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 倩
(無錫太湖學院 商學院,江蘇 無錫 214064)
社會福利供給存在的問題及改革方向
陳 倩
(無錫太湖學院 商學院,江蘇 無錫 214064)
在建設服務型政府的背景下,創新社會福利的供給模式是轉變政府職能、構建新型社會服務體系的重要任務。通過對政府購買社會福利服務的模式及演變機制的分析,提出社會組織參與社會福利供給的優化路徑。基于此,社會福利供給創新需做到:推進服務型政府的建設、優化福利供給績效評估、創新拓展多元融資渠道、積極培養社工專業人才、營造社會福利法治文化、創新公眾有效參與渠道。
社會福利供給;政府購買服務;績效評價體系
隨著全球社會福利理論研究與實踐的發展,多國政府部門正踐行一種多元主體“合作治理”的社會福利模式。為了應對日益多樣化和復雜化的社會福利需求,我國政府也在積極探索社會福利供給的新模式,嘗試積極推進社會福利供給主體多元化的進程,引入社會組織參與到社會福利供給的過程中。
目前,國內關于社會福利供給模式的探討較少,現有文獻多從政府購買社會服務的購買模式、各主體間關系、購買策略、評估方式等方面介紹國內外的基本理論和個案經驗。
彭少峰等(2016)指出,政府購買社會服務的各種模式現在不同程度地陷入了行政化和碎片化的結構性困境,社會服務供給模式的制度性偏差制約了社會服務供給的績效和社會價值。岳經綸等(2013)從政府向社會組織購買社會服務的原因、機制以及影響的角度對社會服務供給進行了整體分析,并梳理了社會服務供給主體的現狀。鄧瑋(2016)在公共性視角下探討政府購買社會服務遇到的困境,并提出可以通過發展多種社會服務購買主體、發展公共服務組織與機構、加強公眾參與等途徑優化并提升購買社會服務的公共性;政府購買社會服務過程中,需建構新的社會服務體系,明確各自地位、理順多個主體間的相關關系。陳天祥等(2016)認為,政府購買社會服務中三大主體即民政局、街道辦和專業社會服務機構之間存在著互動關系特征,包括正式的委托代理關系、演變的吸納關系以及社會服務中的合謀關系。Van Slyke(2007)從政府和非營利社會服務組織間的契約關系探討了管理者和代理人之間的關系。袁同成(2016)從政府購買社會組織服務評估的角度指出我國從“福利管理”向“福利治理”轉變需要推行合作式評估模式,以保障社會服務提供過程中購買主體、受益者、承接服務的社會組織以及社區等相關利益方的權利,進而達到提高社會服務的效率、增強社會組織自主性和活力的目標。趙環等(2015)認為,第三方評估機制的創新方向應從以往的“事后評估”逐步轉向“前置評估”和“事后評估”并重。
現有文獻對多地個案經驗的描繪,也為政府購買社會服務改革提供了經驗借鑒。顧瑞蘭(2015)從購買內容、購買主體、購買資金、承接主體、購買方式、過程監督和考核等方面介紹了香港政府向非政府組織(Non-Governmental Organizations, NGO)購買社會服務的做法和發展過程,香港的社會服務經歷了由NGO全部提供到政府和NGO共同合作提供兩個發展階段。楊君等(2013)對上海和深圳兩地政府購買社會服務的個案經驗進行比較研究,揭示了社會服務購買過程中政府和專業社會服務機構在新的社會服務體系建構中的相互關系和地位。Johnston(2008)提出,社會服務供給過程中的契約需要建立在對社會服務供給網絡和績效的管理基礎之上。
綜觀現有文獻,目前我國學者的研究主要聚焦于政府購買社會服務的模式探討,而對于社會福利的供給模式,包括在社會保障、公共醫療衛生、養老服務等細分領域服務供給的探討則較少,對社會組織參與社會福利項目和服務體系過程中如何建立福利供給績效評價指標體系、完善監督評估長效機制的研究也較少。我國社會組織參與福利供給的研究仍處于探索階段,西方的成熟經驗也需要與我國國情相結合,諸多問題亟待做系統性分析。在多元實踐的各類型社會福利供給創新格局下,政府購買社會福利服務面臨現實困境,采用何種優化路徑,采納何種社會福利供給的創新模式才能符合我國本土實踐的長效發展,這正是本文所要研究的主題。
1.社會福利供給模式單一,公共服務效率低下
