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注現實熱點與發展前沿 推進文化產業智庫基礎建設
——“中國文化產業智庫研究報告”總序

文/西沐

關注現實熱點與發展前沿 推進文化產業智庫基礎建設
——“中國文化產業智庫研究報告”總序

文/西沐*

中國文化產業迅速發展，出現了不少新情況，特別是近兩年以來，隨著全球政治、經濟、科技與社會的快速變化，無論是文化產業還是文化金融產業，都面臨大背景的轉變。這種轉變突出地體現在三個方面：一是中國經濟發展進入新常態；二是全球化與“一帶一路”戰略帶來的新機遇與挑戰；三是在“互聯網+”“文化+”大趨勢的推動下，文化產業的產業融合能力在迅速提升。新的情況、新的問題，需要我們認真分析與研究文化產業發展過程中的新規律。于是，文化產業智庫發展的問題被提到了議事日程。

中國文化產業智庫研究中心就是在這一大背景下成立的。中國文化產業智庫研究中心從2015年初成立起，直面文化產業發展的新問題與新情況，我們從現實問題出發，選擇了近30項行業研究報告，通過評審，首批推出智庫報告12項，包括中國藝術品市場發展年度研究報告（2014）、中國藝術金融市場發展年度研究報告（2015）、中國文化金融產業發展年度研究報告（2015）、中國藝術品產業發展年度研究報告（2015）、中國文化及其產業發展戰略年度研究報告（2015）、中國非物質文化遺產發展年度研究報告（2014）、中國藝術品拍賣市場發展年度研究報告（2014）、中國畫廊業市場發展年度研究報告（2014）、中國畫市場發展年度研究報告（2014）、中國油畫市場發展年度研究報告（2014）、中國書法市場發展年度研究報告（2014）、中國藝術衍生品產業發展年度研究報告（2014）等。

這些報告由中國書店出版社出版發行，其中大部分報告已經做到了常態化發布。這12項報告的發布，是面向前沿實踐與前沿理論的研究分析，引領不同細分領域新業態的發展。可以說，這是中國文化產業智庫研究中心面對文化產業發展的新進展，以積極的努力所做出的基礎性工作。

一、文化產業的快速發展及其重要的戰略地位急需智庫的支撐

中國經濟持續30年的高速增長，可以用兩句話總結：一是促成了全球經濟與政治格局的根本改變；二是取得這樣的成就，我們付出了巨大代價。從要素投入、成本到資源控制效率角度看，經濟和社會的發展等許多方面已經達到了必須改變的極限狀態。在這個時候，我們把文化產業的發展當做國家戰略提出來，其中有兩個大的背景：第一個背景是目前從我國人均GDP看，已經到了消費結構快速轉型的時期，2015年我國人均GDP到了8000美元，據估算到2020年，我國人均GDP將會達到1.27萬美元，進入高收入國家行列。在這種消費結構的快速轉型中，文化消費迅速崛起是非常重要的體現。第二個背景，我們積極實現經濟與社會的新發展，因為不合理的投資結構與產業結構，已經造成我國生產能力大量閑置和產品大量剩余。今天，我們必須重視并且要盡快改變這種狀況，而改變這種狀況無非有兩個方面要進行轉型：一個是發展方式必須轉變，另一個是必須尋找新的發展領域和新的發展資源。新的發展方式大家討論得比較多，在這里，重點談新的發展領域和新的發展資源。在尋找新的發展領域方面，互聯網是重要發展領域，文化藝術產業也是新的發展領域。就發展資源而言，文化藝術資源是非常重要的、新的發展資源。

當下，中國文化產業發展過程中遇到的最大問題是如何落地、如何做大？其核心是做大。與此相對應，中國文化產業發展過程中更為重要的問題，是如何確立發展的戰略方向、如何進行產業引領，其核心是引領問題。所以，我們把做大與引領作為中國文化產業智庫的兩大視角，作為文化產業智庫工作的出發點與落腳點。

對于中國文化產業如何做大，以前我們談得很多，基本共識是：科技進步是基礎，金融推動是牛鼻子、是關鍵。也就是說，資源是根本，創意是靈魂，文化與科技、文化與金融的融合是戰略方向，發展文化消費及其能力是核心。中國文化產業發展如何引領的問題比較復雜，概括地講，是要關注前沿實踐的突破性引領，與前沿理論的突破性指導。也就是說，前沿實踐與前沿理論研究不可偏廢。如何推動文化產業做大與進行引領，這也是文化產業智庫的重要發力點，是我們推動成立中國文化產業智庫研究中心的基點。

