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小
郝文龍,讓《清風亭》的舞臺人物情緒大張大合
文 小
龔晉文,筆名文小,男,山西職工醫學院黨委副書記,副教授。

七年前寫過一篇關于晉劇青年老生演員郝文龍表演的看戲日記,那是看了他被推薦參加首屆太原市戲劇新秀杯大賽,主演《空城計》“堞樓”片段之后的即時印象。七年來,看著他一路磨礪,一路前行。盡管沒有在舞臺下單獨見過面,但一直沒有斷過網絡交流,每次在網上遇到,話雖不多,但總會說,舞臺上有啥不合適的地方,就告訴我,我最想知道觀眾的看法了……
8月18日,首屆山西藝術節隆重開幕。8月20日晚,有幸受邀在山西大劇院小劇場觀看了郝文龍與時小麗、趙建星、常永香、郭宏剛、劉建偉等演出的晉劇傳統戲《清風亭》,明顯感覺到郝文龍成熟了,演戲進入人物了,可以繼續承接新的大戲了。
張元秀是《清風亭》故事中與婆子賀氏同樣重要的角色。老兩口年屆花甲,沒有子嗣,原本也算生活的快樂??烧l能知道,元宵節觀燈,會在清風亭下拾得一個棄嬰,含辛茹苦撫養了十三年,卻被生母在清風亭下認得后領走了。婆子賀氏想兒子想瞎了眼睛,而當他們得知兒子考中狀元,受皇家指派巡檢來到清風亭時,此時已淪為乞丐的老兩口試圖認子,卻遭到兒子的無情拒絕。天地悲憫,人神同泣……就在這樣的故事演繹中,郝文龍讓張元秀的人物情緒大張大合,先后把張元秀撿子的高興、嬌子的快樂、訓子的耐心、尋子的著急、遇生母領走兒子的糾結、回家交代不了婆子的痛楚、不斷安慰婆子的真誠、得知兒子高中狀元的喜悅、看到兒子不認婆子而致婆子當場死去的悲傷、以至打兒不成也倒地氣絕身亡等,一環一環,一節一節,一分一秒,進行了舞臺人物情緒的無意識自我渲染,時不時得到了觀眾的熱烈掌聲。
舞臺人物情緒是人物形象塑造中一個十分難表達的方面,演過了和演軟了都會影響到劇情的持續進行,沒有演出高潮不行,老有演出高潮也不行。在兩個小時內,如何把現場觀眾的視覺和聽覺緊緊揪住,讓觀眾和演員同時分享劇場效果,這是真正要演員功夫的。好在郝文龍表演的還算游刃有余,不僅實現了觀演之間最直接的心靈融通與情感碰撞,還會不斷激起掌聲,許多觀眾都從外地趕來,坐在場中靜靜觀賞。
再者,這個戲也確實很難演,因為大家長時間習慣了晉劇名家孫昌演出的《清風亭》模板。郝文龍不完全走孫昌的路子,但在唱腔上又有所借鑒,在后半場的裝扮上還借鑒了河北梆子名家王英會的演出版本。對戲曲程式的運用也點綴得恰到好處,如髯口功、磋步、圓場、吊毛、僵尸等,都表演得很好。唱腔和噴口表現力度也掌握的疾緩從容,時而低聲吟誦,時而高聲發力,相比過去,進步頗多。
在此之前,曾在太原市工人文化宮現場看過郝文龍在新編現代戲《紫穗槐》中的表演,也在太原市青年宮演藝中心同樣看過郝文龍在《于成龍》中的表演,還在今年前些時候看過郝文龍與花(艷君)派青衣閆鳳琴一道演出的《賣苗郎》,以及《走進大戲臺》他參加比賽和接受專訪等。在電視畫面中,他很謙虛,他說:“他知道自己說話是一個短板,但他開始好好看書學習……他還說,過去是老師們咋教就咋演,而如今知道了用文化、用修養來塑造舞臺人物……憨憨的樣子中,總會帶出來聰慧滿滿的內心世界。
郝文龍多才多藝,在演祁太秧歌《偷點心》中,把劇中的婆子用彩旦扮上,會讓你笑得前仰后合。但他知道,這不是他的專業,他只是想面對媒體,面對電視觀眾,讓曾經熏陶過他的家鄉小戲被更多地方和更多觀眾所知道,所喜愛,同時也想讓從小帶著他看戲的爺爺知道,他沒有白看,他也會演了。
業余時間,郝文龍還會一個人靜靜地琢磨著用一些廢棄材料做頭盔。種種跡象表明,他已經不是原來那個愛吸煙的小男孩了,他已經成長為能扛大戲的青年藝術新秀了。
走出劇場,沿汾河橋步行到學府街找一粥棚,一邊和相跟的青年戲友填肚子,一邊聊剛剛看過的《清風亭》,共同的感受是一樣的,那就是青年演員的堅守很重要,謙虛和上進也很重要。從郝文龍身上不僅看到了藝術上的不斷進步,更多的看到了他在追求進步中的文化自覺和修養自覺,以及持續保持的觀演之間密不可分的魚水關系,堅信這對于他日后的成長定會帶來更多的收獲。
(責編:杜 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