在政府提供社會福利服務的過程中,出現了社會福利成本支出過高但效率較低的狀況。政府社會福利供給模式單一、效率低下的根本原因在于政府公共服務不以盈利為目的,缺乏利益驅動機制(李英東,2017)。政府長期壟斷社會福利服務,缺乏對效益和效率的追求,導致社會福利供給效率低下,具體表現有部分公共資源的浪費、公共需求難以滿足等。政府缺乏完善的外部監督機制,對所提供的社會福利服務的效率和效益監督力度不足,亦是造成社會福利服務效率不高的重要原因。社會福利供給模式單一、服務效率低下易引發公眾對政府的信任危機、減緩社會經濟的健康快速發展、拖慢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進程。
2.績效評價評估體系缺失,監督管理機制欠缺
我國政府購買社會福利服務模式尚處于摸索階段,社會福利供給的評估模式和績效評價體系還不健全,全國性的法律和政策文件比較少。目前國家民政部和各級政府主要采用政府部門直接評估、第三方評估和綜合性評估等三種評估模式。2012年廣東省制定的《政府向社會組織購買服務暫行辦法》開始賦予政府部門直接對其購買的服務進行評估的權力;2015民政部頒布《民政部關于探索建立社會組織第三方評估機制的指導意見》,標志著國家支持第三方評估社會組織提供服務的模式;2014年由民政部、財政部和工商總局聯合發布的《政府購買服務管理辦法(暫行)》確立了綜合性評估的模式。但是目前上述三種評估模式的規定都較為籠統,缺乏具體的可操作性,難以做到多元社會主體對社會服務的評估,存在著諸多問題:政府直接評估存在著公開程度不夠、專業性不足、權利尋租的問題;現有第三方評估機構獨立性不足,多是看政府部門臉色行事,評估數據的真實性存疑,形式大于實質;綜合性評估模式中存在著政府話語權過大、各利益主體互動不足、政府部門權利過大的情況。
監管機制方面,目前只有北京、上海、廣州和深圳等部分試點城市有相關指引文件,對社會服務購買和承接主體、購買內容、資金保障、購買機制等內容做了原則性方面的規定,但在監管機制和績效評價等方面卻沒有具體的實施細則(唐忠義 等,2016)。由于法律和政策制度的不健全,政府在購買社會組織提供的服務過程中,尤其是購買社會福利服務的過程中存在著評估和監管都缺乏統一標準、隨意性較強、政府自主權過大等問題。
3.社會組織運作能力不足,資金匱乏規模弱小
財政部科研所課題組(2014)提出教育(如職業教育和特殊教育)、醫療、保障性住宅等權益-倫理型公共產品都可以納入社會福利購買的范圍,在此過程中引入市場競爭機制,探索“政府—企業—社會”三元結構,實現三者之間的良性互動。鑒于政府提供社會福利和公共服務效率較低的現狀,社會組織需要有更多機會參與到福利供給的服務中來,扮演社會福利參與者和提供者角色。但在現實中,我國現有的社會組織普遍存在著規模較小、組織能力薄弱、資源不足、專業人員不確定等問題。社會組織在發展過程中面臨著多頭管理與多重制約的困境,包括受市級、區(縣)、街道等劃撥經費的多個主管部門管理,還面臨著發展資金匱乏的局面,難以承接大量社會福利服務。社會組織面臨發展規模相對弱小、多重目標任務沖突、服務能力不強、資金匱乏、任務難以執行等困難。受現實條件的制約,即使社會組織有發展壯大的需要,但與政府購買社會福利服務的要求相比,在數量和運作能力方面仍然存在諸多不足,尚不能提供優質的社會福利服務。在社會組織緩慢的發展過程中,仍然有賴于決策者的重視和政府政策制度的進一步扶持。
4.文化價值理念相對滯后,公眾參與機制缺乏
我國政府購買社會福利服務的發展歷史不長,制度和機制構建還不完善,政府的角色和定位尚未明晰。一方面,由于社會福利領域在市場準入制度方面有一定的限制,社會和個人資本無法自由地進入社會福利供給領域中,社會福利長期由政府組織主導提供;另一方面,社會組織的發展處于起步階段,規模較小,權威性不足,因而還很難得到公眾的信任和認同。社會福利項目的管理權力主要集中于政府,政府、社會組織和公眾間未能實現良性互動。“服務型政府”的理念有待于進一步深入人心并在社會福利的購買中落到實處。
