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公子》創始人海夫納
他如愿安葬在夢露的身邊
那時,海夫納的生活就是一本打開的雜志,幾乎每個月,都有媒體人分析他本人和《花花公子》引領的風潮。《時代》雜志早在1967年就稱他為“大眾享樂主義的先驅”,而從那時起,各種“影響時代的人物”名單上,都會出現他的名字。
今年9月28日,休·海夫納去世。他的一生建立了屬于自己的“兔女郎”帝國,住在桃色旖旎的城堡之中,享盡了聲色犬馬,死后睡在夢露身旁——她不僅是海夫納年輕時的性感女神,也是讓他夢想成真的繆斯。1992年,《花花公子》創始人休·海夫納以7.5萬美元買下了夢露旁邊的墓地,作為百年之后的安息之所。25年后,這塊墓地即將派上用場。
1999年萬圣節前,海夫納在洛杉磯霍爾姆比山附近城堡般的豪宅里,宣布要開個化裝派對。那將是海夫納舉辦的第7455場派對,1000多名他最親密的朋友和最親愛的女伴會徹夜狂歡。
“派對的參與者必須穿我們提供的服裝。”海夫納在邀請時說。有受邀者打趣道,“讓我大膽猜測一下,我可能會收到睡衣、煙斗、拖鞋、百事可樂,扮成一個生龍活虎的年輕海夫納”。當時73歲的海夫納聽罷笑了起來,“讓你失望了,年輕的海夫納一直在這里。”一直以來,圍繞著海夫納的聲音有贊揚也有質疑,有羨慕也有詆毀,但這并不妨礙他“永遠年輕”的自我定位。他“年輕”的一生開始于1926年4月9日、一個傳統的芝加哥家庭,媽媽是教師,父親是會計師,海夫納還有個弟弟。
在保守家庭長大的海夫納很早就表現出對引領言論的熱情。讀小學時,8歲的海夫納辦了一份名為《胡椒》的報紙。老師覺得那是不務正業,警告他的父母,“如果他繼續浪費時間,將一事無成。”但海夫納不為所動,他覺得自己是個聰明的孩子,可以在學習與愛好中游刃有余。進入高中后,海夫納來到了自己“在創辦《花花公子》前,最好的一段時光”,“我第一次覺得穩定了下來,在戲劇表演與寫作,文字與課本之間自由轉換。這是我喜歡的生活。”他告訴《芝加哥論壇報》,就連在二戰期間參軍的兩年時間,他還制作了一本名為《戰栗》的雜志。1946年,在芝加哥藝術學院經過短暫休整后,海夫納進入伊利諾伊大學讀心理學專業。大學期間,他繼續自己的新聞事業,編輯了校園幽默雜志,并為校報畫漫畫。彼時,他已經開始踐行將言論自由、新聞自由與個人權利相結合的哲學。
“對我來說,新聞工作不僅是個職業,”多年以后,海夫納向母校的新聞學院捐贈50萬美元獎學金時說,在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美國的動蕩歲月中,《花花公子》確實作為自由與解放的代名詞之一,引領著“垮掉的一代”更加大膽地展現自我。

很多人將海夫納成功歸功于瑪麗蓮·夢露的裸照。戰后,海夫納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一家雜志擔任促銷文案。當雜志決定搬到紐約時,他向上司要求加薪5美元,遭到了上司的拒絕。一氣之下,海夫納決定自己辦雜志。之后的一切更像是一個勵志的創業的故事。辭職前,海夫納已經和女友米爾德雷德·威廉姆斯結婚,并有了女兒克里斯蒂,但平凡而庸碌的婚后生活并沒有讓他幸福,他后來回憶,“我的婚姻從一開始就暗藏隱患。”
