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易煒
同學們,我國著名女作家茹志鵑讀書十分講究讀懂、讀熟、讀透。在她家書房的墻壁上,掛著這樣一幅條幅,上面寫著兩個大字——“煮書”。
她常常對青年作者說:“對于讀書,光看是不行的。看個故事情節,等于囫圇吞棗。讀,就仔細多了,然而讀還不夠,進而要‘煮。‘煮是何等爛熟、透徹,不是一遍兩遍可熟的。”
茹志鵑說“煮書”主要指的是讀書,別人的書再好,對讀書的人來說,都是生的,需要烹煮一番。囫圇吞棗只是生吃,要鬧肚子的。人們常把書籍比作食糧,是食糧,自然要烹煮的,煮熟后才會有利于更好地消化和吸收營養。叔本華曾告誡讀書人不要讓自己的頭腦變成別人思想的跑馬場,大概也就是告誡讀書的人不要生吞活剝別人的書,要自己去烹煮、消化,才能把書中的內容變為自己思想的養分。她覺得“煮書”除了用激情的柴薪,理性和智慧也如騰起的火苗,能給頭腦和心靈這兩口鍋不斷加熱。
茹志鵑對讀書的理解,就是“看”——“讀”——“煮”,這樣就做到了由淺入深、由表及里,由初步了解到透徹理解。
文字是可以煮的,壞的文章文字味同嚼蠟,自然不用煮;但好的文章文字可以咀嚼,也有色香味,需要烹、炒、燉、涮等,才能烹調出滋味來,才能膾炙人口,讓自己和讀者齒頰流芳,津津樂道。
最早提出文字可以煮的應該是宋代的董嗣杲,他在《秋涼懷舊》一詩中寫下了這樣的詩句:“少年偶負投機愧,今日徒工煮字勞。”可惜他在詩里感嘆的是煮字的辛苦和失意。煮字最辛苦的當屬被后世稱為“郊寒島瘦”的兩位苦吟詩人——孟郊和賈島,賈島嘔心瀝血三年寫了“獨行潭底影,數息樹邊身”兩句詩,他在《題詩后》中寫道:“兩句三年得,一吟雙淚流。”唐代盧延讓是“吟安一個字,捻斷數莖須”,杜甫“為人性僻耽佳句,語不驚人死不休”。煮字煮書,要耐得住寂寞,優秀的作品從來不是立等可取的快餐,有時需要烹煮很長時間,甚至一生的時間。曹雪芹在煮字煮書時傾注了自己的全部心血:“字字看來皆是血,十年辛苦不尋常。”
我們在讀書時,也要向茹志鵑學習,把讀的書“煮”爛,記在心中,千萬不要走馬觀花、一目十行、囫圇吞棗。
[思考板]
同學們在寫作時,也要認真地“煮一煮”自己的詞句,把可有可無的、多余的語句去掉,把讀書時“煮”得的精華語句吸收、消化,運用到自己的習作中。
(龍 龍)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