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劇《陳廷敬》的藝術呈現

龔晉文 陳素萍

京劇《陳廷敬》的藝術呈現

龔晉文 陳素萍

京劇《陳廷敬》是山西省京劇院繼《紫袍記》成功上演之后出品的又一部新創劇目，在太原市青年宮演藝中心首演后，2017年又成功入選第八屆中國京劇藝術節，引起了觀眾與戲曲專家的廣泛關注。

陳廷敬是山西陽城人，一生清廉，睿智超人，在清代盛景初現時期，做出了很多貢獻。生前曾任康熙皇帝的老師，官至宰輔，依然以“半飽居士”自稱。湖北巡撫、親家張汧欲攀高結貴，敲開升遷之門，遂貪銀三十萬兩，送與首輔大臣兼吏部尚書明珠，而明珠欲蓋彌彰，建議康熙皇帝頒旨將張汧砍頭。情急之下，康熙皇帝急招陳廷敬回京詢問此案，而案情卻出現轉折。明珠一方面暗示張汧兒子、陳廷敬女婿張秉生送銀票于陳廷敬，一方面則派幕賓馮志江挑唆張汧，謊說陳廷敬見死不救，無腦兒張汧不吐行賄明珠真言，卻告發陳廷敬收了銀票。聰明的康熙皇帝看出了張汧貪腐根由的謎團，懲治了明珠，卻沒有能挽留住自摘花翎頂戴、甘愿承擔銀票私退責任的陳廷敬。劇作者正是以此人格魅力為底色，截取陳廷敬秉公調查張汧貪腐案的一段故事，把一代廉相陳廷敬推上了京劇舞臺。

該劇行當齊全，陳廷敬為凈行，康熙、張汧為須生，陳夫人、張夫人為青衣，明珠為大凈，陳廷敬之女、張汧兒媳陳月蘭為小旦，陳廷敬之婿、張汧兒子張秉生、陳廷敬隨從李成為小生，陳廷敬之父陳昌期為老生，太監劉德順、明府幕賓馮志江為丑行。此外，原汁原味的京劇韻白和演唱，除去采用切光換場和切光換人外，基本沿用了一桌二椅的傳統白描手法，絲毫沒有被“流行文化”污染的痕跡。

整場人物造型頗具神采，王越扮演的陳廷敬，雖年屆五十，卻胡須濃黑，腰板直挺，氣宇軒昂，一張口便盡吐著渾厚醇正的京劇裘（盛戎）派花臉唱腔，聽上去令人十分輕松和舒暢。其他角色的人物造型也很養眼，尤其是每位參演者的演唱，無論是哪個行當，都與主演王越一樣，緊緊扣在了京劇母體音樂的范式之內，沒有常見于一些新創劇目中急促逼趕、轟鳴作響的噪音、雜音干擾，唱出的全都琴音爽耳，滋脾潤心。即使是時而出現的幕后伴唱，也展示出了京劇本色唱法，不落俗套。

現場演出時，來自觀眾席的掌聲不斷，其原因大致有三：一是故事情節架構巧妙，比較符合歷史現象，也揉入了當前一些貪官巨腐的典型案發狀態，容易引發觀眾產生共鳴；二是導演手法在堅守中創新，不走“盲目追隨時尚”的路子，較好地給劇情鋪陳、演員演唱和表演留下了足夠的空間；三是音樂制作和唱腔設計及其幕后伴唱，回歸京劇經典韻律，讓各種板式隨著劇中人的情緒閃爍其彩，不讓你“叫好”都不大可能。

難能可貴的是一些唱詞編寫得既通俗易懂，又朗朗上口，還符合事發場景與人物情態，也成為其舞臺藝術價值的一個重要方面。如給陳夫人編寫的“今日里是老爺五十壽誕，按鄉俗理應當客盈門庭。怎奈是老爺節儉已成習性，五十大壽也不準宴請賓朋。全家人聚一起閉門祝壽，大喜日顯露出一絲冷清”，形象地從一個側面反映出了陳廷敬的為官之道。還有給明珠編寫的“陳廷敬堅不說情將我蒙騙，他居然戲弄我鼓掌之間。張汧貪瀆難結案，日久難免起狂瀾。往日里，我臨大事有靜氣，這一回，不簡單，鼓打三更難入眠”，同樣形象地反映出了明珠內心的空虛和緊張。再看給張汧編寫的“擢升不成反獲罪，一步走錯難挽回。命在旦夕方知悔，萬千愁苦訴與誰？”也是對牢獄之中張汧心態的一個很好表現。

《陳廷敬》展演后，一些觀眾反映說，近些年來一些以反腐倡廉為主題的新創劇目不勝枚舉，但以本土歷史文化名人為藍本，深入挖掘現實教育意義和舞臺藝術價值的京劇劇目，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尤其是全劇京味濃郁的創作手法，令人耳目一新，可以看做是一次成功的創作嘗試。當眾多媒體和觀眾熱捧《陳廷敬》的時候，山西省京劇院院長、著名小生表演藝術家張智先生卻冷靜地對觀眾說，一部新戲的產生與成功，絕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媒體與觀眾越是看好，越要更加注意聽取方方面面的意見，不斷加工修改，才有可能成為一部好的作品。

龔晉文，男，山西職工醫學院黨委副書記，副教授。

陳素萍，女，山西省醫藥與生命科學研究院，高級工程師。

（責編：杜 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