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旅游視域下海龍囤文化遺產開發研究

袁爽

摘 要：鄉村旅游是將富有特色的鄉土文化景色與詩性的山水田園景色進行結合的一種現代都市人群的文化休閑方式。文章以鄉村旅游的視點介入貴州海龍囤文化遺產的保護與開發的研究中，貴州海龍囤文化遺產中獨具優勢的是土司文化，然而在對土司文化的保護和開發中，呈現出知名度小，基礎設施落后，開發程度不夠，缺乏全局意識等問題。在此基礎上提出以政府為主導、多角度發展旅游、完善基礎設施、因地制宜發展的相關建議，試圖為遵義地區的鄉村旅游的良性發展提供智力支持，也為其他地區的文化遺產的開發與保護提供借鑒模式。

關鍵詞：鄉村旅游；海龍囤文化遺產；土司文化；發展反思

作為現代都市人群重要的文化活動之一，鄉村旅游是將富有特色的鄉土文化景色與詩性的山水田園景色相結合的一種滲透懷舊情愫的審美追求。鄉村旅游以其蘊含的自然之美，在一定程度上有效地消解了當代都市人群所體現出的急促、孤單、冷漠等不良癥候。與此同時，作為一個具有可持續發展意義的經濟增長點，鄉村旅游具有巨大的挖掘空間。海龍囤，作為貴州遵義地區的重要文化遺產的代表，以其民族特征、濃厚歷史積淀和文化淵源，蘊含豐富的旅游價值，具有巨大的鄉村旅游開發空間。基于此，本文以鄉村旅游為視點，在探討現代鄉村旅游的存在邏輯與審美表征的基礎上，以貴州海龍囤文化遺產為具體案例，試圖為遵義地區鄉村旅游的良性發展提供一定的智力支持，也為其他地區的文化遺產的開發與保護提供借鑒模式。

一、鄉村旅游的存在邏輯及其審美意蘊

在新型城鎮化的宏大語境下，鄉村旅游這一集開發與保護、經濟與文化、現代與傳統多元表征為一體的發展模式呈現出前所未有的勃興之勢。誠然，隨著當下鄉村旅游實踐的深度推進，從多元視角特別是從文化內涵與審美意蘊的維度對其存在進行合理性的論證還缺乏應有的學術觀照。

首先，從宏觀的國家層面而言，鄉村旅游的發展契合了我國新常態下經濟發展模式。當下我國經濟發展的根本邏輯，不同于以GDP為導向的我國經濟本有發展模式，新常態經濟以其注重效率增長、關注全面發展等諸多科學內核，在深化改革的社會語境中對我國經濟發展范式的轉向產生了深遠影響。因此，鄉村旅游作為一種可持續性的綠色經濟發展模式，在新型城鎮化語境中展現其與生俱來的優勢。一方面，這一產業形態可以增加農民收入，發展鄉村經濟，促進鄉村的現代城鎮化轉型；另一方面，它以一種古老的且頗具地域性的文化體驗，使都市民眾感到精神上的復歸與填充。正如有的學者所指出的那樣：“鄉村旅游是新常態下旅游業和鄉村經濟的增長點，也是推動城鎮化的重要動力。” [1]換言之，正是這種現代性、可持續性及其人文性的多元性征的交融，使得鄉村旅游在當下的發展空間日益廣闊。

其次，從微觀的主體層面而言，鄉村旅游的勃興在一定程度上消解了城市生活對現代民眾的精神傾軋。極速發展的經濟，殘酷的淘汰規則，日新月異的社會變化，養老機制及教育問題等生存現實，現代城市生活將普泛民眾置入程度各異形形色色的焦慮之中。快節奏的生活使其在物質世界極大滿足的同時卻使現代人喪失把握瞬息萬變的生活中所蘊含的本質意義和深刻價值。“現代生活方式節奏的變化，在高度緊張忙碌的現代都市生活中，快節奏、高速率的生存狀態代替了古典時期的‘清風徐來，水波不興的舒緩意境。” [2]當焦慮的主體環顧現在生存空間，鄉村這片富有詩意和神韻的土壤，因其原始性的自然存在，成為現代都市人追求心靈回歸的家園。的確，鄉村旅游通過一種復歸式的文化體驗，將焦慮的主體置于一種自然靈動、與世無爭的和諧之境，從而使其獲得身心的愉悅之感。

