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新民粹主義思潮的政治表現及興起原因分析

劉倩南

(廣東外語外貿大學歐洲研究中心，廣東 廣州 510420)

歐洲新民粹主義思潮的政治表現及興起原因分析

劉倩南*

(廣東外語外貿大學歐洲研究中心，廣東 廣州 510420)

伴隨著經濟全球化速度變緩，歐盟內部經濟不景氣，傳統政黨無力，移民難民給歐盟成員國帶來的認同沖突及安全威脅等多重危機，歐盟內部成員國疑歐氛圍日益嚴重，民眾之間一股新的需求興起，為了迎合這種需求，獲得選票，歐盟各國內部都出現了新興的政黨或者是新的政策主張。這股新的思潮在各國的表現大同小異，前景也有所不同。雖然在多數在選舉中沒有得勢，將來也不會成為政治常態，但是只要它興起的根源還在，它就不會消失。

新民粹主義政黨；民粹主義；反極端自由主義

自2015年英國脫歐公投通過后，學界普遍認為一種新的國際思潮正在興起，但對于這種思潮的本質是什么卻難以形成共識。①對于如何定義這一新思潮，學者們并沒有統一的意見，同時也反映出了人們對這一新思潮的意識形態缺乏本質的認識。本文認為它是以新民粹主義(new populism or neo-populism)的形式出現的，而它主要的表現形式就是以新民粹主義政黨的崛起，所以本文擬先分析這股新思潮在各國的政治表現，對比它與經典民粹主義，以便更深刻的認識其內涵和本質，進而討論其興起的原因。

一、新民粹主義的政治表現形式

目前歐洲新民粹主義政黨本身構成復雜，大致可以分為兩類，一類是由歷史上極右民粹主義政黨演變而來的，比如說奧地利自由黨和法國的國民陣線；另一類則是在社會變化中新成立的，這一類占大多數，比如極右翼的意大利五星運動黨，荷蘭自由黨，德國選擇黨等。這一系列新興的和革新的政黨的崛起都反映出歐洲社會在發生深刻的變革。社會的深刻變化促使民眾要求變革，而民眾的要求最直接反映在政治參與中，這些政黨剛好抓住這一點來獲取民眾的支持。

(一)奧地利自由黨

2016年奧地利的選舉中，打著“奧地利優先”的極右翼民粹主義自由黨在首輪投票中明顯領先，數十年間紅黑兩黨輪流執政的情況被打破。

藍黨自由黨一直堅持的是極右翼路線：在應對難民問題上，他們提出通過關閉邊境、控制難民入境等措施來應對難民危機，并強烈批評現政府的難民寬松政策；在對歐盟政策上，自由黨反對順應歐盟的難民和金融政策。除了在反對移民及難民政策方面，藍黨候選人霍費爾(Hofer)希望把重點放在對歐盟政策的批評上面，反對奧地利在經濟上“施舍”主權信用評級較低的“歐豬五國”(PIGS，葡萄牙、意大利、愛爾蘭、希臘、西班牙)。反對歐盟和美國正在磋商的跨大西洋貿易和投資伙伴關系協定，主張更多地使用全民公決，如在土耳其加入歐盟問題上。在國家層面上，霍費爾(Hofer)多次表示，一旦當選，他將積極行使總統職權，參與政府目標的討論和制定。如果政府決意長時間執行有損奧地利利益的政策，他可能動用權力解散政府。

從藍黨各方面的主張可以看出其反對寬松的難民政策，反對把過多的權利交給歐盟，對經濟的全球化也持反對態度，而是把更多的注意力轉向國家內部，以國家利益優先。

(二)意大利五星運動黨

意大利五星運動黨成立于2009年10月4日，是一個新興的、非傳統的、反體制的、具有濃厚民粹主義色彩的極右翼政黨。直接民主是五星運動黨的重要政治訴求，直接通過新媒體互聯網發布政見、管理政黨、宣傳主張、進行競選、組織活動等，它的許多政見也都是通過互聯網征集過來的。通過與新興媒體相結合也是新民粹主義的突出特點。

