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國門

惠鑫

【摘 要】作為中華傳統文化的有機組成部分，戲劇在人民生活及大眾娛樂等方面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而戲劇唱詞、念白及舞臺動作的特殊性使對外譯介、傳播的過程中，需要將戲劇內涵及外在表現重新過濾、組義再傳播。本文通過對梅蘭芳20世紀30年代美國之行的表演為例，著重分析中國傳統戲劇第一次“美洲登場” 對于本族（中國）向西方（異質）的推介以及接受過程。

【關鍵詞】戲劇譯介；傳播理論；接受過程

中圖分類號：J8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1007-0125（2018）32-0029-01

一、中國戲劇翻譯理論發展脈絡簡述

自二十世紀七十年代以來，中國學術界逐步對戲劇翻譯重視起來，其萌芽階段肇始于翁顯良于1982年在《中國翻譯》的撰文《千篇千腔：談戲劇翻譯》及1984年方平所著《戲劇大師翻譯的戲劇——談曹禺譯《柔蜜歐與幽麗葉》》；此階段以介紹性文字為主，尚未涉及戲劇翻譯的理論核心。自二十世紀八十年代至今，戲劇翻譯呈現欣欣向榮之勢，眾多學者運用語用學、傳播學等最新的學科知識作為分析工具，對中國戲劇外譯進行了大量而卓有成效的研究。孟偉根（2008：46）梳理了戲劇翻譯中的理論性依據及文化翻譯中的“歸化”和“異化”之爭；潘智丹，楊俊峰（2013：288）對國外戲劇翻譯的發展、流變進行了梳理，并指出了阻礙戲劇翻譯的問題所在；呂世生（2015：83）則從理論和實踐結合的角度高度概括了中國戲劇在外譯中所受到的制約；與此同時，上海外國語大學任曉菲和溫年芳的博士論文分別對英若誠的戲劇翻譯風格及1977-2010年英美戲劇漢譯兩個主題進行了深入而具體的研究。上述的研究大大的加強了學術界對于戲劇翻譯理論的認知，擴大了其研究的深度和廣度。上述的研究作者往往是翻譯界人士，對翻譯實踐熟稔于心，但戲劇藝術則是以舞臺表演及表現的張力為基石的藝術形式，戲劇翻譯的成果與否更大程度上取決于受眾對表演的接受和容納的程度，梅蘭芳先生在二十世紀三十年代赴美公演在“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艱苦條件下取得了轟動性的成功，除了梅先生本身的藝術魅力和舞臺感染力之外，文化翻譯則為其成功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二、“戲劇”之中西文化碰撞

中國戲劇文化源遠流長，而長久以來只是在本土發揚光大，從未“東渡”或“西行”，1919年，梅蘭芳東渡日本，在東京帝國劇場進行演出，1924年又復東行，經長時間研究，結合日本劇的表演藝術，創作出《天女散花》《嫦娥奔月》《黛玉葬花》等劇。而西行的目的更是為了推廣中國文化，使京劇在美國獲得更多的受眾以及吸引更多的目光。如何讓美國人接受中國的傳統京劇呢？作為梅蘭芳赴美演出的總策劃齊如山做了很多的努力。

一是在宣傳方面，將和京劇相關的照片和資料分發給新聞界，使他們對京劇這一古老的劇種和藝術加以了解；二是翻譯相關書籍，如《中國劇之組織》，《戲劇目錄說明書》這些作品均由當時的名家梁杜乾、周景福、陳福田、孫子明、賀渭南諸位先生譯成了英文，而胡適博士亦寫了一篇《梅蘭芳和中國戲劇》（MeiLanfang and The Chinese Drama》，加強“學語輸入”；同時請樂壇名家劉天華將工尺譜翻譯為通用的五線譜。三是在劇場的組織和劇情的推進方面，負責演出的張彭春也付出良多，在演出以前先用英文做總說明，對于劇情的組織特點、風格、動作代表的意義進行介紹。然后由獲得哥倫比亞大學語言學碩士學位的美籍華人楊秀（Soo Yong）對演出信息等加以詳細介紹，在演出的過程中，嚴格限定時間，每場不超過兩小時，這樣充分保證了演出的質量和水平又不至于使觀眾產生審美疲勞。四是對傳統劇目進行改寫和革新，如《THE SUSPECTED SLIPPER》照英文直譯是《疑鞋記》；《THE EXORCIZING OF THE FOX SPIRIT》譯為《驅狐記》。同時對不受歡迎的曲目進行刪減，如梅蘭芳赴美第一場演出《千金一笑》，美國觀眾對晴雯撕扇及端午節的概念不甚了了，演出效果平平，梅蘭芳能夠及時調整曲目，加強舞臺效果，最后在“刺虎”一劇中，謝幕達十五次之多，美國評論家湯姆斯·達爾鮑特評論：“盡管吉卜林先生說過，東方是東方，西方是西方，這對孿生子從未相遇過，但現在他們畢竟相遇了，這一相遇體現在梅蘭芳的身上。”紐約時報亦不吝溢美之詞，Martin “His physical pose and grace defy description”（馬丁：他的身段和優雅無可描述）；國際先驅論壇報N.Y. Herald-Tribune “You must try to see Mr.Mei. Its one of the best chances you will ever get to go abroad at home” （你一定要去看看梅先生的演出，這是你在國內能夠欣賞國外藝術的最好的機會。）

毫無疑問，梅蘭芳赴美演出獲得了巨大的成功，其經驗對后人有著非常好的借鑒作用。首先，在文化的交流方面，能夠將創新和傳統緊密的結合到一起，使受眾對新奇的戲劇產生濃厚的興趣又不至于產生對陌生文化的隔膜感；其次，對于特定的文化，在文化接受度不夠的情形下，能夠迅速的做出調整，這樣能夠更好的適應本土文化，達到更好的交流和溝通的效果。再次，在文化的輸入方面，我們不僅僅要關注輸出，更要注重輸出的數量和質量。

參考文獻：

[1]翁顯良.千篇千腔：談戲劇翻譯[J].中國翻譯，1982.

[2]方平.戲劇大師翻譯的戲劇——談曹禺譯《柔蜜歐與幽麗葉》[J].中國翻譯，1984.

[3]孟偉根.戲劇翻譯研究述評[J].外國語，2008.

[4]陳志明.立言畫刊京劇資料選編[M].學苑出版社，2009.

[5]http：//www.huaxia.com/wh/jjjc/zt/0004739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