再次，從歷史層面來看，鄉村旅游的實踐中顯現了中華民族“厚土”情懷。當散落于世界各地的炎黃子孫以歷史性的眼光回眸華夏民族宏大的發展軌跡，悠久而發達的農業文明無疑是使這個東方古國繁榮與昌盛的重要基石。據可靠史料證明，早在新石器時期，黃河下游地區因氣候、水文、土壤等自然因素的合理作用，我國早期農業應運而生。正如有的學者所喟嘆道：“在中國占主導地位的傳統文化，無論是物質的，還是精神的，都是建立在農業生產的基礎上的。” [3]當先民擺脫了漁獵和自然采集的生活方式，找到一塊安身立命的棲息地，得天獨厚的地理環境與重農傳統的一脈相承使得濃重的鄉土情韻在生產工具落后的時代先輩對于勞動果實及賴以生存的土地飽含著深厚的感情。因此，長期的農耕生活無形中使華夏民族有了安土重遷、落葉歸根的情愫。這樣一份情愫，隨著時代的變遷而穩定地傳承于子孫們的基因中，在當代社會，在懷舊思潮的作用下，而顯得更為濃郁，因此鄉村旅游在它誕生之際也就受到了大眾的青睞。鄉村旅游這種重參與性的文化體驗，使觀光者在自然風光、民俗文化的活動中感受先輩們的生活生產方式，在自然和人文雙重關懷下，撫慰現代民眾的精神與靈魂。

最后，從美學的層面來看，鄉村旅游的實踐中表征著“天人合一”的審美理想。“天人合一”是中國古代士人孜孜追求的一種極理想、極超越的生命狀態，抑或稱其為審美理想，它是將作為主體性的人置身于遼遠的宇宙空間之中，與萬物化生、化育，從而達到一種和諧之美。現下，面對嚴重的生態危機，這一審美理想對生態美學的建構有著重要的啟發，而鄉村旅游的實踐中，也表現出對這一古老理念的探索與追求。“從本質上說，鄉村旅游是一種文化活動，是對優美的山水田園環境和濃郁的地域文化韻味相結合的鄉村文化審美追求。” [4]因此，為達到這種詩性的意境，鄉村旅游的項目開發是保護式的開發，它的內在可持續性要求其在自然生態空間與人文意象建構中合理處理好與經濟效益之間的聯系。具體來說，鄉村旅游的開發就是在經濟發展的過程中對自然風光、地域文化、民間工藝、民間文藝的保護與傳承，從而達到一種和諧共生的局面。

二、海龍囤文化遺產的歷史簡介及其開發優勢

當下鄉村旅游呈現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各地區因地制宜發展經濟，利用當地獨有的資源打造該地區特色旅游產品。以稀缺的土司文化為代表的遵義也打造著屬于自己的文化旅游品牌。據多彩貴州網統計，2016年1至11月，貴州省接待游客5.08億人次，實現旅游總收入4708.28億元，同比分別增長41.51%和43.53%。2016年元旦，貴州省共接待國內外游客652.03萬人次，實現旅游收入38.49億元，與2015年元旦小長假相比分別增長22.6%和25.5%。2016年1月，《紐約時報》公布了2016年世界上52個最值得到訪的旅游目的地（即“必到旅游勝地推薦”），中國僅有貴州和杭州上榜。[5]endprint

