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壺口瀑布

黃謙

壺口乃黃河之水跌宕之地，萬股濁流在平坦的河床上流動，遇陡崖更顯其浩蕩氣勢。

眼鏡早已被蒸騰的霧氣染得花白，只隱約看到圍欄邊人頭攢動。我亦近觀奔涌的黃河壺口，果真暗藏沙場千軍，如上天降下的雷瀑，轟鳴之間掘地三尺。高猿長嘯，萬馬奔騰，千龍齊鳴，百獸怒吼，好似東坡之詩，“亂石穿空，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

前人喻瀑布多喻為白練，在此不敢妄言。其因有二：其一濁，萬頃泥沙皆被裹于浪中，挾五行之水土孕蒼生人類，其濁浪滾滾驚天動地宛若黃龍齊騰，不敢言“白”。其二勢，憑空猛頭竄下，萬流皆亂，有撕空之勢，破天之能，其狂其猛，勢不可擋，與“練”喻平川、柔波不一，因不敢言“練”。

細觀其流，一股橫流憑空而下，重重疊浪如破天水刃，將千丈之下的大地攔腰砍出一道深槽，又趁勢縱劈一道深溝。溝內無數分流在滾動，在碰撞，在交織，水聲浩蕩，若一串串驚雷揉合于一起，在山谷間滾動。

飛流直下，瀑布被撕得粉碎，由此生出的濃霧，好似波紋般擴散。四處散開的透明的霧氣，若月光籠罩千萬里，迷蒙雅致。如天地初開時的混沌，光、色彩、形狀被濃霧吞噬。只有隱約作響的亂流驚涌，好似折角的巨龍，無奈的呻吟。霧氣在半空便凝成水滴，滴打在人家的屋頂，濺起一片涼爽。

陽光穿不透這濃霧，可有一條霽虹橫跨大黃河，連接天地間，此乃九天神女之御道，爾輩不可觸及。人妄言神女不來，不過井底之蛙，凡胎肉眼罷了。大河兩岸，皆靠其哺育，長河雙頭，皆為文明之起源，其壯勢之下必有神女之心，灑二月之春暉。晚輩何敢不獻此文助其常來常往、源遠流長？

（導師：郝明智）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