與此同時,在現行的評估體系中仍存在公眾性不足的現象,缺少專業、獨立、多元的公眾監督評估機制。社會公眾是社會福利服務的直接受益者,公眾對政府購買社會福利服務的監督具有較高的積極性,然而在各地購買社會福利服務的過程中,依然缺少相應的規范與程序,公眾很難參與到具體的社會福利的購買過程中去,也很難起到切實的監督作用。因此,社會福利的購買過程亟待建立具體的評價指標和考評方法,引入公眾參與和監督機制。
從對上海、深圳、江蘇、浙江等多家社會組織的問卷和訪談調查結果顯示,提高社會福利服務質量、節約經濟成本、滿足民眾多樣化需求是政府購買社會福利服務的主要緣由。
(一)政府購買社會福利服務的模式與關系
1.政府購買社會福利服務的多種模式
關于政府購買社會福利服務的機制,可從社會福利服務購買的流程、運作機制、購買的具體方式以及在社會福利服務購買過程中政府和社會組織之間關系方面予以分析。從政府購買社會福利服務的流程角度分析,總體上分為若干階段,詳見圖1。政府根據公眾社會需要確定項目,通過合約與契約方式向有資質的社會組織進行服務的購買。社會組織根據合同提供服務,由政府對全過程進行監管,并通過績效評估手段來決定費用的支付和后續合作。

圖1政府向社會組織購買社會福利服務流程
具體來看,我國現有多種政府購買社會福利服務的模式。從所有者和經營者角度來劃分,有官民共建、民辦官助、官辦民營以及民辦官營等模式;按照管理體制進行分類,有直接資助、授權委托、補貼、簽訂服務合同等模式;根據社會福利服務購買過程中政府部門和社會組織的關系以及購買程序是否存在競爭性可概括為,在獨立關系中存在的競爭性購買和非競爭性購買兩種模式,在依賴關系中存在的競爭性購買和非競爭性購買兩種模式;從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扶貧項目來看,政府和社會組織間存在著咨詢、交流、監督、平行合作等模式。
2.政府購買社會福利服務的“雙重委托代理”關系
政府購買社會福利服務的實際運作過程比理想模型和合同規范要復雜得多,不同參與者的價值取向以及對購買社會服務的不同期待都會影響社會福利服務購買的實踐模式。在購買社會福利服務的過程中,政府不斷強化自身組織理性,進而呈現出各級政府根據自身效益函數所形成的行動邏輯(陳天祥 等,2016)。
以廣州市家庭綜合服務中心運行過程為例:廣州市家綜項目由區民政局作為初始委托人,民政局作為項目主管部門對社會服務的項目進行全過程監督管理。項目落地由街道完成,其作為服務購買方,指導社會組織提供服務。街道在這一過程中作為委托代理人負責協調多方關系。社工機構作為社會組織承接服務工作,向轄區居民提供日常社會福利的相關服務,并按要求向購買方和監督方匯報進展,社會機構即此模式中的終端代理人。在合同管理的方式框架之下,委托方、購買方以及服務承接方三者之間呈現出“雙重委托代理”的關系。
在“雙重委托代理”的模式關系中,由委托方主要確定所需公共服務的數量以及質量,并對社會服務的結果和效果進行監督和評估。上述三個主體之間不同的價值取向會影響政府向社會組織購買服務的有效實施和評估。所以,不管是何種社會服務的購買模式,如何處理好政府與社會組織的關系,處理好日益復雜的社會福利需求,尋求優化的合作路徑是當下需要研究的重要命題。
政府購買社會福利服務過程中需要關注以下幾個問題:第一是政府作為安排者,在履行了決策、引導、監管責任的基礎上,是否在制度設計、財政資金投入和項目提供等方面發揮了主導作用。第二,社會組織作為社會福利和社會服務的生產者和提供者,其生產和服務能力的發展對社會服務的效果有重要影響,這一過程中政府的培育和引導至關重要。第三,對社會組織的管理和監督,如何避免政府部門或第三方中介部門的“尋租”行為,避免其損害公眾利益和社會資源的行為。第四,準確把握政府購買福利服務各種模式(如合同承包、補助、“雙重委托代理”等)的優缺點,根據實際情況選擇具體模式并充分發揮其優勢。
(二)政府購買社會福利服務的演化機制
政府購買社會福利服務是政府通過財政向社會組織或者機構直接購買社會福利項目,或者購買社會福利相關服務的方式,進而實現財政效力的最優化,這在一定程度上可有效滿足公眾對社會福利的差異化需求。政府購買社會福利服務有直接購買崗位和政府購買項目兩種類型。上海和深圳兩地的社會福利服務模式具有較大的差異。在此,本文以上海和深圳兩地政府購買社會福利服務的實踐為例,分析其寶貴經驗。
1.上海政府購買社會服務的演化機制
