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 剛,李鈺婧
(天津外國語大學 中央文獻翻譯研究基地,天津 300204)
訪談背景:習近平總書記(2016)在全國黨校工作會議上指出:“落后就要挨打,貧窮就要挨餓,失語就要挨罵。形象地講,長期以來,我們黨帶領人民就是要不斷解決‘挨打’、‘挨餓’、‘挨罵’這三大問題。經過幾代人不懈奮斗,前兩個問題基本得到解決,但‘挨罵’問題還沒有得到根本解決。爭取國際話語權是我們必須解決好的一個重大問題。”當前中國在國際社會上的地位顯著提高,各方面都取得了長足發展,但“在世界上往往有理說不出,或者說了傳不開,甚至國家形象屢屢遭到刻意的丑化”(陶文昭,2017)。究其原因,是我們的對外傳播話語體系建設還未達到能夠“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的程度。推進對外傳播話語體系建設是解決“挨罵”問題的一個關鍵因素。如何構建“融通中外的新概念、新范疇、新表述”(習近平,2013),加強對外傳播話語體系建設?譯者和研究者應秉持何種取舍觀與指導原則?就相關問題筆者對中國翻譯協會副會長、天津外國語大學黨和國家重要文獻對外翻譯研究方向的博士生導師修剛教授進行了采訪。
筆者:建設中國特色對外傳播話語體系,關鍵是能否構建起能夠使外國受眾接受與理解的話語體系。您曾多次強調,對外傳播中的翻譯,尤其是中譯日不可一味照搬原文進行“自娛自樂”式的硬譯,而是要盡可能貼合外國受眾的語言表述及思維習慣。關于這一點能否具體闡述一下?
修剛:習總書記提出要建設一個“融通中外”的對外傳播話語體系,顧名思義,該話語體系并不單單是傳播者自己的話語體系,而更應該是一個能夠使外國受眾容易接受的話語體系。如果在翻譯的范疇中討論,那么,我們的譯文應當能夠被聽我們說話的人理解,要能夠讓他們領會我們最想說的、最核心的東西。如果我們埋頭翻譯半天,對方仍然不明白;或者我們自認為翻譯的很清楚,但是外國受眾無法像理解本民族的語言一樣去理解我們的譯文,這是與翻譯目的背道而馳的。所以我們需要努力的方向是當外國受眾讀了我們的譯文后,他們能夠像理解自己的社科文章、政論性文章、講話等內容一樣去理解我們翻譯的文章。在這種情況下,翻譯的形式要與內容密切結合。
筆者:“密切結合”,也就是說,用受眾文化范圍內認同的傳播方式傳達我們的內容?
修剛:是的。我們的內容是中國聲音、中國文化,若想把這些傳達出去,就需要能夠讓外國受眾適應、易于理解的表現形式,即建立對外傳播話語體系。具體到對外翻譯的實際中,以“比喻”這種修辭為例,漢語中有一些比喻在外語中并沒有,如果在翻譯中無視表述習慣差異,強行在譯文中照搬我們的意象代指,那么受眾就很可能因為這樣的表述而產生理解障礙。比如,在漢語中,當我們想表達“愚蠢”這一含義時往往會用豬來比喻,但“豬”這一意象在日本受眾的認知中,首先是“不干凈、懶”的印象,“愚蠢”并非排在首位。同樣,代指“愚蠢”的動物意象在西方一般會用“驢”或其他動物來表述,那么,我們在翻譯時就要適應對方的比喻說法。對外宣傳不僅要宣傳我們內在的東西,同時在外在上也要選擇受眾能夠接受的形式去表達。
筆者:在各類文本中,最能直接體現“中國特色”的聲音當屬中央文獻。從翻譯的層面來看,您認為中央文獻翻譯研究的可能性在哪里?中央文獻翻譯中是否存在跨文化交際障礙?
