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彌補的諾言

歐大新

江南的春是浪漫的，愛情也是。

那天，當你見到我時，看得出你很矜持，溫婉地朝我點了點頭。我傻傻地看著你，令你更加羞澀。“看夠了嗎？”你輕輕道，“噢噢，真不好意思哈！”我語無倫次地回了一句。“我們走走吧。”你輕聲細語。“好啊！”我倆并肩慢慢地向前走，這是我第一次和女孩單獨相處，不時地瞟你幾眼，說了些什么話已無法回想起來，只記得分手時你說了一句：“你對我印象如何？”你依舊輕輕一語，水靈靈的大眼睛詢問著我。

我笑了笑說：“你很美，美得如這西湖的風景。”“是真的嗎？”在得到我肯定的眼神時，你快樂得像一只藍蝴蝶原地轉圈。

西湖初次短暫的邂逅，你的影子在腦海里再也抹不去了，夜深人靜時總是被傷感包圍著。后來在盛夏時，我收到你的一封信，才知道你去四川大涼山支教去了，你告訴我那里條件很差，但風景優美，你說你很喜歡那里，問我愿不愿去看你。

三個月后，當我出現在你面前時，你很開心，接過我的行李輕嗔：“來了也不說一聲，我好準備。”我問：“這樣不好嗎？給你一個驚喜呀！”你笑得很甜。當天的晚飯，是你親手做的蘿卜絲和鯽魚豆腐湯，你紅著臉說：“將就著吃吧，在這大山深處除了風景可以，物資太匱乏了，這條魚還是昨天老書記去鎮上開會捎回來的。”晚飯在愉快中用完，那碗魚湯我沒舍得喝，留給你喝，你開心地看著我，你的眼神是喜悅的。

那個晚上，你我并肩坐在學校空地上，看流星劃過，聽山風呼呼。我問你一個女孩子在這里不怕嗎？你說：“剛來時有點，后來習慣了，現在更不怕了。”我問為什么，你說現在有我陪伴。我憐愛地看著你，把你摟在懷里，你很安靜，沒再說話，看著天上的星星，把我摟得更緊。

在你那小住了一個星期，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美好時光。離別的那天早晨，你送我走了很長一段路，我說回去吧，我會來看你的。你輕輕嗯了一聲，松開了挽著我的手。當中巴車到來時，你卻突然環抱住我的脖子，如小孩般嚶嚶哭。我找不到安慰你的語言，低下頭深情地吻了你，你停止了哭，用更加熱烈的吻回應。我說春節時我還會再來，帶你一起回家過年，許久你才慢慢地松手。帶著留有你的吻唇印，我踏上了趕往市區的中巴，從車窗能清楚地看到你一直揮動雙臂，我突然感覺你好孤單，淚水早已噙在了眼里。

后來，我調派到了另外一個城市里，找你的計劃一推再推。殊不知，那一年你卻沒有回家，孤單的一個人過著除夕。

直到第二年秋天，我才去了大涼山你支教的地方，卻沒再見到你。老支書交給了我一封信，你留給我的，信上沒有責怪我的話語，只有短信幾句：“我知道你一定很忙，不見你的書信，我好想你。今天除夕夜，我獨坐在你吻我的山道上，回憶著美好……”當我看完信后，再也壓抑不住號哭的聲音。

老支書拍了拍我的肩膀，輕嘆一聲只說了一句：“小伙子，人是要信守承諾的，那女娃子等你好苦呀！唉……”

責任編輯：李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