五星運動黨堅決反對集權，反對政府官員使用公權力謀私和腐敗，認為政府官員不能兼任職務，任何政府官員只能任職兩屆，期滿以后回到原工作中，參加社會生產。主張把每周工作的時間降低到20小時，著力推動經濟綠色發展，積極呼吁減免稅收，倡導徹底改革醫療健康保險制度，具有濃厚的理性主義情懷和明顯的民粹主義色彩。此外，五星運動黨反歐元、積極推動退出歐元區公投，甚至提出要就意大利退出歐盟進行全民投票，也使其民粹主義立場顯露無遺。五星運動黨民粹主義的一個重要表現還在于其對待移民及其子女的態度，以及五星運動黨黨員國籍身份限制的做法方面。五星運動黨堅決反對外來移民，強調五星運動黨要為意大利人謀福利，排斥為移民及其子女謀福利。意大利五星運動黨(Five Star Movement)的興起與發展，就是歐洲民粹主義風潮在意大利的現實反映。②

(三)法國國民陣線

法國國民陣線最早是極右翼的納粹主義政黨，雖然勒龐上任以后努力向左靠攏，淡化極端色彩，增強自身吸引力。把支持納粹主義的國民陣線創始人踢出政黨，提出“去妖魔化”的理念，改變國民陣線的極端政黨形象，但是依然還是改變不了其極右的本質。

在法國大選過程中，她提出的144項吸引選民的施政承諾，主要圍繞“法國優先，從歐盟收回主權，限制移民”等主題展開。在對歐盟方面，她承諾在當選后6個月之內與歐盟展開談判，旨在從根本上改變法國的成員國資格，退出歐元區，重新啟用法郎，不再開放邊境；在對全球化方面，抨擊全球化是對所有法國人的剝削。“經濟全球化傳播了個人主義、激進主義和社群主義，全球化否定了法國自身價值觀，以及大部分法國人所信奉的原則。”抨擊全球化是對所有法國人對剝削主張實行保護主義和愛國主義，企業用工法國人優先；在對移民政策方面，她主張限制合法移民數量，從每年的200000到10000人，優先考慮有能力的，禁止非法移民，所有支持非法移民的活動也被禁止，公司在同等能力下要優先考慮法國人。

(四)荷蘭的自由黨

荷蘭自由黨成立于2006年，也是一個年輕的政黨，他的領導人維爾德斯的競選的政策主張主要包括三大方面：一是使荷蘭“去伊斯蘭化”，不再接受穆斯林國家移民和難民；二是關閉邊界，限制移民，使荷蘭退出歐盟；三是削減老年人福利，年滿65歲才能領取養老金。③

(五)德國選擇黨

德國選擇黨成立于2013年，該黨反移民，反歐元，反歐洲一體化。是德國第一個把反對歐盟和歐元寫入了基本綱領，要求“歐盟歸還民族國家權力”，否則“德國應該退出或干脆解散歐盟”，要求“有序地放棄歐元”的政黨，如果聯邦議院不能通過相應決定，選擇黨將要求實行全民公決，決定德國是否繼續使用歐元。選擇黨黨綱還提出，“伊斯蘭不屬于德國”，伊斯蘭組織不能得到法人資格，穆斯林不能全身包裹，要嚴格限制難民進入，要禁止從國外引進勞動力。諸如在外交安全內政家庭等方方面面，選擇黨都提出了反對現行政策的主張。

