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侯文詠
僥幸的成功是致命的
□ 侯文詠

這是一個刑警告訴我的故事。
很多人以為我們刑警都像電影里那么威風,成天到處逮捕嫌犯,事實上,逮捕嫌犯的過程中,大部分時間我們都在等。你必須有足夠的耐心做好埋伏和跟蹤監視,掌握嫌犯的位置以及動態。
我年輕時曾跟蹤監視過一個槍擊案的嫌犯,那次我們接獲線報,跟蹤他到了復興北路一棟住辦混合的大樓。這家伙機警又沉得住氣,等了三天,我開始浮躁,決定和同事一起進大樓打探。
我們從一樓沿著樓梯間逐層往上搜索。由于對嫌犯的具體位置我們一點兒線索都沒有,說是搜索,其實就是碰碰運氣。我和同事就這樣穿著便服東看看西摸摸,一直摸到12樓,沒有發現什么異樣,只好垂頭喪氣準備從頂樓搭電梯下樓。
電梯來時是空的。我們兩個人走進電梯,習慣性地轉過身來面向電梯門口。到了11樓,電梯開門,走進來上班族裝扮的三男一女。
等下降到10樓,電梯開門時,嫌犯以及他的隨身小弟赫然站在門口。他們一點警覺也沒有,就這樣大大咧咧地走進了電梯,就在我們觸手可及的前方轉過身背對我們站著。
我注意到同事早已經伸手進西裝外套,按在手槍上了。在這么近距離的密閉空間里動手,任何閃失都可能傷及無辜,于是我對同事擠了擠眉毛,示意他少安毋躁。
電梯在八樓停下來,走進來更多人。現在嫌犯更靠近了,近到我們都可以聽見他們的呼吸聲。電梯繼續下降,3樓、2樓、1樓……電梯終于在1樓停了下來。人群魚貫走出電梯。同事和我立刻展開行動:“警察!”
我們穿越上班族,試圖撞倒嫌犯和他的小弟。盡管我制伏了嫌犯,但他的小弟掏出手槍。同事一槍擊中他的小腿,他跑了十幾米,同事又開了第二槍,終于將他制伏。我還清楚地記得嫌犯被我撞倒時,臉上那種不敢置信的表情。
接著,我和同事都被記了功。但僥幸的成功往往是致命的。
一年多之后,我的同事又沉不住氣,再度只身進入大廈去找嫌犯。這次他不再有那么好的運氣。歹徒就等在頂樓,對著他的太陽穴開了兩槍。
我就是用這么大的代價,一點一滴學會等待的。
(摘自《視野》2017年第12期)
如何成為一個段子手
□ 羅振宇
盯住一句正常的話,然后在里面找邏輯反轉點。比如,把正常的詞拆開。“女朋友很重要嗎”,把“重”和“要”分開,段子就出來了。“女朋友很重,要嗎?不要。”
最常用的方法是,一句話本來有一個指向,你逆轉那個指向,就是段子。比如,俄國人的那個段子:“伏特加酒分兩種,一種是好的,另一種是更好的。”
你可能會說,這不就是語言游戲嘛。確實,有哲學家說:整個人類文化,其實就是語言游戲的結果。所有的一切,都有套路,懂得拆解,方能不被別人“套路”。
(摘自微信公眾號《羅輯思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