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付群華
前兩天給父親打電話,問父親今年蘋果怎么樣?父親在電話里興奮地大聲說:“今年蘋果又是豐收,快回家吃蘋果吧!”隔著電話線我眼前馬上浮現出紅彤彤的蘋果掛滿枝頭的熱鬧景象,想像著剛摘下的蘋果放在嘴里咬一口,脆生生的酸中帶甜,秋風的氣息混雜著蘋果的香味,簡直讓人流口水。
周末,我驅車趕往父親家。遠遠望去,父親果園里一派紅彤彤的景象。輕風掠過,濃郁的果香隨風而來,果香沁入鼻翼,連空氣也有著甜絲絲的味道。我加緊步伐,快步來到父親的園子里。
父親的果園沿著山坡順勢而上,路邊開滿了許多不知名的野花。山坡通風好,光照時間長,所以蘋果光澤度高。健碩的蘋果樹上,枝頭掛滿了紅艷艷的蘋果,繁茂的枝葉竟在這種炫目的紅色中敗下陣來,滿眼紅色,四周果香。國光、寒富、王將、董南、紅玉、富士……各種蘋果互不相讓,沐浴著九月晴好的陽光和清冽的秋風,鮮亮奪目,把秋天瑟縮的涼意驅趕得一干二凈,用秋天豐收的喜悅迎接我們的到來。
我隨手摘下身旁一個大蘋果,用紙巾擦了擦就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蘋果的清香撲面而來,脆生生甜津津,一下打開了我所有的味蕾,在記憶里急忙搜尋關于這種蘋果的印象。父親走過來說這是今年的新品種,特點是脆、甜,帶著一絲絲酸。果然如此,清脆的口感令我大快朵頤,那感覺像在品味夏天清涼的雪糕,又像輕啜山中甘甜的山泉。唇齒間還回蕩著蘋果的清香,果肉卻早已下咽,剩下余味在舌尖盤旋不已。
女兒早已爬上樹,她要親自體驗采摘蘋果的樂趣。摘了幾個蘋果她坐在樹上再也不下來了,她說:在樹上聞蘋果的香氣就聞飽了。滿樹紅彤彤的蘋果,映襯著女兒朝氣蓬勃的面孔,一時間,我竟然分不清哪是女兒哪是蘋果了。
宋人李調元曾有詩詠蘋果曰:虞翻宅里起秋風,翠葉玲瓏剪未工。錯認如花枝上艷,不知莢子綴猩紅。紅彤彤的蘋果像嬌艷的花朵一樣掛滿枝頭,其實卻是紅色的蘋果點綴綠葉之中。紅果,綠葉,藍天,白云;蘋果飄香,野花嬌艷,把一個秋天渲染得風生水起,活色生香。
父親早早備好了幾個紙箱,準備給我們帶走的蘋果。弟弟愛吃甜蘋果,父親給弟弟裝了大半紙箱印度蘋果;妹妹喜歡吃紅玉蘋果,父親把那棵老紅玉樹上的蘋果給妹妹裝了一紙箱。我喜歡吃口感脆點的,父親把今年剛下果的董南蘋果都給了我。父親把拿在手里的蘋果認真挑選著,端詳良久才放到紙箱里,那神情仿佛眼前的不是蘋果,而是他親手養育大的子女。
秋風陣陣,不時從果林間穿過,蘋果的清香熏得人醉醺醺的。陽光的照射下,父親臉上的皺紋更深了,腰也越發彎了,像山坡上那些掛滿碩果的蘋果樹,年復一年地奉獻著自己,傾盡所有而奉獻于他人。
秋風里,蘋果飄香,父愛在心頭蕩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