與傳統的政黨相比，這個新興的政黨主要有以下特點，一是相對于明確自己的施政綱領，政治主張來說，該黨更多的是在反對什么，而不是確立什么。從選擇黨官網的新聞公告數量來看，以5月為例，在不到20天里，選擇黨利用各類話題展開攻勢，發布55條公告，對政府的各項決定提出質疑。除了執政黨以外，左翼、自民黨也是其工期的對象。二是相對于傳統媒體來說，選擇黨更偏好新興的社交媒體。選擇黨聯邦總理候選人高蘭特本就是資深傳媒人，熟諳傳統媒體和新型媒體的不同。為避免傳統媒體只報道負面消息，很少報道正面消息，另辟渠道在臉書上對其黨代會進行直播，直接與民眾進行對話。三是靈活應變，針對不同的問題給出不同的選戰策略。兼具民族保守、右翼民粹、右翼極端等多重面孔，其間的界限既不明朗也不確定，人們很難將選擇黨簡單定位為極端右翼政黨。反過來講，選擇黨取得的成功也受益于這種不明確的定位，一度使主流政黨束手無策。

二、具體內涵分析

由這股思潮在各國的具體政治表現，可以看出來，它主要具有以下特征：一是宣揚直接民主，主要有兩個方面的表現，一個是與大眾新媒體相結合宣揚直接民主，這是其與經典民粹的主義比較明顯的新發展，也是其特點之一，另一個是倡導全民公投，直接繞過憲法進行民意決擇；二是組織結構不夠完備，通過塑造一個魅力領袖來代替政黨的領導力，每一個崛起的新民粹主義政黨都有一個性格鮮明的政治領袖。許多年輕的政黨建立的組織化方式是用“發言人”代替領導的，輕視了領導的作用。④大多數新民粹主義政黨都不具備一個完備的組織結構和明確的政治綱領，他們的興起大多只是某些權力集團打著代表人民的名義來反對什么，而他們宣揚自己主張的途徑就是通過一個魅力領袖直接在大眾媒體上發表演講等；三是堅持民族主義和地區主義，建議控制移民數量甚至反對移民，反對多元文化，排斥普世價值，建議恢復民族文化傳統；四是堅持國家利益至上，國民優先，反對歐元和過多的向歐盟讓渡權力；五是反對全球化。

但是歸根結底，這些都是它的外在表現形式，它真實的目的只是為了吸引選民注意，獲得選票。他們通常站在自己所排斥、厭惡的社會團體的對立面來描述自身。⑤至于它反對什么，反移民、反歐元、反歐洲一體化等這些，或者堅持什么，都是靈活多變，緊扣時事的，民眾反對什么他們就反對什么，至于堅持什么，自己的宗旨是什么并沒有非常明確的答案，對于自身的組織構建也不夠完善，當然到最后還是逃脫不了精英治理的模式。

我們在分析其本質的時候可以看出，一方面它具有民粹主義的一些特征，首先，是在民主方面，它跟民粹主義一樣宣揚的是直接民主，不管是通過新興大眾媒體直接與人民對話，還是繞過憲法實行全民公投都是在強調人民直接參與的作用，反對代議制的間接民主。其次，在核心價值方面，它跟民粹主義一樣是空心的，作為一種思想意識它是缺乏核心價值的。最后，它同樣是隨著環境的變化而變化的。

另一方面它跟民粹主義又有不同的地方，第一是民粹主義表現最為突出的一點，即在精英和大眾的關系方面，民粹主義是一個隨著時代與社會環境變遷而不斷演化的概念，在當代政治中有不同的變種。但無論哪種形態，其核心的且無法回避的問題都是人民與精英的關系問題。⑥與經典民粹主義不同的是，新民粹主義在精英和大眾的關系中并沒有很徹底的對立。其次，雖然它反政黨議題、反政黨、反精英治理模式，但是它本身依然是以政黨的方式存在，即使將來可以執政，依然逃脫不了政黨模式，逃脫不了精英治理的模式，是不能真正實現直接民主的，畢竟社會變革的基礎并沒有達到要完全去推翻代議制民主實行直接民主的階段。

所以從其本質上看，它脫離不了民粹主義而單獨存在，但是它在新的浪潮中表現的方式卻與以往大相徑庭，所以說是民粹主義的新發展。這股思潮的本質反應的是社會的深刻變化下的民眾需求的變化，而新民粹主義政黨恰巧具體表現出了這種訴求。

