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彬
上海海事大學,上海 201306
日本最高裁判第三小法廷在平成8年3月26日做出判決是對第三者介入婚姻是否責任的最新標準,其判決中所確立的“第三者介入婚姻,對夫妻一方造成損害的,在夫妻婚姻破產之前介入,要承擔賠償責任,在夫妻婚姻破產之后不承擔責任”的評判標準成為各級法院審理該類案件的新標準。平成8年3月26日最高裁判所確立的以第三者介入婚姻狀態時間節點為標準來確定第三者責任,是日本司法實踐中的一大進步,但該標準自身亦有其不足之處,該“時間節點”的確定成為實踐中的一大難題。
關于第三者介入婚姻承擔的責任,該審判標準確立之前,昭和54年3月30日日本最高裁判所第二小法廷作出判決,其成為法官確定第三者責任的指導判例。最高裁判所確立了第三人介入婚姻即承擔責任的評判標準。該判決在確定第三者責任方面更加嚴格,確立了第三者介入婚姻關系與他人產生肉體關系就應當承擔責任,與雙方是否產生情愛無關,與故意還是過失無關。
昭和54年3月30日確定的第三人介入婚姻就應當承擔責任,與第三人是否有過錯無關,與雙方是否產生情愛無關的審判標準一直延續至平成8年新審判標準誕生。平成8年3月26日日本最高裁判所第三小法廷在審理由地方法院上訴而來的一件第三者介入婚姻,對第三者的不貞行為是否應當承擔責任案件。最高裁判所就該問題給出了新的裁判標準:第三者介入婚姻,對夫妻一方造成損害的,在夫妻婚姻破產之前介入,要承擔賠償責任;如果第三者的介入時間在夫妻婚姻破產之后,則不承擔責任。該審判標準顛覆了昭和54年3月30日確定審判標準,成為日本司法實務界審判該類型案件的新標準。該判決在判決理由中特別強調,昭和54年判例屬于婚姻關系出現破綻前的案件,其所確立的標準對本案并不合適。自平成8年至今,日本各級法院在審理第三者的不貞行為介入婚姻是否應該承擔責任時,均以該標準為準則形成判決。
自日本最高裁判所確立了“第三者的不貞行為是否承擔責任,要以第三者介入時夫妻雙方的婚姻關系是否破產為要素”的評判標準以來,日本各級人民法院就該問題共計做出了八個判決。既有法院支持原告訴求的判決,也有法院沒有支持原告訴求的判決,其評判的標準就是以第三者介入婚姻時,夫妻雙方的婚姻關系是否破產為要素來裁判。
在這八個判決中,法院駁回原告訴訟請求,判決被告不承擔責任的相關判例有三例,法院支持原告的訴訟請求,判決被告承擔賠償責任的相關判例有五例。日本是判例法國家,對于最高裁判所判例的貫徹實施,體現了判例在日本司法實踐中的重要地位,評判標準的統一性,最大限度的保障了司法公正,維護了司法權威。
雖然平成8年3月26日最高裁判所做出的判決確立了新的審判標準,但是該判決中法官對于婚姻破產的時間節點的論證非常模糊,不夠有說服力。
研究后續的八個判例,能夠了解裁判法官的裁判標準,在某些判例中卻也同樣發現,有些判例對于婚姻破產時間節點的確定也是及其模糊的。在司法實踐中對于第三者介入婚姻時,夫妻雙方的婚姻關系是處于一種破產狀態還是未處于破產狀態的確定非常難操作。雖然與昭和54年3月30日最高裁判所確定的“第三者介入婚姻,就應當承擔責任,與第三者主觀上是故意還是過失無關,與第三者與夫妻一方是否產生情愛無關”審判標準相比,平成8年3月26日最高裁判所確立的“第三者介入婚姻,對于不貞行為是否承擔責任以婚姻關系是否破產為評價標準,在夫妻雙方婚姻關系破產之前介入,則承擔責任;在之后介入,則不承擔責任”審判標準更加公正、公平,但是該標準亦因實務中“婚姻破產時間節點”難以確定,在實踐中其審判效果必然會有所折扣。
日本司法實踐中裁判標準的變化,即由第三人介入婚姻應當承擔責任,向第三人介入婚姻承擔責任應當以婚姻關系是否破產為要素的變更,其司法理念的變更是與社會經濟發展、與社會婚姻觀念的發展緊密相連的。審判標準的變遷同時也體現了日本婦女社會地位的變化,對于賠償責任標準的放寬,體現了日本婦女社會地位、經濟能力的提升。
平成8年3月26日最高裁判所的判決確立的審判標準,引發了日本學術界跟實務界的激烈討論,至于該標準還能走多遠,新的審判標準是否會更加合理,日本司法實踐中在等待著一個新的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