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藏將
營造意境中國
文|藏將
CHINESE ARTISTIC CONCEPTION IN BUILDING
毋庸置疑,中國又重新站在了世界舞臺的中央。中國,正向世界發出自信的聲音:我們不僅敢于造夢,并且勇于把中國夢境變為美好的現實。在成為經濟巨人的同時,國人越來越深信不疑:『沒有高度的文化自信,沒有文化的繁榮興盛,就沒有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事實上,這個泱泱大國的文明之火從未熄滅,但卻從未像今天那樣,如此集體高度自信地認識到:『文化是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靈魂。文化興國運興,文化強民族強。』。 我們應該感到慶幸,因為我們幸遇了屬于中國最好的時代。

愛默生說,文化開啟了對美的感知。文化其實是一種社會現象,是人們長期創造形成的產物,同時又是一種歷史現象,是社會歷史的積淀物。確切地說,文化是凝結在物質之中又游離于物質之外的,能夠被傳承的國家或民族的歷史、地理、建筑、風土人情、傳統習俗、生活方式、文學藝術、行為規范、思維方式、價值觀念等,是人類之間進行交流的普遍認可的一種能夠傳承的意識形態。簡而言之,物質只是滿足人類生理需求的基礎,文化的創造與傳承才是我們感知身份與價值的精神所在。
先賢有云:知行合一。在當下的中國,越來越多的先知先覺者正在踐行他們的認知與追求。當馬云、馬化騰們用他們的商業思維與企業力量改變世界的時候,王澍、蔣瓊耳、郭培、徐冰、馬可等建筑師、設計師、藝術家卻正在用更中國的方式獲得世界的尊重。從中國制造到中國創造,從萬眾創新到工匠精神,從文化復興到文化自信,中國正在以前所未有的姿態審視自己的價值。
“讓中國走向世界,讓世界走向中國。”,為了這個夢想,我們不僅需要領袖、不僅需要大師、不僅需要榜樣,也需要更多默默踐行的大家,一起造夢,一起營造更美好的中國。
文化無形,格物致知。中國的圣賢常常以自身觀物,又以物來反觀自身,就如在故宮修文物的工匠們,他們看見的不僅是前世遺存的物件,更是前人傳世的精神,這種精神反過來也會牽動著工匠們的每一根神經,時刻促動用更專注的意志、更完善的技法完成修葺的使命。
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文化有俗有雅,但被保存、被傳承、被流轉的,往往是最美好的事物,所以我們至今還能看見1000年前的“千里江山圖”,還能面對500年前“蒙娜麗莎的微笑”;所以我們還能探究700年前的紫禁城,還能尋訪起源3000年前的羅馬城。事實上,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文化也不是一天就能形成的,如果說一個偉大的文化源遠流長卻又包羅萬象的話,那么建筑應該是最能讓大多數人直接觸及、直接感知的一種載體,傳世的經典建筑往往被視為一個國家的精神堡壘、一個民族的文化象征,就像我們看見白馬寺會心生虔誠,看見盧浮宮會心生敬仰。
建筑最早的出現是人類生活與自然環境不斷作用的產物,但當人類進入更文明的時代,建筑不再僅僅是人類生存的空間,更是精神追求的表達、人文藝術的載體,可以毫不夸張地說,窺探一個民族建筑的編年史,便可推演出一個民族的文化進化史。所以說,建筑是流淌的歷史、鮮活的印記。
在歐洲,米開朗基羅之所以成為歐洲文藝復興最偉大的代表,不僅在于他是偉大的繪畫家、雕塑家,他還是偉大的建筑師和詩人,他30歲完成的大衛雕像、40歲在羅馬西斯廷教堂完成穹頂壁畫《創世紀》、晚年至死都在主持設計建造羅馬圣彼得大教堂,這些古典樣式主義的巨作至今仍讓所有的新新人類嘆為觀止。這個時期全能造型藝術家的楷模,甚至跨越時代影響了20世紀的全球化包豪斯主義理想,只不過工業化時期誕生的包豪斯主義風格過于重視簡約抽象的幾何構成、強調功能滿足和材料的表現、排斥復雜的藝術形式與地域文化傳統,導致了千篇一律的國際主義風格。不可否認,在全球一體化的時代,包豪斯改變了我們的建筑文化,還幾乎滲入了我們所有的日常生活。
