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隨著消費主義意識形態的興起,文化與藝術的壟斷權逐漸消減,通俗的影像商品擁有巨大市場,作為給這一產業帶來極大收益,擁有經濟屬性和社會文化屬性的電影產業自然受到了廣泛關注。絕大多數電影中或多或少都含有虛構成分,然而電影中構造的虛擬世界與現實世界之間存在的差距卻往往被人所遺忘甚至是忽視,以至于造成了部分觀眾分不清幻象與現實這一現象的存在,影響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愛情觀,進而影響行為。
【關鍵詞】:香港電影;現實世界;電影與現實;重慶森林
一、電影中構造的現實世界
電影對現實的表現一般有兩種目的,一是為了娛樂受眾,二是起到倫理教化功能。電影在當時的時代背景下反映了當時的社會狀況,但電影中的現實和現實之間的差距也是不容忽視的。如電影中對歷史背景,愛情的敘述,卻讓一些缺乏理性的觀眾對現實產生誤解,從而在這一觀念的引導下,做出一些不正當行為。
電影的真實性和社會性要求它貼近社會場域,使電影內容與現實生活連接起來。它能較為準確地“還原”現實世界,給人以逼真感,親近感,宛如身臨其境。然而作為“第七藝術”的電影和其他類型的藝術一樣,同樣來源于生活并高于生活,它只是人的印象的選擇映射與觀念的局部表達,從來不能完全真實地記錄世界。同時,它又運用蒙太奇的手法,帶給人更廣闊地感受生活的可能,但也給人帶來時空交錯的不真實感。因此,現實、非現實和超現實的時空融合,展現在銀幕上,最終形成價值評判的主體和對象。
和電視劇一樣,電影帶給我們的感覺就像是不完全的真實,在一部日劇《野豬大作戰》里曾有這樣一段話:“我所在的就是這樣一個世界,一萬元就是一萬元,一百元就是一百元,一元就是一元,分得清清楚楚,因為有分隔,一百元永遠去不了一元當中,一萬元里面全都是一樣的東西。”而電影世界卻是看似分得清清楚楚,實則一片虛無。
事實上,電影本身不僅僅具備描繪現在的生活方式的功能,而且具有“理想與想象”這類能夠進入“藝術世界”——即所謂新的寫實空間的功能,因此,電影不僅是提供一面鏡子或一種工具,來實現客觀展現現實的功能,而且具有更加充實飽滿的社會意義。
二、20世紀90年代香港電影中構造的現實空間
中國電影的發展經歷了由疏離現實到批判現實的過程,而香港電影在其中扮演者不甚和諧的角色。
20世紀90年代的香港電影空間與現實空間之間存在著不同程度的契合與斷裂,既有對某地基本事實的反映,如《女人四十》,《香港制造》等影片中所描繪的香港底層市井空間,又有《賭神》系列,《黃飛鴻》系列影片中遮蔽或篡改了某些基本真實,而根據影片的情節需要,來對影片里的空間加以戲劇化的造型處理。而在大量的香港主流喜劇片、動作片和浪漫愛情片中出現的空間場景多是風花雪月的娛樂場所,人物多出入于繁華都市,高檔別墅,這些空間顯然在一定程度上掩蓋了香港本土現實空間中某些基本真實;獨具香港特色的武俠片中的空間形象更是與任何真實都沒有聯系,如《東邪西毒》、《大話西游》等影片更多展現的是一些純粹以虛構代替真實的類像化空間。這些電影空間在被大量復制的過程中,將香港的城市形象深植于人們的觀念中。
九十年代末《千言萬語》 影像所指涉的真實空間仿佛在電影的長鏡頭、藍色調的追尋里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幾乎每部港片里都會出現的燈火闌珊、亦真亦幻的維多利亞海港,象征著香港繁華炫目的現代都市形象。大量復制的影像空間也許比真實的城市空間更為象征化地反映出香港社會的深層意識。
三、透過《重慶森林》看電影與現實
作為導演王家衛電影的代表作之一,《重慶森林》從上映伊始便承載了不少觀眾的目光。影片以其怪異的視角,巧妙的手法,絢麗又有詩意的語言進行敘事,以富有王家衛個人風格的手法,使這部都市時裝片好評如潮。該片獲得第十四屆香港金像獎最佳影片、最佳導演獎,并使梁朝偉成為金馬、金像的雙料影帝。
《重慶森林》這個名字取材于香港的重慶大廈,全片也以這里為主要場景,原因是編劇及導演王家為對重慶大廈很感興趣。這部電影的創作背景來源于攝影師杜可風剛巧居住在香港剛啟用的半山電梯附近,每天從窗口就能看到人們乘電梯在中環與半山間往來的匆匆身影,而這部電梯的景象與王家衛從小所生活的尖沙咀有著巨大差距,于是便萌生了拍攝反映香港白天與黑夜不同生活的電影,影片《重慶森林》由此誕生。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在每一個東西上面都有個日子,秋刀魚會過期,肉醬也會過期,連保鮮紙都會過期。我開始懷疑,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么東西是不會過期的?”這是出自《重慶森林》中流傳甚廣的一句經典臺詞。對快餐式愛情的描繪不管再過多少年都是如此深刻,發人深省?!叭绻洃浭且粋€罐頭,我希望它永遠不會過期?!边@部文藝電影的力量以臺詞的形式表露無遺。
拋開讓人意味深長的臺詞以及王家衛的個人魅力,影片中的內容也是一定程度上展現了當時的社會現狀,讓人了解到“社會邊緣人物”在高樓林立的香港生活的狀況。
不難發現,這部影片的角色中有兩位警察一個叫223,一個叫663,這是導演刻意忽略他們的姓名的結果,為的是一方面強化人物的邊緣特征,一方面從側面突出在繁華的都市里存在著這樣一批人物,他們被湮沒在高樓中,甚至沒有姓名。而這并不是一個人,事實上是一群人,抑或是一類人。在這部現代都市圖景中,每個細節都好像被打上了“渺小”,“小人物”,“壓抑”的標簽。
就像最近轟動的一部印度電影《摔跤吧!爸爸》中,雖然反映了印度的社會現實,賺足了觀眾的同情,眼淚,可是在片尾我們還是看到了“除男女主人公外,影片所有人物都加入了戲劇化元素”這句話,我們還是得知吉塔的教練沒有刻意刁難她,也沒有將其父親關進房間里。為了讓劇情更豐富,賺得更多眼球,他們不得不這樣做。
沒有那么多的繁華,也沒有那么多的渺小,我們就真真切切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上,醒來,睡去。那個充滿蒙太奇的電影世界不管看起來怎樣真實,它終究是虛假的,而我們要做的是,保持理性,自主思考,擦亮眼睛,明白電影它只是一種藝術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