上海是我國最早探索政府購買社會福利服務的地區,可追溯到1995年浦東新區委托上海基督教青年會參與羅山市民會館的管理(徐家良 等,2013)。上海在推行政府購買社會福利服務的嘗試過程中,政府逐步提高引導性,努力降低行政成本,促進社會組織在社會福利相關服務提供方面的發展,進一步滿足老百姓在社會福利方面多元化的需求,取得了較好的效果。
首先,上海購買社會福利服務的發展模式經歷了一個單純由政府扶持發展到由“政府、企業和社會組織”三方共同合作的過程。從初始階段政府扮演管理服務角色,到由專業機構孵化并培育這樣一個過程。2006年, 上海開展了樞紐式管理的探索,按照社會福利的業務范圍或按地緣相近原則成立了聯合性社會組織;2007年,浦東新區頒發《政府購買公共服務的實施意見》,“浦東公益服務園”正式落成;2010年,閔行區頒發了《規范政府購買社會組織公共服務實施意見》; 2011年,上海市出臺了《進一步加強本市社會組織建設的指導意見》等文件。2015年,上海市修訂印發《關于鼓勵本市公益性社會組織參與社區民生服務的指導意見》,明確了十三條重要的扶持政策,鼓勵社會組織的進一步良性發展。這些政策法規的頒布充分體現了上海市政府在購買社會福利服務和相關項目上的指導思想、實施原則和具體操作規程等內容。
其次,上海購買社會福利服務的內容是由點及面的一個發展過程。在初始階段,上海采用操作相對簡便的崗位購買方式,內容主要以購買與社會弱勢群體有關的服務為主,例如慈善性救助、就業幫扶、助老等服務。然后再由點及面,將社會福利服務的購買內容擴大到社區民生服務(如社區社會保障服務、助老服務、精神康復、社區管理),社會公益服務(如就業幫扶、再就業教育培訓、法律援助),社會管理服務(如家庭收養、外來人口管理)等多方面。
最后,上海購買社會福利服務的資金來源體現了多元化的特點。上海社會福利服務購買的資金主要來源于財政預算支出和福利彩票的公益金。大多數政府職能部門現在主要運用本部門的年度預算資金購買社會福利相關服務。上海市民政局運用福利彩票的公益金開展社會福利公益創投和公益招標的活動,用以購買社區公共服務,上海各社區服務中心購買社會福利服務的資金主要來源于此。在區級民政部門對中標組織的資助基礎上,市福利彩票金按中標項目標的50%對中標社會組織予以資金的資助,確保中標的社會福利項目資金到位,開展順利。在這一過程中,上海市專業服務能力、創新能力和社會資源動員力較強的社會組織獲得了快速的發展。
上海模式的經驗完善了政府購買社會組織提供社會福利的模式,確定了支持民間社會組織發展的基調,在社會福利實踐方面構建了新型的政社關系。
2.深圳政府購買社會服務的演化機制
深圳從2007年起,在上海和香港模式的基礎上選擇了一條不同的發展路徑,提出由政府負責出資、社會機構參與競爭的市場化運作模式,推進了深圳市在社會福利供給方面的特色發展進程。
深圳社會福利服務購買的經費來源于市一級福利彩票公益金和區一級財政的支持。社會福利購買的內容經歷了從原先以崗位購買為主,逐步轉向以購買項目為主、崗位購買為輔的過程。社會福利服務的項目通常采用公開招標的方式,由符合資格要求的社會組織投標,依據評審結果再簽訂購買合同。在評估和監督方面,深圳推出了一系列招投標規則、購買服務合同、社會組織行為指引、考核評估辦法等制度文件,保障了社會福利服務購買的有序運行。
深圳模式的亮點是以社區服務中心為基本單位,推進社會福利的供給。該模式有效地調動了基層社區服務中心的積極性,發揮了各社區基層組織在社會福利供給方面的自主創新和服務的能力。該模式先通過政府招投標引入相應的社會組織進行管理,以支持社區社會福利服務的開展。社會福利對象包括婦女、兒童、老人、青少年等,提供包括再就業培訓、社區日間照料等多方面的社會福利內容。截至2016年,深圳已建成700多個社區服務中心,并且在各個中心配備了4~6名社會工作者以及輔助人員。深圳社區服務中心的運作模式以政府作為主導、民間運作和社會共同參與相結合(楊君 等,2013)。