“結婚前我們沒有想明白為什么結婚,但是好像除了結婚也別無選擇。很快,我就開始害怕自己的樣子了。我會在無所事事時四處走走,看看高級公寓里透出的亮光,幻想自己生活其中。但我知道,如果沒有什么改變,我是一定住不進去的。”海夫納說,他曾站在芝加哥的大橋上思考自己“是不是該做點什么”。上司的吝嗇令海夫納下定決心,他通過抵押獲得了600美元的貸款,又向朋友和親戚借了3000美元,《花花公子》雜志在拼拼湊湊中問世了,連雜志的定位都是在“有多少錢辦多少事”的摸索中進行的。起初,海夫納的想法是辦一本芝加哥城市類雜志,但當他發現自己能以200美元買到瑪麗蓮·夢露的暴露照后,一本傳奇讀物就此誕生了。1953年12月,第一期《花花公子》上市,一共48頁,封面上沒有日期,因為海夫納不知道還會不會有下一本。
幸運的是,性感女神幫助海夫納打開了市場。第一期7萬份《花花公子》雜志幾乎在兩周內被搶購一空。但海夫納并不承認雜志的內容都是情色,他說,里面主要是自己感興趣的話題:葡萄酒、女人和當代的流行事物。海夫納在雜志中教人們如何買股票,如何選音響,如何調雞尾酒。“我是真的想將重點放在生活理念的推廣上,我們試圖通過介紹生活方式表達自己的觀點。”海夫納說。也許是享受人生的生活方式打動了讀者,《花花公子》的銷量直線上升,每期100萬冊、200萬、300萬,最終在20世紀60年代初期進入了每期800多萬冊的全盛時代。
那時,海夫納的生活就是一本打開的雜志,幾乎每個月,都有媒體人分析他本人和《花花公子》引領的風潮。《時代》雜志早在1967年就稱他為“大眾享樂主義的先驅”,而從那時起,各種“影響時代的人物”名單上,都會出現他的名字。2003年接受法新社采訪時,他說自己“希望被后人銘記為對這個時代的觀念產生過積極影響的人”。然后他信心十足地說,“我覺得這個評價是跑不了的。”
“我父親的一生特別且影響深遠,他是媒體和文化先驅,這個時代最重要的社會和文化運動背后都有他的聲音。”海夫納的兒子庫珀·海夫納在家族訃告中寫道,“他定義了一種生活方式和精神內核,并將其深深植入花花公子品牌的核心。”
海夫納一共有過三段婚姻。在和第一任妻子分開30年后,59歲的海夫納第二次走進圍城,娶了比自己小36歲的花花公子玩伴女郎金伯利·康納德;2012年,海夫納以86歲高齡迎娶了比自己小60歲的第三任妻子克麗絲多·哈里斯。浪蕩的才子并不是生來風流。海夫納生活中的一個“戲劇性變化”發生在他大三學年的暑假,說起來是件很小的事情,他本來在和一位心儀的女孩一起跳舞,但當受到別人的邀請時,女孩頭也不回地走了,這促使海夫納開始檢驗“個人魅力”,他注意形象,苦練舞蹈技巧,對自己對于異性是否有吸引力變得癡迷。2011年,在接受好萊塢記者采訪時,他說:“我的明天會比今天更好更快樂嗎?我不這么認為,我現在正生活在最瘋狂的夢中,我想象不到比現在更美好的生活。生命轉瞬即逝,我們不要浪費在眼淚上。”“他就是花花公子本人啊,他的存在對公司的形象至關重要,是品牌推廣的不二人選。”海夫納的女兒克里斯蒂說。近年來,由于網絡的競爭,《花花公子》雜志受到沖擊。海夫納走了,但“花花公子”品牌龐大的商業帝國還要繼續,徹夜笙歌的派對也不會停息。“年少時的我喜歡看電影。”海納夫曾對《芝加哥論壇報》說,“我曾一度夢想住在蒙特利爾劇院里。作為在美國大蕭條時期長大的孩子,爵士年代的一切都印在了我的腦子里,我覺得自己錯過了數不清的派對。”
邢大軍據《海外文摘》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