明末清初 黃花梨翹頭案

二、文化產業智庫的現狀遠遠不適應文化產業發展的需要

與任何現代市場經濟發展的規律一樣，文化藝術產業的發展離不開金融的支撐，所以，研究與分析文化藝術產業的發展，我們首先要關注文化藝術金融的發展，這是重點。同樣，文化藝術金融的發展，首先是文化產業的迅速發展及其越來越重要的戰略地位的具體要求；其次是經濟結構調整的需要，現有的經濟結構及其相應的資源配置狀況，已無法保持既有經濟社會的持續發展；第三是發展方式轉型的內在驅動，因為現有的資源水平與能力已無法維持與滿足當下經濟發展方式的巨大消耗；第四是新的經濟增長急需新資源、新領域的尋找與拓展。可以說，文化藝術金融這一新業態，已經成為文化藝術產業與文化經濟發展的重要驅動力與牛鼻子。

在現代經濟形態下，文化藝術金融的戰略意義有目共睹。由于對文化藝術及其發展的內在規律及發展趨勢缺乏深入全面的認識，以至于在文化及其發展的過程中存在不少誤區和模糊認識，特別是在文化藝術金融領域，問題可能更為嚴重，更急需研究、創新與探索。發展過程中的問題只有通過發展來解決，而創新試驗是主要路徑，也是把蘊含在全社會中的創造力充分激發出來的必要之舉。改革開放初期中國設立經濟特區，就發揮了巨大的示范效應，這也是已經被實踐反復證明的。所以，面對當下文化藝術金融發展過程中遇到的問題與障礙，創造條件、放手讓有條件的地方創新試驗是發展之不二途徑。

清 陳洪綬 準提佛母法像 125.1×48.4cm 大都會藝術博物館收藏

首先，要注意文化產業發展不是文化建設的全部。概括地講，文化建設至少包含四個方面：第一方面是文化精神的培育，培育一個區域、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文化精神，這是文化發展的最高境界。第二方面是發展文化事業，這是文化社會化、大眾化的重要保證。我們要讓后代知道我們有什么樣的文化，要教育后代，且讓所有人都能享受到這種權益。如果文化只是小眾的上流社會的玩物，那么，所謂的文化就失去了其本來的意義。第三方面是發展文化產業，關鍵是文化資源的資產化、產權化、產業化。沒有產業化，何來文化產業的壯大與發展？沒有產業，文化發展就得不到很好的支撐與保證。第四方面是優化文化環境，沒有好的文化環境，就無法實現文化的大發展與大繁榮。文化產業發展的根本，是最終通過產業與經濟的力量與手段，來不斷實現文化的資源化、資源的系統化，并在此基礎上，完成文化資源的資產化、金融化與證券化（大眾化），從而真正使我國豐厚而富足的文化資源成為民族振興的重要支撐，成為民族發展的重要財富。

其次，在發展文化產業的過程中，一方面，我們需要關注文化產業在文化發展過程中的沖擊作用；另一方面，我們更應關注與研究文化產業在文化發展中的培育機制與功能。千萬不能因為在文化產業發展過程中出現了一些問題與不和諧，就急忙否定文化產業與文化資源產業化的必要性與作用。因為市場機制也是發展與培育文化精神的重要方面，不要因為我們不熟悉、難把握而輕易否定與排斥。

第三，要注意文化產品是文化產業生產出的產品，不只是精神產品，是既有意識形態屬性，又有商品屬性的“雙重屬性”產品，也需要創新管理與評價方式。我們必須清楚，一個成功的文化產品，市場成功是基礎，在對文化產品的監管過程中，要更多地強調依法合規，更突出市場機制的引導作用。

文化產業在全球范圍內都是新興的業態，需要持續創新探索，尤其是在我國，情況更為復雜，難度更大。最主要的原因無非有兩個：一個是我們的產業體系及其支撐體系的發育發展還不完善；另一個是我們的要素市場與資本市場發育比較初級。在這雙重困境下，決定了我國文化產業發展必然要走有自己特色的路子，這就需要更多的創新、更為復雜的探索，而要達成這一目標，學習借鑒無疑是極為重要的，但更為重要的是強化獨立的前沿理論研究與前沿實踐探索，以及在這種研究與探索過程中總結提升，并將其上升為一般理論、模式與政策，以服務更為廣泛、更為復雜的產業發展。