修剛:中央文獻的翻譯也好,其他政論性文章的翻譯也好,再或者不同類型文本的翻譯,它們的核心都是“翻譯”這一行為。既然是“翻譯”,那么就需要跨越文化之間的障礙。我們認為翻譯中存在著兩種障礙,一個是語言障礙,一個是文化障礙,只有同時跨越了這兩個障礙,才能夠實現翻譯目的。從這個層面來看,中央文獻與其他文本的翻譯是完全一樣的。并且,恰恰因為是代表著中國官方聲音的中央文獻,所以在翻譯過程中就更加需要重視跨文化交際。因為我們領導人講話時面對的是中國受眾,而并非是專門面向國外受眾去講的。所以在講話中引用的各種中國受眾容易理解的習語、俗語等,都是為著讓中國受眾更加清楚地理解講話中的思想與價值觀。當我們把這些內容翻譯成外語時,面對與我們背景不同的外國受眾,我們必須要考慮如何既能生動形象地體現中國語言特點,又能跨越跨文化交際中的障礙。所以在處理翻譯中的跨文化交際障礙上,絕不會因為中央文獻的嚴肅、正式性,其中跨文化交際障礙就會減少。只有我們把這些語言生動地翻譯給外國受眾、跨越文化障礙,才能使他們更加了解中央文獻的內涵所在。
筆者:您曾多次強調,在中央文獻的翻譯中,意識形態是必須高度注意的問題,但它并非是指導翻譯的唯一準則,因為跨文化交際同樣不可忽視。關于這一點能否具體闡述?
修剛:在意識形態上,我們與大部分國家確實存在著許多不同。作為中國的官方文獻,我們在翻譯中央文獻的過程中必須堅持中國的核心價值觀不動搖,這是毫無疑問的。但為了收到理想的譯介效果,中央文獻對外翻譯的核心往往不在于對政治和意識形態的翻譯上,而是在于表述政治和意識形態的語言上。譯文影響外國受眾理解的因素往往來自文化障礙,如果我們把這些障礙解決掉,建立起國外受眾能理解的話語體系,他們就能更加正確、容易地理解內容。所以,意識形態可以引導翻譯的總體方向、助力翻譯目的的實現,但是在具體的翻譯過程中,卻不可成為左右翻譯策略的最高準則甚至唯一準則。
筆者:一說起跨文化交際,我們最先想到的就是一些顯而易見的文化差異,如中國人結婚突出紅色,日本人結婚突出白色等。那么,我們在中央文獻翻譯中需要跨越的跨文化交際障礙只是這種顯而易見的不同嗎?
修剛:除了這些顯性障礙,中央文獻的翻譯中確實還存在其他因為對文化的不了解而產生的障礙,比如,對中國的政體、中國的國情、中國人的生活習慣等不了解。我之前曾舉過莫言作品中的例子,如“生產大隊”這個詞,如果不了解中國那段特有時期的話,受眾就不知道生產大隊是什么,大隊長是什么。再比如,我們的醫保具體指什么,是如何實施的,我們的分配制度、所有制等,這些內容都是跨文化交際翻譯中需要解決的問題。目前來看,外國受眾在理解我們的話語體系上還存在這一些障礙,那么就更需要我們跟對方講明白、說清楚了。我們要使外國受眾了解,不同文化對于同一種事物的看法可能不同,但是這并沒有誰對誰錯,因為在具體的文化背景中,存在的即是有原因的。并且,中央文獻的主要翻譯目的并非是向外國受眾宣揚社會主義制度等思想內容,而是向世界展現我們的發展歷程與發展成果,從而樹立更加良好的國際形象。
筆者:如今,翻譯研究的領域在逐步擴大,翻譯行業出現了很多新的變化,其受重視程度也在逐漸提高。同樣,中央文獻的翻譯也越來越引人注目,如每年的兩會翻譯都會引起熱議,習總書記系列著作的出版與翻譯也一直受到海內外廣泛關注。在您看來,目前的中央文獻翻譯具有什么特點?
