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嫣然 蔡旻君
河南師范大學法學院,河南 新鄉 453007
罪刑法定原則的基本含義是“法無明文規定不為罪,法無明文規定不處罰”。學習法律的重要途徑是分析法條,但通過仔細對比可發現,《刑法》第三條的內容實際上只有后半句體現了罪刑法定原則,而其前半句只是對國家刑罰權的確定,原因就在于罪刑法定原則的本質是對國家刑罰權的限制。
罪刑法定原則的提出,有兩個方面的思想淵源:三權分立學說與心理強制說。三權分立學說即立法權、司法權與行政權三者相互分立、相互制衡。這種思想體現在刑法中,就是罪刑法定思想。至于心理強制說,則從一開始就受到批判,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大多數犯罪人犯罪并不會基于利弊權衡,而是有多方面的原因。但值得注意的是,現代刑法仍堅持罪刑法定原則還有民主和自由的要素。所謂民主,是指只有民主產生的立法機關才能夠規定犯罪與刑罰;所謂自由,是指其預測可能性,哪種行為是犯罪,哪種行為不是犯罪都要使社會公眾明確。如體現在刑法規范中的禁止不利于行為人的類推解釋,如若刑法允許類推解釋,社會民眾豈不終日處于惶恐之中,何談法律制度的穩定?
國家刑罰權必須受到罪刑法定原則的約束和限制。國家刑罰權包括制刑權、求刑權、量刑權和執行權,因而罪刑法定原則貫穿刑事立法、司法和執行。以下本文將從形式和實質方面對罪刑法定原則展開敘述:
理解罪刑法定原則的首要問題就是其中的“法”字應當作何解釋。應當予以明確的是,只有立法機關制定的法律才有權規定犯罪與刑罰,行政法規以及最高檢察的解釋等均無權制定刑罰。此外,罪刑法定原則排除習慣法,原因就在于習慣法本身固有的不明確性違反了預測可能性。第二點是事前的罪刑法定,或稱為禁止溯及既往。但此處存在例外情形,若事后法有利于行為人則可以適用。此外是嚴格的罪刑法定,即對于刑法的解釋必須基于法律條文的固有含義,刑法未明文規定為犯罪的行為不能適用類似解釋將其納入犯罪的范圍,否則將導致國家刑罰權的不當擴張。
實際上,成文的、事前的、嚴格的罪刑法定均是從形式角度來理解,但罪刑法定原則還包含實質方面,即確定的罪刑法定。由于刑法涉及人的生命和自由,因而對明確性要求較高。不僅要在刑事立法中需要貫徹明確性原則,在司法中要求明確性。司法解釋、指導性案例以及判決書、起訴書都必須遵循明確性原則。值得注意的是,罪刑法定原則還要求罪的法定刑的法定。簡單來說,罪的法定是指刑法禁止處罰不當罰的行為,我國刑法明確了“犯罪”的概念與構成要件,此舉不僅為認定犯罪提供標準,也增強了其可操作性;刑的法定是指要確保刑罰的適當,故刑法禁止絕對不定刑來限制法官的自由裁量權,司法人員必須根據案件的實際情況來判處刑罰。值得肯定的是修訂后的刑法對具體犯罪法定刑的規定更為合理,更具可操作性。
罪刑法定原則貫穿于刑法實現的全過程,因而需要在具體案件中實現罪刑法定原則。也就是說,何種行為是犯罪、是何種罪、是否應當科處刑罰以及應當除以何種刑罰都必須明確規定。在個案中實現罪刑法定要求對刑法條文進行實質解釋,只有行為符合構成要件且行為的違法性達到值得處罰的程度時才能夠科以刑罰,尤其需要注意的是當一行為不符合刑法用語的核心含義但又存在處罰的必要性時,應當合理運用擴大解釋。擴大解釋與類推解釋之間存在本質上的區別,最明顯的一點區別是解釋結論能否為詞語所涵攝。此處值得思考的是最高法和最高檢頒布的司法解釋在彌補立法不足、解決實際問題時是否符合法理的問題,篇幅所限,本文暫不予以探討。
不可否認的是,罪刑法定原則能夠有效協調懲罰犯罪和保障人權之間的矛盾。從我國的實踐來看,現行刑法及其修正案中罪刑法定原則都得到了更為完整的體現。遵循罪刑法定原則不僅利于保障公民權利,還有助于形成穩定的法律秩序與維護法律的權威性。但值得注意的是,由于歷史原因,我國的司法實踐中還存在一些值得反思的問題。有罪推定的思想還未得到徹底根除,部分司法工作人員可能會基于對案件情況的片面認識而認定當事人有罪,從而搜集對其不利的證據,往往造成冤假錯案、釀成悲劇,從而破壞社會公眾對于法律的信賴,因而這種情況必須予以反思。
[ 參 考 文 獻 ]
[1]楊依.我國罪刑法定原則的確立及其內涵[D].華東政法大學,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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