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明富
考查點3:觀照文化心態
設問方式:①請結合×××的經過,簡要分析××(人物)面對××的具體心態。②請簡要分析××(人物)的心理變化過程。③小說敘述了××的故事,請探究作者在其中所寄寓的情感態度。
方法思路:該類型題是引導讀者關注小說中的文化(心態文化),這是學科素養之文化傳承與理解在小說閱讀中的體現。作答此類試題,要知道人物心態的語言表達,如能閱讀一本社會心理學書,理解其中的一些社會心理,會有利于我們答案語言的準確與得體。
典題印證:請結合二姐等人看有聲電影的經過,簡要分析小說所揭示的市民面對新奇事物的具體心態。(2018年全國卷Ⅱ第5題)
解析:創新是新時代的主題之一,是社會各個領域發展的第一推動力。但是國民面對新生事物的心態卻不利于創新社會的建構。這樣的心態早就引起文人志士的關注,他們在文學作品中表達,以引起廣大讀者的關注。
《有聲電影》就是這類文學作品的一個代表。
這里有一個群體形象,簡要表達為“二姐等人”。文中所寫的新生事物,就是有聲電影。“二姐等人”在看待新生事物上的心態具有典型意義,所以值得也必須關注。所以高考命了題。從學科素養角度看,這已經涉及文化理解的考查。作答這類試題,首先要明確相應文段,再進行深刻地接觸和感悟,從而發現并明確表達那些具體心態。請看下面文段:
二姐還沒看過有聲電影。可是她已經有了一種理論。在沒看見以前,先來一套說法,不獨二姐如此。此之謂“知之為知之,不知為知之”也。她以為有聲電影便是電機嗒嗒之聲特別響亮而已。不然便是當電人——二姐管銀幕上的英雄美人叫電人——互相巨吻的時候,臺下鼓掌特別發狂,以成其“有聲”。她確信這個,所以根本不想去看。
但據說有聲電影是有說有笑而且有歌,她才想開開眼。恰巧打牌贏了錢,于是大請客。二姥姥,三舅媽,四姨,小禿,小順,四狗子,都在被請之列。
……
三點一刻到了電影院。電影已經開映。
……
說也奇怪,越是在戲館電影場里,家事越顯著復雜。大家剛說到熱鬧的地方,忽,電燈亮了,人們全往外走。二姐喊賣瓜子的,說起家務要不吃瓜子便不夠派兒。看座的過來了,“這場完了,晚場八點才開呢。”
只好走吧。一直到二姥姥睡了覺,二姐才想起問:“有聲電影到底怎么說來著?”三舅媽想了想:“管它呢,反正我沒聽見。”還是四姨細心,說看見一個洋鬼子吸煙,還從鼻子里冒煙呢。“鼻子冒煙,和真的一樣,你就說!”大家都贊嘆不已。
“二姐等人”在未接觸之前,已經對新生事物有了自己的判斷,這種判斷一般來說消極遠遠大于積極或者說總是以否定居多。她們判斷的依據建立在自己的“想當然”的基礎上,所以有聲電影在一定程度上等于“電人巨吻”。她們并不是為了了解新生事物而去走近新生事物,“二姐等人”走近有聲電影的主要原因竟然是“據說有聲電影是有說有笑而且有歌”和打牌贏錢心情好。雖然說要走近新生事物,但是實質上心里一點也不認真,走近總是被這樣那樣的事情耽擱拖延,以至于最后與有聲電影擦肩而過。沒有走近有聲電影,更惶談走進有聲電影了。新生事物的出現與發展,有時受制于人力因素,有時又超越人力所為。面對新生事物的發展,“二姐等人”也要有一定的發言權,于是只能拿皮毛之見夸耀于人了。看一看身邊,著實不缺“二姐等人”,性別已成為可以忽略不計的問題了。當然我們的答案不能如此繁復,要以精煉為美。
如果說動作描寫、語言描寫、神態描寫,都有委婉呈現當事人某種(些)心理的功能,那么平時所說心理描寫,是一種獨立存在的描寫方式,應該具有明確的外在標志。
自己想,我這答話怕于她有些危險。她大約因為在別人的祝福時候,感到自身的寂寞了,然而會不會含有別的什么意思的呢?——或者是有了什么豫感了?倘有別的意思,又因此發生別的事,則我的答話委實該負若干的責任。但隨后也就自笑,覺得偶爾的事,本沒有什么深意義,而我偏要細細推敲,正無怪教育家要說是生著神經病;而況明明說過“說不清”,已經推翻了答話的全局,即使發生什么事,于我也毫無關系了。
“說不清”是一句極有用的話。不更事的勇敢的少年,往往敢于給人解決疑問,選定醫生,萬一結果不佳,大抵反成了怨府,然而一用這說不清來作結束,便事事逍遙自在了。我在這時,更感到這一句話的必要,即使和討飯的女人說話,也是萬不可省的。
但是我總覺得不安,過了一夜,也仍然時時記憶起來,仿佛懷著什么不祥的豫感,在陰沉的雪天里,在無聊的書房里,這不安愈加強烈了。不如走罷,明天進城去。福興樓的清燉魚翅,一元一大盤,價廉物美,現不知增價了否?以往同游的朋友,雖然已經云散,然而魚翅是不可不吃的,即使只有我一個……
(選自魯迅《祝福》)
這里是典型的心理描寫,文中有“自己想”“覺得”“細細推敲”“更感到”“仿佛懷著”“不安更加強烈”等詞語明示上述內容是“我”的心理,再現的是“我”的心理過程。而且文中還有自己問自己的疑問句,這也是心理描寫的標志。若暫時將那些詞語忽略不計,那么上述文本更像是議論,有理有據,有因有果,層次清晰,活動節奏感強。如第一段“我”內心不安,那是因為“我”害怕自己的話語給祥林嫂帶來嚴重的后果,要為此負若干的責任。接著又“自笑”自己過于敏感或緊張,因為她的問話也并不就意味著她有什么深刻的想法,更何況“我”說過“說不清”的免責之語呢!第二段“我”的心理是“逍遙自在”,是緊張之后的釋然與自得,因為“我”知道“‘說不清是一句極有用的話”,而且在最關鍵時刻,“我”用上它。第三段的心理先是“強烈的不安”,因為與祥林嫂見面的場景仍然時時出現在我們的眼前,揮之不去,而且“我”自己內心的預感更加強烈。于是又有了想“逃避”的心理——“我明天決計要走了”。從這一部分的心理描寫可見,“我”是一個精致的利己主義者(眼下比較時髦的說法),同情別人又害怕自己有所付出,面對可能的責任總是推脫逃避,對于自己的利己之思還洋洋自得,好像自感很有生活智慧一樣。
(編輯:李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