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農村剛剛實行稅費改革,減免農業稅。上面要落實惠農政策,對農村實行稅費改革的情況進行檢查。
烏鄉準備迎接省里的檢查。鄉長把鄉里的干部召集起來開會,說:“據可靠消息,省里馬上要下來檢查了,是明查暗訪,就在這幾天。你們要下村督辦,讓村干部準備好,每個村要有幾個基本群眾,領導問起來,就回答沒有收任何費用了,嚴格執行政策了。要是檢查不過關,大家不但會被扣工資,年終獎也沒有了。如果出了問題,輕的通報,重的要受處分。”
鄉長還對大家說:“你們下村不要穿皮鞋,要穿解放鞋或膠鞋,找親朋好友借幾套舊衣服,還要戴草帽。”
鄉干部老劉負責麻桿村。老劉迅速召開村干部和群眾代表會,傳達鄉長的講話精神。
老劉的確很謹慎,他把村干部分到各個組里,每個組都安排了幾個聽話的農民。
老劉那幾天沒有回鄉政府,天天住在村里督辦。他把自己打扮成農民,拿著鐵鍬在村里的田邊轉悠,眼睛死盯著公路上的小車。然而,什么人都沒來,只有一些農民來來往往。
幾天過去了,老劉和村干部都沒有發現暗訪組的蛛絲馬跡。是不是不來了?或者還要等一段時間?老劉正疑惑不解時接到回鄉政府開會的通知。鄉長的臉色很不好,說:“我們鄉出大問題了,這次省里下來明查暗訪的人和你們一樣也扮演成農民入戶調查,而且比你們扮演的還像!”
(摘自《雜文選刊》2017年11期 圖/子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