據史料記載，秦為夜郎且蘭地，漢屬牂牁，至唐貞觀年間易名為播州（張廷玉《明史》）。遵義，古稱播州。播州地勢偏遠，是少數民族聚集之地。海龍囤位于貴州省遵義市高坪鎮海龍囤村雙龍組龍巖山上，坐落于群山之中，周圍陡峭。屯上海拔最高點1354米，屯下海拔974米，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其跨越了宋、元、明三朝，是保存得較好的中世紀古軍事城堡，始建于南宋，是結合宮殿建筑與土司文化一體的文化遺址。其不僅是明代建筑群，更有銅柱關、飛虎關、朝天關等多個關隘。現存海龍囤遺址主要由海龍囤軍事防御體系﹑養馬場及楊氏墓群三部分組成。從唐僖宗乾符三年（876）至明萬歷二十九年（1601）平播戰役結束，歷時725年，楊氏共傳二十九世。與在同一片廣袤的大地上生活的其他土司相比，多數土司承續較為短暫，基本在五代以內比重較大，十代以上居中，二十代以上就少見了，所占不足總數的百分之六。[6]在其統治期間，楊氏大力推崇漢文化，大力發展經濟，崇奉道教佛教，在音樂、建筑、刺繡等方面都產生了深遠影響。其不僅留下了楊氏土司真跡的鶴鳴洞摩崖，水利設施松坎堰，“西南石刻藝術寶庫”楊粲墓、楊氏莊園家廟桃溪寺以及“中國中世紀軍事古堡”海龍囤遺址等形成了獨具特色的黔北文化。

雖說土司文化并非遵義獨有，而是在西南地區普遍存在，但是楊氏家族傳世二十九世，從一定意義上來說，楊氏的家族史可以算得上該地區的地區史。土司文化本就稀缺，家族傳承、歷時久遠的更是鳳毛麟角。播州楊氏土司，因其歷史悠久，歷史遺存相對完整，為后世研究土司文化的起源、形成、發展、完善直至消亡有著重要意義，為研究中國歷史上土司文化的政治、經濟、文化制度提供一定的參考性。海龍囤的關隘建筑沿續了當地少數民族依山而建的風格卻融合了漢文化的文化內涵，積淀著豐富而厚重的人文價值，具有很強的科考價值。在王懷中《山西關隘與關隘文化》中曾提到：關隘蘊含著各個歷史時期政治、經濟、軍事、文化等方面的內容，滲透著人們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從這個角度看，可以說一個關隘就是一個自然歷史文化博物館，一個關隘就是一部歷史教科書。[7]原始的儺文化和巫文化，通過簡單的儀式祈求神靈保護消災彌禍或者祈福以求來年的豐收。相關歷史文獻中就明了地記述了這樣的文化景觀：巫或男裝，或女裝，男者衣紅裙，戴觀音七佛冠，以次登壇歌舞，右執者曰神帶，左執牛角，或吹，或歌，或舞，抑揚拜跪以娛神。在其淵源流傳的宗教文化和民間傳說里，能深深地感受到民族融合和當地的風土人情。從巫文化、儺文化與佛教道教思想的碰撞，又對黔北文化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三、海龍囤文化遺產開發的理性反思與合理建議

依托富有民族氣息的土司文化，加之深厚的歷史積淀，海龍囤的發展正因契合了鄉村旅游的內在根本邏輯即文化路線，而顯示出良好的勢頭。“文化是鄉村旅游的靈魂……鄉村旅游其本質是為了超越自我慣常的時空去體驗異地鄉村文化。”[8]然而，必須承認的是現階段海龍囤的發展仍有諸多限制性因素，探討這些因素的成因并給予一定的建議，不僅對于海龍囤鄉村旅游的發展有著極其重要的意義，之于其他地區的鄉村旅游模式的探索，也有一定的典范作用。