然而,我們不要忘記,在世界建筑學術上,中國建筑和歐洲建筑一樣都是世界三大建筑體系之一。曾經的中國建筑曾是何等的輝煌、何等的豐富、何等的博大精深,且不說1000年前北宋李誡《營造法式》之官方法典、且不說500年前明代計成《園冶》之民間造詣、且不說60年前梁思成《中國建筑史》之融會貫通,光看宮廷國畫中描繪的亭臺樓閣之勝境,光聽詩詞吟唱的小橋流水人家之婉約,就足以把我們帶入充滿詩情畫意的棲居境界中。在我們的意象中,城郭不只長安城、街巷不只烏衣巷,村落不只杏花村,園林不只獅子林,即使已經不那么純粹卻遺存至今的山西平遙古城、福州三巷七坊、江南烏鎮水鄉、成都寬窄巷子都足以令人神魂顛倒,更不用說,若是進了京城某位王公貴族的四合院、山西某位巨商富賈的大院、江浙某位文人士大夫的園林、湖廣某位圣賢創辦的書院,將是多么讓人仰望的傾慕。
中國的傳統建筑確實如中國的傳統文化一般博大而精深,只不過到了近代便有些停滯不前甚至倒退消沉,國人似乎只熱衷于參加各種派對和沙龍,而忘記了我們原本還有更悠久的曲水流觴和雅集傳統。所幸,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一大批文化自覺自醒的有識之士、社會精英正在各個領域、用各種方式弘揚我們自己的文化價值。最值得一提的是,當陳向宏堅守十年把老氣橫秋的烏鎮變成了全世界都來互聯的烏鎮,我們有理由相信,中國的傳統建筑將如中國的傳統文化一樣源遠而流長。 “一去二三里,煙村四五家。亭臺六七座,八九十枝花。”的詩意或許離我們很遠,但“眾里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哲理才是我們不可丟失的文化情結。
珠海這片人杰地靈的土地從不缺失中國夢境,珠海所在的舊時香山,誕生了如鄭觀應、唐廷樞、徐潤、莫仕揚、容閎、陳芳、孫中山、唐紹儀、唐國安等一輩志士仁人,他們在不同的領域改變了中國、影響了世界,這些“香山人”被歷史學家譽為“影響并改變了中國的近代史”,而他們親手建造的建筑:鄭家的大屋、陳芳的大宅、徐潤的愚園、莫仕揚的碉樓、容閎的甄賢社學、孫中山的小院、唐紹儀的共樂園,至今仍寄存著他們的精神,成為這片土地最珍貴的文化遺產,這是“建筑傳世,精神不朽”最好的寫照。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1892年,鄭觀應隱居在澳門的鄭家大屋寫下了對中國近代史影響深遠的《盛世危言》,受其啟發,在國家危亡之際的1908年,歸國華僑伍于政、澳門商人王詵、戴國安、馮憲四人,聯合愛國華僑華人、港澳同胞踴建“廣東香洲商埠”(位于現珠海老香洲), 隨后被清政府定名為“六十年無稅口岸”,可謂是中國最早的“自由貿易區”,成為近代中國實業救國的典范。
滄海桑田,百年之后的中國正在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唯一不變的是這個國家、這個民族自強不息的精神,甚至以越發自信的姿態攀登世界之巔。就如在當下,在橫琴島上,雖然高樓林立、寸土寸金,但依然有一群人以一個民族文化復興、文化自信應有的胸懷建造著一處中國院落【香洲埠】。其取法中國傳統意境,以數百位非遺傳承之國匠,歷時五年為大灣區潛心營造三街、五巷、一百三十六院;集“磚雕、石雕、木雕、灰塑、銅雕”五大非遺古法,以當代營造盡萬物之靈性;集“川、晉、徽、嶺南、海派”五大建筑流派之大成,博采眾長贊天地之化育。院容萬物,園納盛景。我們不妨想象,當全球華人領袖在這個充滿東方美學的文化會客廳,向全世界發出邀請,賢主、嘉賓,共襄文化復興之盛舉,一起營造更美好的中國、更美好的世界,這便是我們共同的中國夢。
匠意營國,是為盛世之盛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