綜上所述,深圳是“政府購買、民間運作”的市場競爭型發展模式。政府承擔資金支持、制度保障、設置項目與崗位、監督和評估等責任;社會組織通過市場競爭的方式獲得社會福利相關項目和服務的機會;服務效果由政府、服務接受方、社工團體等多元主體進行評估。這種模式體現了深圳“小政府、大社會”的特點,使政府從繁瑣的社會公共服務事務中解脫出來,節約了人力、物力、財力,提高了社會福利服務提供的水平,實現了政府在社會管理方面職能的轉變。深圳模式發揮了社會組織在社會福利供給過程中的自主性,同時實現了政府機構和社會組織在福利提供過程中的良性互動。
社會福利供給模式創新的過程中,需要政府和社會組織的合理分工,明確各自的權利與義務、分工與權責。政府購買社會福利服務的過程中,應針對不同人群和服務的特征,采取有序組合、適度集中的多元化制度安排。在合同契約的基礎上,明晰多方責任關系,實現社會福利供給方式的有序整合、良性運行,形成政府、市場和社會三方各司其職、相互制衡的多元格局。培育社會組織,支持其長效良性發展,提高社會組織的生存能力和服務質量,需要從文化理念、需求側和供給側、投融資主體和資金來源上進行優化。
(一)社會組織參與社會福利供給的三條優化路徑
1.社會福利文化價值理念的重塑
社會組織參與社會福利供給需要堅持為民服務理念,強化公平正義理念,凸顯市場導向理念。在文化路徑方面,需從利益相關者角度,包括政府、民間投資者、居民、監督機構等多方面文化價值觀的改變著手,形成均衡的消費和供給價值觀念,改變原來單一由政府提供公共服務,轉變為利益相關者共同投入購買公共服務。社會福利文化價值理念的重塑包括堅持為民服務理念,強化公平正義觀,凸顯市場導向。社會福利的供給必須以公民為中心,基于公民需求,以維護公民利益為目標;在公共服務供給過程中維護公平與正義,為每個公民提供相等的機會;遵循市場規則,引導多種社會資源參與社會福利事業的供給,改變原來的投資布局和結構,進而提高社會福利供給的水平和效果。
2.需求側和供給側兩方持續發力
社會組織參與社會福利供給需要強化公共服務需求導向,最優滿足民眾需求。在運行路徑方面,要依賴于需求側和供給側雙方的持續發力。需求側方面:要強化社會福利項目和服務需求的導向,把握合理需求,努力對接需求;要建立需求導向的供給機制,主要涵蓋需求的表達、需求的識別、需求的響應和需求的跟進機制等多個方面,從而滿足公眾的需要。供給側方面:要動員更多的力量,包括市場、社會以及志愿服務等多個方面,實現各展其長、各司其職、協調運轉的運行格局;通過有效的引導,進而充分利用各種資源,滿足民眾精細化需求,實現社會福利資源的最大化利用。需求側和供給側共同持續發力的運行路徑,可以結合群眾需求為供給方向,實現按需定制,并得到民眾需求方面的信息以及獲得服務之后的滿意狀況,促進社會福利服務質量的提高。
3.投融資主體和資金來源多元化
社會組織參與社會福利供給需要構建多元協調模式,完善政府購買服務機制。在多元化路徑方面,需廣泛吸納社會資本向社會福利領域投資,打造政府和社會共同治理、良性互動的格局。政府逐步構建社會福利在基金籌資以及管理使用等多方面的多元主體結構。逐步實現國家、企業和個人共同參與社會福利事業,合理分攤各種經費開支。培育社會力量在“造血”方面的能力,改進政府購買社會福利服務的機制,讓渡一定的發展空間,拓展購買社會福利服務方面的內容,擴大體制外機構參與渠道,推動購買服務機制標準化、信息化、社會化。完善管理社會組織的機制,建立權責明確、產權清晰、運轉協調、制衡有效的結構。與此同時,促進建立社區公共服務中心,使之發展成為社會福利的重要社會載體,完善社會福利供給體系。
(二)政策建議
1.推進服務型政府的建設,構建平等合作伙伴關系
建設公共服務型政府需要政府轉變職能,強化社會福利創新服務的職能。在社會福利項目和服務的供給過程中,政府需真正做到既不在責任上“缺位”,又不在執行過程中過分“越位”。公眾需求多元化和精細化的情況下,要求政府轉變社會福利供給職能的同時,還要因地制宜,根據各地情況予以創新,從而滿足不同群體、不同地區間的特殊需求,實現社會福利的發展與社會經濟共同進步。在政府向社會組織購買社會福利服務的過程中,需要理順各主體間的關系,嘗試建立平等合作關系。政府對這些社會組織應采用積極歡迎的態度,引導社會組織良性發展,并從法律和契約角度來重新進行角色定位,對社會組織的發展進行引導和管理,與此同時開展多元化合作,建立平等合作的伙伴關系,共同致力于社會福利事業的發展。
2.優化福利供給績效評估體系,完善監督評估長效機制