（一）海龍囤開發存在的問題

1.知名度小，基礎設施落后

貴州山清水秀，自然條件優越，是夏天難得的避暑勝地，是都市人鄉村旅游休閑度假的好去處。但其交通條件落后，基礎設施不健全，由于地處云貴高原，地形復雜，地勢高峻，出行極其不便。因為開發程度不夠，旅游景區的旅游設施衛生標準和配套設施的服務不達標。對于遵義，大多數人只知道遠近馳名的茅臺酒和中國共產黨歷史上具有轉折意義的遵義會議會址，海龍囤知名度小，當地人不重視使之周圍長滿了農作物，至于海龍囤石階和建筑物用的磚和石頭，當地人則拿回家中修葺豬圈牛棚。而楊粲墓穴也因一些人的一己之私被不同程度破壞，文物遭到不同程度的丟失，楊粲墓穴上的南宋雕刻藝術也因為酸雨長期的腐蝕而模糊凋落。

2.開發程度不夠，缺乏全局意識

海龍囤遺址在早年曾受到不同程度的損害。在科學考古修復后僅僅是對原址進行了保護，只是對文物進行了陳設和展示，并沒有將海龍囤軍事防御體系﹑養馬場及楊氏墓群三部分整合優化。由于受資金、人力資源、交通等條件的限制，很難將國家級森林公園大坂水、佛教名山金鼎山、遵義老城、桃溪寺等旅游資源優化重組，很難做到統籌兼顧，不能形成一個具有黔北文化的旅游帶，更不能成為獨具特色的將山水田園與地域文化相結合的鄉村旅游。

（二）海龍囤旅游開發建議

遵義地區處在經濟欠發達地區，森林覆蓋率高，空氣質量良好，冬暖夏涼。將鄉村文化與神秘稀缺的土司文化結合，整合整個地區的旅游資源，打造獨具特色的黔北文化鄉村旅游。將特色服飾、典型建筑、農耕活動、精美手工等鄉村物質文化與禮儀信仰、布局講究等鄉村制度文化及獨有節日、民間歌舞等鄉村精神文化加以整合，形成以海龍囤土司文化為主的具有鄉村風土、風景、風情、風俗、風物的黔北鄉村旅游。

1.完善基礎設施，因地制宜發展

完善交通，克服地形缺陷，挖山鑿隧開路。因地制宜發展以海龍囤文化為主打的鄉村旅游，保存以自然景觀為主的鄉村風貌，鄉村生活方式的形式，呈現原汁原味的鄉土氣息。保留鄉村建筑的同時，提供舒適現代化的住宿條件，食品則以農家自己飼養耕種的純天然肉類蔬菜加以供應。形成家庭旅館式的農家樂，在農舍大院的籬笆墻上生長著扁豆、爬山虎等藤蔓植物，在池塘小河里種上荷花，水面上有鴨鵝的嬉戲。利用貴州冬暖夏涼的氣候優勢滿足外地游客夏天游玩避暑的要求同時，以合作社的方式承包土地有組織有規劃地種植適宜該地區的蔬果，利用快捷便利的物流形成一定規模的果蔬培植基地，讓游客能夠有吃有玩的同時感受濃郁的鄉村文化。將過去農事勞動使用的生活物件和紡車、蓑衣、斗笠、風車、水車、石磨等陳列出來，配上相應的解說詞，展示獨特的黔北鄉村民居、鄉村生活方式、鄉村風俗人情。對于心理壓力過大，長期工作過度疲勞處于“亞健康”的城市居民是一種回歸自然的較好方式，同時也成為城市小孩感受鄉土生活的教育基地。在海龍囤周圍利用地勢優勢開發山地公園，讓想在貴州避暑的游客能夠有散步、聊天、騎行的地方，使人們更好地與大自然親密接觸。以稀缺的海龍囤土司文化為閃光點，以點帶面，把劣勢變成優勢，形成以鄉村旅游為輔的結合休閑娛樂養生同時又帶動當地經濟發展的蔬果產業的旅游勝地。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