新民粹主義從總體上最清楚地表明了其反對制度化政治的民粹主義主張，它攻擊政黨、政黨體制和政黨議題，它在同一時期內出現在不同的國家，清楚的告訴我們同一時代的國家政黨在很多方面具有一致性，⑦也說明這股思潮席卷了整個歐洲。

三、新民粹主義興起的原因分析

新民粹主義思潮興起的現象并非偶然，而是“雙向運動”的結果，所謂的雙向是指一方面是市場不斷地擴張，另一方面是與之相反的，源自社會的、限制市場擴張的傾向。⑧所以新民粹主義的興起是歐洲社會內部諸多因素共同影響的結果，經濟方面因為全球經濟危機和主權債務危機所導致對經濟衰退、貧富差距擴大和福利國家政策受到的沖擊等，政治方面代的議制民主缺陷所導致的民主赤字、精英腐敗和政黨政治無力等，社會方面由于一體化的推進，移民難民的增多所導致的社會沖突和民族主義的崛起、社會認同等因素。這些因素使得民眾經濟生活水平下降，安全受到威脅，寄托于代議制政黨政策帶來改變無望，轉而尋求另一種出路，希望可以解決當前的困境。

(一)經濟危機和債務危機導致福利國家政策受到威脅

經濟原因是民粹主義興起的基礎原因。從2008年全球經濟危機到歐洲債務危機席卷歐洲以來，歐盟經濟受創嚴重，持續時間長，復蘇緩慢乏力，雖然大體上從2013年起出現了復蘇跡象，但經濟增長仍舊緩慢。在過去的幾年中，失業率下降，薪資停滯不前，工作安全受到威脅、經濟全球化和歐洲一體化使大量移民進入歐洲，對歐洲福利國家政策造成的沖擊等使歐洲民眾開始變得焦慮，希望得到改變。

經濟全球化和歐洲經濟一體化無論是作為一種進程還是結果，都對歐洲勞動力市場產生了去邊界化影響，加劇了勞動者之間的競爭，不斷瓦解和重塑勞動階層，給他們帶來了生計的不穩定和競爭的壓力。⑨生活水平的下降和工作的不安全感給他們帶來了被邊緣化和被拋棄的感覺，這樣一來，他們就很容易被新民粹主義政黨所動員。

另一個就是關于福利國家政策的沖擊。以德國為例，2016年難民危機中，德國政府為安置難民，撥了100億歐元。而在州的層面上，每個州有責任為難民提供住宿、食物、醫療與衣物方面的服務，基本安置成本為每人1.3萬歐元左右，包括每個成人都會給予每月140歐元左右的現金；但是巴伐利亞州在未來兩年需要至少花費10億歐元，占州年預算的1%。⑩這一方面給國家財政帶來很大的負擔，拖累西歐經濟的恢復和發展，另一方面會使本國民眾不滿，作為納稅人是不會希望國家在這方面有這么多的開支，進而會加深民眾對執政黨的不滿。當本國主流民眾覺得移民自身不納稅卻享受著不該享受的福利待遇時，不僅不愿意承擔福利開支帶來的財政負擔，更會對現行政黨的政策提出抗議。

(二)代議制民主應對危機無力使民眾失去信心

一直以來，人們都是把民粹主義看成是民主政治運行的晴雨表，來檢測民主制度的健康狀況。新民粹主義的興起在政治方面的直接表現就是政治參與，而政治參與是通過新民粹主義政黨的崛起表現出來的。新民粹主義獲得的支持大致可以分為兩種，一種是對現狀不滿，急需得到的改變，但當前溫和的中間派政黨并不能解決問題這種現狀感到無力，轉而支持新民粹主義政黨的，另一種情況就是，很多時候民眾投票支持新民粹主義政黨，并非真的是認同他們的政治主張，只是對他們為了選舉互爆丑聞的手段比較反感，比如法國多名總統候選人被爆出腐敗丑聞，每次的選舉像是一場大秀，人們或許不支持勒龐的主張，但是相對比丑聞加身的共和黨菲永，人們可能會偏向選主張看似代表其利益的國民陣線勒龐。所以通很多民眾其實并沒有自覺意識自己就是新民粹主義，或者是自己本身是支持新民粹主義主張而無從表達的，這些都是通過政治參與而直接表現出來的，政治參與給了新民粹主義表現的機會，新民粹主義政黨就是這種體現。

