當還包括販運海外的奴隸。
四、結語
據考古調查,梧州漢代陶窯所產的印紋陶釜、陶罐無論是造型或紋飾,都和鄰近地區如廣西賀縣(今賀州)、昭平、平樂、荔浦、桂平、貴港與廣東的封開、英德、肇慶等地出土的陶釜、陶罐基本相似,制陶工具也有共同特征,均采用印模方法。我們相信,梧州所產陶器是通過桂江、潯江、西江三大水系運往各地銷售。而在梧州市棗沖發現的西漢窯址及其陶制品,在華南地區極為少見,是研究南方制陶業發展史的重要實物資料。
綜上所述,不但說明,梧州是漢代時期郡、縣所在地,還表明在兩漢時代梧州先民就已經從水、陸道同西方印度、大秦(羅馬帝國)等國家有了頻繁的交通與商業貿易。從上述出土大量珍美的漢代文物來看,在冶煉、鑄造、燒制、制作和雕刻方面都已達到相當高的水平,說明了秦漢以來,由于南北各民族大融合,共同開發了祖國的南方,使梧州的經濟、文化、包括手工業藝術等也因此得到了迅速的發展,同時也見證了這段海陸絲綢之路交匯點——梧州中外交通的盛況。已然表明梧州在漢代時期經濟文化相當發達,甚至是嶺南地區的一個重要的經濟文化中心。
參考文獻:
[1] 李乃賢.廣西梧州富民坊漢代印紋陶窯址發掘[J].廣西文物考古報告集.廣西人民出版社,1950—1990:502
[2] 梧州市博物館.廣西梧州市近年出土的一批漢代文物[J].文物,1997,(2)
[3] 李乃賢.廣西梧州市鶴頭山東漢墓[J].文物資料叢刊,(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