(1)構建績效評價指標體系,優化福利供給績效評估。提高社會福利項目和服務供給的效率,需要建立福利供給績效評估的機制,也就是通過績效評估、審核、監督社會福利的投入和產出比,以提高社會福利供給效益,實現社會福利供給創新的同時,增強制度的約束力。社會福利的供給過程是政府與社會組織合作的一項復雜制度安排,包含不同層次和多個方面,單一化的指標難以體現社會福利供給過程的績效,因此需要從多個維度選擇指標對社會福利供給進行衡量,構建多指標社會福利綜合指標體系。本文建議選取涵蓋社會福利制度的公平性、效益性、回應性和可持續性四個方面的指標予以評估。這四方面指標按作用方向可分為適度性指標、正向指標和反向指標三個類別,其中:正向指標指的是對社會福利供給目標有正向促進作用的,正向指標的值越大越好;反向指標則是對社會福利供給目標有反向作用的內容,反向指標的值越小越好;適度性指標,不宜過大或者過小,應保持在最優解左右。
(2)建立“第三方評估”機構,完善監督評估長效機制。建立獨立的第三方評估機構,可以協調社會福利供給過程中的三方力量,即出資方(包括政府、相關團體或個人捐贈等)、社會組織為主的服務實施方,以及社會公眾為主的服務對象之間的關系。第三方評估機構可以對社會福利服務的資源供給、供需對接、服務提供、過程和結果、服務質量與社會影響等方面進行全面評估(趙環 等,2015)。建構科學的第三方評估和監督機制,可以為政府購買社會服務提供保障性的制度設計。發展多元化的評估主體,包括機構、個人或社會組織,實現異體評估、同體評估以及第三方機構相結合的方式。以此,建立一個全方位、立體式的評估監管機制,以確保政府在購買社會福利項目和服務時的質量和效果。
3.創新拓展多元融資渠道,增強社會組織經濟實力
首先,構建政府主導的多元競合性社會福利供給體系。加快社會福利運營的市場化改革,促進社會福利供給主體多元化和供給方式多樣化的發展,可進一步細化社會福利服務對象,有針對性地提供差異化的社會福利服務。政府、企業和社會力量可以共同合作,互為補充。在保證政府主導地位的情況下,引入市場化機制,引入多種社會力量供給。通過特許經營、招投標、參股經營等形式共同開發社會福利服務的市場,形成社會福利多元供給的格局。
其次,促進社會組織發展需要創新拓展多元融資渠道。構建多元化社會福利服務的供給機制,需要合理降低社會福利服務準入的門濫,在法律和制度許可的范圍內適當放寬社會福利供給的準入限制。政府在這一過程中需做好監督和管理,降低各類風險,鼓勵社會組織投資社會福利的積極性。用市場化的方法推動諸如公私合作制 PPP (Public-Private-Partnerships)模式的發展,使得民眾不僅可以用更低的成本去享受更好的產品和服務,還可以推動私人資本注入一些政府財力供給不足而又需要發展和投入的領域。推動公私雙方的合作,創新一個適應于我國特色的社會福利服務供給模式。
4.積極培養社工專業人才,增強社會組織專業能力
社會組織的持續良性發展需要專業的社會工作人才,這方面需要政府以及社會組織的共同努力。首先,政府應制定相關政策,鼓勵培養社會工作的專業人才,為社會組織儲備人才。其次,社會組織可以加強對現有社工人員的培訓、培養和開發。健全薪酬激勵機制,對社工人員給予物質和精神激勵,鼓勵社會工作者為社會組織的發展獻計獻策(唐忠義 等,2016)。與此同時,社會組織需完善內部管理制度,增強自我管理的專業能力。社會組織需要穩定籌資渠道,增強自我管理,規范運行體系,對上級主管部門建立信息公開制度,公布賬目運營信息,以增強自身的發展能力和社會公眾對其信任度。
5.完善法律法規制度建設,營造社會福利法治文化
完備的社會福利方面的法律制度是保證服務型政府建設的重要手段。在國家建立與完善相關法律的同時,地方政府需要結合地方的特殊地情以及特殊需要,制定地方性行政法規,促使社會福利供給的過程能有法可依,明確各主體間的責任和義務,實現創新的社會福利法制化管理。制定專門的政府購買社會福利服務相關的法律法規,不僅可以規范社會福利供給創新,也便于及時查出問題并加以糾正。建立細分的法律制度體系與法律制度配套,對《政府采購法》進行修改和調整,在社會福利服務購買、投資、融資、公共監管等多方面予以規定(彭少峰 等,2016)。真正實現有法可依、有法必依,鼓勵有資質的社會組織積極參與政府招標采購,營造政府向社會組織購買社會福利服務的良好法律制度環境。