(三)社會認同沖突給本土居民帶來安全問題

社會原因是民粹主義興起的根本原因。一般情況下社會文化因素是隱藏最深的，但也是影響時間最長的，最深刻的，短期內難以改變的。西歐社會自二戰以來引入大量移民，而近今年難民也伴隨著周邊環境的不穩定而大量進入，大量難民的涌入給歐洲社會帶來的沖擊，為了處理好各族群之間的關系，歐盟實行了多元文化政策，來實現歐盟社會內部的穩定。多元文化主義作為一種自由和民主地處理民族文化多樣性的模式，有利的保存了外來族群在文化、生活方式、宗教信仰等方面的認同和傳承，給移民群體在歐洲文化氛圍內平等發展自己本族群文化帶來便利。但是也帶來了不利的影響，從歐盟層面上看，它使本來歐洲一體化的文化認同向心力被分散；從成員國層面看，導致移民群體的族群認同與所在國家族群認同之間發生沖突，在國家內部造成分裂。

多元文化主義的實施使外來移民族群發展自己的文化認同合法化，族群地位相對上升，長期下來外來移民族群在發展自己的文化方面越來越張揚，越來越肆無忌憚，要求也會越來越多，這樣一來就會對本土族群造成危機感，或者更甚是帶來利益沖突及安全問題。在這樣的一個背景下，本土族群會有反對外來族群的強烈訴求。

四、小結

對于這股思潮的說法各有不同，在各國的表現也各有不同，但是其反對極端自由主義的這一點是有共性的。它在堅持直接民主、保守主義和自身構建方面是具有經典民粹主義的特征的，但是在組織形式上又跟傳統政黨的組織方式無法割裂，在利用新興大眾媒體方面也是它的新發展，總的來說它本質上是具有新民粹主義的特征，但是又不同于以往，是民粹主義的時代新形式，不能混為一談。對于其興起的原因，除了大家說的經濟和政治方面的原因外，社會文化方面的認同沖突也是一個不可忽略的因素。

注 釋：

①歐豬五國，(英語PIIGS)，也叫做“笨豬五國”，這是國際經濟媒體對歐洲5個較弱經濟體的貶稱，對經濟不景氣、出現債務危機的葡萄牙Portugal)、意大利(Italy)、愛爾蘭(Ireland)、希臘(Greece)、西班牙(Spain)，這五個歐洲國家因其英文國名首字母組合“PIIGS”類似英文單詞“pigs”(豬)，故因此得名.特別指各國的主權債券市場，這些國家的公共赤字也都超過了3%.2010年初，歐洲有很多人將希臘、葡萄牙、西班牙、意大利、愛爾蘭五國的英文首字母連在一起，稱為“歐豬五國”.

②沈陽.解析意大利五星運動黨理論主張.中國社會科學報，2017.7.

③任彥.荷蘭自由黨已獲勝利 極右勢力抬頭引起歐洲政壇警惕.人民日報，2017.2.

④保羅·塔格特.民粹主義.吉林人民出版社，2005.99.

⑤保羅·塔格特.民粹主義.吉林人民出版社，2005：127.

⑥李凱旋.民粹主義在當代歐洲興起的根源.當代世界，2016-12-14.

⑦保羅·塔格特.民粹主義.吉林人民出版社，2005.98.

⑧卡爾·波蘭尼.巨變：當代政治與經濟的起源.黃樹民，譯.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3：238.

⑨李凱旋.民粹主義在當代歐洲興起的根源.當代世界，2016-12-14.

⑩毛維準.損友聚集，“歐洲頂梁柱”德國難以承受難民之重.

劉倩南(1990-)，女，漢族，河南鄭州人，廣東外語外貿大學歐洲研究中心，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歐洲社會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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