修剛:自從十八大以來,我們政府以及黨的領導人都特別重視中國特色對外傳播話語體系的建設,習總書記也明確提出了“講好中國故事,傳播中國聲音”。在這種形勢下,我們的對外翻譯又迎來了一個春天。說到特點,我覺得第一個就是快,我們可以參考以前的翻譯工作,比如,《毛選》、《鄧選》的翻譯都是花費了很長時間,但是習近平系列講話等著作中文版一出現,相關譯本就立刻跟了上來;第二,我們重視翻譯理論的研究,并利用這些研究去解決翻譯中存在的實際問題。我們意識到了不同的文本在翻譯策略、翻譯思想上的不同。中日翻譯研究中或許少一些,但是在中英翻譯研究中我們可以看到,譯者和研究者都在積極運用一些翻譯理論去思考、解釋中央文獻翻譯中的問題;第三,我們加大了對于譯文受眾的研究。比如天津外國語大學中央文獻翻譯基地的相當一部分老師和同學都致力于研究受眾對于某些語言現象、翻譯現象的看法,這些都是以前所沒有的,我覺得都是非常好的地方。
但同時也存在著一些問題。第一,現行的中央文獻翻譯中還是過于強調忠實原文,而忘記了翻譯跨文化交際的目的。當然這只是一種傾向,而并非全部都有這種問題。我們好像寧愿讓譯文生僻一些,寧愿讓受眾對其敬而遠之,也不敢在跨越跨文化交際障礙上越雷池半步。我認為,德國功能主義翻譯理論中的忠誠是一種很好的理念,它不主張對原文的一味忠實,而是強調翻譯過程中人際關系的協調。忠誠不只是對原文、原作者忠誠,同時也要對受眾忠誠。所以在這一方面,我覺得還需要繼續進行借鑒與參考。第二,翻譯的渠道還是偏少。拿中譯日為例,當今的譯文要么來自于部分網站,要么來自于中央編譯局、外文局等國家部門,而其他相關的翻譯機構并不多。但是翻譯只有在諸種譯文之間不斷切磋、完善中才能不斷提高。如果能有很多不同力量來翻譯,我們就能在譯文的相互借鑒、參考中,找出解決問題的對策,從而更好、更快地構建起“融通中外”的對外傳播話語體系。第三,當前也存在著如何用好大數據來解決翻譯中的新詞、用語等問題。我們生活在信息時代,無時無刻不在更新與變化,適應信息的需求,并且將信息為我所用,以先進的技術指導、助力翻譯,則能夠加強翻譯研究的科學性和系統性;第四,我認為在翻譯研究當中,我們往往喜歡強調不同翻譯理論的個性,而忽略了它們之間相互銜接、傳承的地方。具體到翻譯實踐中也是同樣,不可一味強調中央文獻其本身的特殊性,而是既要注重創新,又要注重傳承,從而使翻譯工作進行地更好。
筆者:以建設中國特色對外傳播話語體系為目標,我們在相關的翻譯理論研究以及翻譯實踐上應該注意什么問題?能結合中央文獻的翻譯談談嗎?
修剛:實際上,在翻譯研究與翻譯實踐上首先要強調理論與實踐相結合。老一輩翻譯家認為實踐重于理論,但實際上他們雖然這樣說,在翻譯實踐中還是有自己的理念與原則在其中的,這些理念與原則就是我們在翻譯理論研究的一部分。所以我們不可以只強調實踐不要理論,或者只強調理論不要實踐。同時,我們也要避免產生沒有經過翻譯實踐就大談特談理論的現象,所以一定要把翻譯實踐與理論緊密結合在一起。而且任何一種翻譯理論都不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并不能解決所有的問題。我們看德國功能主義翻譯理論就知道,不同文本類型有不同功能,有的以信息型為主,有的以操作型為主,還有的以表情型為主。我們以前希望一種類型只突出一個問題,但是我們的領導人講話絕不能簡單地歸于某一種單一功能,它是一種復合型文本,不能只強調其中的某一種去進行研究。所以,個性化的翻譯與多角度的認知是非常重要的。
筆者:中央文獻的對外傳播存在著很多種形式,比如,時常有權威性機構緊貼社會發展,發布對一些新詞的闡述與翻譯——我們姑且稱之為“零星化傳播”吧;也有對重要文獻的全文翻譯、出版等。在譯文受眾國家,如日本,我們也可以看到有不少研究者與學者緊跟中國步伐,將我國出臺的重要文獻以自己的表述進行了闡釋。那么,您認為,在中央文獻的對外傳播中,如何才能以最為合理的傳播方式推動中國特色話語體系的建設?是否有必要制定多版本譯文?