6.積極培養社會信任環境,創新公眾有效參與渠道
公眾是社會福利的直接受眾,能否贏得公眾的信任是社會福利供給創新模式持續發展的關鍵。在社會福利供給創新建設過程中,需要理順公眾表達機制,暢通社情民意表達渠道,增強政治認同。政府應積極宣傳政府和社會合作的理念,營造良好的輿論氛圍,提高公眾參與其中的意識,營造堅實的社會基礎,推動社會組織不斷發展壯大。在社會福利供給創新建設過程中,健全基層居民自治,實現政府管理和基層群眾自治的良性互動,以此發揮社會組織的作用。政府應建立嚴格的監督和約束制度,鼓勵基層民眾參與到社會福利供給的管理過程中。只有多管齊下,才可以在社會福利供給過程中,實現政府和社會組織的平等合作伙伴模式,實現各方的互利、共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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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ProblemsandReformDirectionsofSocialWelfareSupply
CHEN Qian
(School of Business, Taihu University of Wuxi, Wuxi 214064)
In the context of building a service-oriented government, the innovation of social welfare supply mode is an important task to change government functions and build a new social service system. Through the analysis of the mode and evolution mechanism of government purchasing service, this paper puts forward the optimal path of social organizations participating in social welfare supply. Based on this, the social welfare supply innovation should promote the construction of a service-oriented government, optimize the welfare supply performance evaluation, expand diversified financing channels, actively cultivate professional talents, create a social welfare law culture, and innovate effective public participation channels.
social welfare supply; government purchase service; performance evaluation system
2017-10-22
陳 倩(1985--),女,江蘇無錫人,無錫太湖學院商學院講師。
民政部“三社聯動”機制下社會福利事業發展研究部級課題“社會福利供給形式創新實踐與理論研究”(2016MZRJ021-16);江蘇省高校“青藍工程”優秀青年骨干教師項目(蘇教師[2017]15號);江蘇省社科應用研究精品工程課題“江蘇公共服務創新機制與路徑研究”(17SYA-023)。
F062.6;C913.7
A
1001-6260(2017)11-0034-08
10.19337/j.cnki.34-1093/f.2017.11.004
(責任編輯 彭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