三、文化產業智庫的發展既要關注底層結構，又要聚焦前沿實踐

在文化產業智庫的發展過程中，我們既不能“摸著石頭過河”，也不能遇事拍腦袋決策。具體來講，中國文化產業智庫在發展過程中，主要應注意以下五個方面問題：

首先，是專業性與特色問題。主要解決廣與專、泛與特的問題，拉開中國文化產業智庫研究中心與傳統研究機構、體制內研究機構的研究傳統與研究視角的距離，突出研究能力的學科結構，突出面對現實問題、熱點問題的決策與咨詢能力，針對特定領域，不斷積累與深化研究，不斷擴大視野與整合資源，不斷聚焦問題提出對策，不斷形成研究與成果的特色。

其次，是獨立性問題。主要解決中國文化產業智庫研究中心與政府的關系問題。智庫之所以被稱為智庫，最重要的標準是能否表達智庫本身的立場與獨立的意見、客觀的意見，如果沒有立場，缺失獨立性，那么智庫很可能走向平庸失落，或是淪為某種利益集團、利益機構的代言人、傳話筒，其公信力與公共性將會受到極大的傷害。因此，在中國文化產業智庫建設的時候，發起單位沒有邀請政府機構，都是企業和社會機構，在贊助機制這個基礎問題上，盡量在架構上解決發展的獨立性基因問題；在研究過程中也幾乎沒有政府人員，而都是業內專家。正是因為保持了獨立的立場、獨立的研究與視角，智庫的存在才有意義。但是，我們在強調中國文化產業智庫研究中心的獨立性時，又要注意一個辯證關系，即中國文化產業智庫研究中心不是離政府越遠越好。其原因并不復雜，因為政府是智庫研究及智庫產品的主要消費與服務對象，智庫所承擔的是研究與服務的角色。所以，中國文化產業智庫研究中心強調獨立性，要與政府保持一定的距離，同時還要強化對政府決策的影響力。

第三，是價值取向問題。價值取向問題主要解決中國文化產業智庫研究中心與市場的關系問題。我們必須明確，智庫是非營利性的公共服務機構，而非企業，我們強調，中國文化產業智庫研究中心不以牟取利益最大化為取向，從一開始就要努力避免與經濟利益最大化掛鉤。當然，在避免偏離中國文化產業智庫研究中心發展愿景的同時，一定要注意智庫發展的背景與前提。我們一定要清醒，中國文化產業智庫研究中心的研究與咨詢產品，一方面是思想產品，是公共服務的產品，它必須要經過市場的檢驗，另一方面，中國文化產業智庫研究中心所面對的市場，不是別的，是以政府和決策者為主要消費對象的公共消費市場。所以，把握好智庫的發展方向，既要避免走利益最大化，又要避免脫離市場，這種價值取向是辯證的，是需要智慧的。另外，中國文化產業智庫研究中心還要注意建立智庫的優勢，其關鍵在于是否能夠滿足公共政策消費市場的需求。在全球化時代與信息化帶來新問題、新情況的大背景下，中國文化產業智庫研究中心的工作一定要有前瞻性，一定要適應政策消費市場發展的需求，既要積極擴展有前瞻性的研究新領域，研發出新業態、前瞻性的服務產品，又要盡量使研究價值達到最大化。當然，這種價值的最大化追求，不是經濟利益最大化，這是中國文化產業智庫研究中心價值取向的重大問題。

第四，是學術導向的問題。主要解決中國文化產業智庫研究中心與學術的關系問題。雖然智庫的研究要堅持學術導向，但智庫與學術機構的定位、功能及其成果有著本質不同，所以不能把中國文化產業智庫研究中心混同于學術研究機構。學術研究注重理論體系與邏輯，而智庫研究注重實證與政策研究。但是，我們也要防止把中國文化產業智庫研究中心與學術研究機構對立起來，雖然兩者研究取向不同，但有共同研究特性，沒有理論支撐的政策研究，很難拓展研究視野，很難解決現實給我們提出的難題，所以，智庫研究中心從事的研究既要體現學術研究的基本范式與傳統，更要突出它的主體性、政策性導向。中國文化產業智庫研究中心所從事的工作應該是服務研究而非學術研究，研究過程和提供的服務產品必須堅持明確的政策與服務導向，這樣才能使智庫的研究工作具有更強的現實針對性與敏銳性，具有更強的服務性。

第五，是研究的評價導向問題。主要解決智庫發展自身的內在規律及智庫間的競爭導向問題，即解決中國文化產業智庫自身發展規律以及研究評價導向問題。主要分為三個方面：第一個方面是做好文化產業智庫發展的內在規律研究，做好文化產業智庫學科建設；第二個方面是做好智庫的評價工作，不是發布了相應的研究報告，給出了新業態發展的政策建議就可以，我們還負有評價的責任；第三個方面是文化產業智庫還需要注重平臺的建構和交流，推動整個行業的發展。

當下，中國文化產業智庫最重要的功能是，如何圍繞熱點問題與實踐急需解決的問題進行研究，并提出獨立的政策建議。

清 碧石桃樹花插

四、中國文化產業智庫研究中心著力打造最具實力的文化產業專業化新型國家智庫

從目前情況來看，中國文化產業智庫研究中心的基本定位有三個：第一，以文化聚合科技與金融、智慧開啟價值再發現為宗旨，秉承搭建協同創新研究平臺，深入認識文化發展規律，自覺整合文化產業資源，推動實現國家文化戰略的理念，使本智庫不僅是一個政策研究及意見表達的平臺，更是一個圍繞與服務決策部門，實施與實現科學民主決策、破解文化產業發展難題的新型智庫。第二，力爭以聚焦重大文化問題、服務國家文化戰略、提升文化核心能力、實施科學決策、創新發展動力為主題，多出具有前瞻性、戰略性和針對性、可操作性的研究咨詢報告，為決策部門科學決策提供高質量的智力支持，努力做文化產業發展決策的建言者、政策效果的評估者及社會輿論的引導者。第三，是非營利性的民間性學術研究機構，以市場的機制、民間的力量、人類共同的智慧及面向問題的擔當精神，用全球的視野、中國文化的立場來打造中國文化的陣地與中國文化的氣派，建構中國文化產業發展的理論高地，建構中國文化產業發展的話語權，從而形成中國文化產業思想市場的策源地，建成中國文化產業高端人才的培育、培養、培訓基地。

中國文化產業智庫研究中心的基本職責，可分為五個方面：第一，圍繞中國文化產業智庫項目實現研究、管理、推廣等工作的系統化、常態化、社會化，從而使中國文化產業智庫工作有序、有效地進行。第二，對中國文化產業智庫工作在人、財、物、信息及社會資源等方面積極做好支撐。第三，以多種形式與方法，對中國文化產業智庫項目做好國內外的交流和傳遞渠道的建設，并通過多種不同形式的傳媒與活動，推廣其影響力，提高其社會關注度。第四，動員并吸收國內文化領域的核心專家與機構，積極參與到中國文化產業智庫研究、推廣的過程中，不斷壯大中國文化產業智庫的核心能力及話語能力。第五，將建立以主任及首席科學家負責制的小機構、大服務、大研發團隊的組織架構，建構中國文化產業的思想庫、案例庫、業態研究策略庫以及政策研究實驗室，努力打造面向世界、具有中國特色的新型高水準的中國文化產業智庫。

中國文化產業智庫研究中心近期的主要工作是：加快搭建研究平臺，以前沿業態的研究報告為主要抓手，搭建研究門類比較齊全的文化產業研究平臺，形成比較完備的研究體系；做好評價平臺的建設，做好中國文化產業智庫評價的研究，為行業的發展提供導向；做好發布平臺的建構；發布決策參考，向高層決策者傳遞相應的研究信息；做好活動平臺的建構等。

清 趙之謙 芍藥扇面 17.8×52.7cm 大都會藝術博物館收藏

目前發布的12份研究報告，可以看做中國文化產業智庫研究中心向社會提供的第一批服務項目，也是研究中心整合各方面社會資源推出的第一批研究成果，更是我們影響政策制定與獨立提出政策建議的起步。我們真誠地希望，這個并不輕松的起步，能夠得到更多的響應與支持！

*本文作者西沐為中國文化產業智庫研究中心發起人、首席科學家，“中國文化產業智庫研究報告”主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