修剛:建立對外傳播中國聲音的話語體系、建立中央文獻對外翻譯的科學理論不是一蹴而就的,這是一個漸進的過程。特別是當一種思想或想法想要被理解時,并不是單單通過某一份譯文就能被對方接受的,還要通過翻譯之外的因素去輔助,比如,我們國力的提升、我們在對外交往中的一些正確措施、我們各種媒體的宣傳等。在這個層面,我認為你提到的“零星化傳播”也是循序漸進傳播的一種體現。
那么,從肩負重要傳播使命的翻譯工作來說,我們希望除了部分國家部門之外,還能有更多的人能參與進來,包括學者、研究者等。通過這些人的參與形成多版本、多形式的譯文才更加有利于中國特色話語體系的建設。我不認為譯文只能有一個版本,它是可以存在多種形式的。既然是多種,我們就要看到其中的個性所在。中央文獻的翻譯也是如此,它的原文思想實際存在,但是譯文形式可以多種多樣。我認為現在已經有了好的大環境,我們應該充分利用各種便利條件繼續努力,把翻譯做的更好,也希望有更多的部門與單位去關心這些問題。
建設中國特色話語體系,既然是體系,就不只包含詞匯、句式,還應有它的語法結構、行文特點等。比如,我們拿中日語言來講,中文喜歡排比句,一個謂語說好幾遍。但日文中一個謂語說一遍就夠了,賓語反而可以說好幾遍。這些也是需要逐漸去摸索的。外國媒體的翻譯、中國媒體翻譯都是可以借鑒的,需要在融合當中去形成一個好的形式或譯文。我們不能因為有一些小問題就不去進行翻譯工作了,同時也不能因為翻譯的不錯就不再精益求精了。
另外,在中央文獻對外翻譯中,我們不能只強調翻譯,我覺得還要把譯介放進去。因為任何一種思想理念,想要理解它的話,就不能只靠一份譯文去解決問題。上海外國語大學的謝天振(2014)近些年的研究一直突出著譯介對于翻譯傳播的重要性,雖然他著重的是文學文本的翻譯,但其實道理在中央文獻翻譯的研究中同樣適用。所以我期待未來的譯文形式不僅有對領導人講話的全文翻譯,還要有大量的輔助性譯介類書籍出現。這一方面有助于宣傳,另一方面有助于加深我們對于原文的理解。并且,除了我們有的原汁原味的、以中國人為受眾的原文之外,還應該出現適應外國受眾話語體系、讓外國受眾容易理解的一些文章。多個角度齊頭并進,才能產生有利的影響,從而更好地傳播中國聲音,更好地達到對外傳播的目的。
筆者:近幾年天津外國語大學每年都會有師生參與相關部門的翻譯出版工作,從中獲益良多。在參與過程中我們發現,有一些沿用已久的定譯,即固定的譯文仍然在沿用,如類似“小康社會”等具有時代性的政策名詞。這有利于保持譯文在歷時上的一貫性,也有利于突出詞匯在中國社會發展中所具有的標志性。但是隨著時代的發展,詞匯本身的含義或許會產生變化,您覺得對于這一類固定譯法,是否有必要一直沿用下去呢?
修剛:不一定。當然,翻譯是有它的穩定性與繼承性的,不可以今天用這個譯法,明天用那個譯法。但譯文的核心問題是信息能否準確地傳達,受眾是否樂意接受。如果這些詞的譯法太生僻,不管經過多長時間,都不應算是合適的譯文。所以我認為,在保持大方向繼承的基礎上,對于一些影響傳播與交流的譯法可以進行改動,另外尋找更好的譯法。但同時也會有一些詞,無論如何改受眾都不一定能夠理解,所以就需要解釋,而不是單憑翻譯本身去解決所有的問題。所以最近相關部門一直在進行關于一些詞語的解釋與翻譯,這也是其中一個方面。
但是,我們現在做的解釋與翻譯還是有一種傾向,即從我們自己的角度去思考,就像“我覺得這個詞外國受眾聽不懂”,這樣不行。這種解釋很重要,但關鍵是要逆向思考,讓受眾指出“這個詞我不懂”,所以我們要盡量想辦法對受眾的情況進行了解。作為天津外國語大學來講還是很注重這方面研究的,研究者們比較貼近受眾,收集各種信息讓受眾指出哪些詞需要解釋,哪些詞不需要解釋,還有哪些詞可以換一種更加容易理解的譯法等。
筆者:除中央文獻以外,新聞、文學作品等的對外翻譯同樣承擔著中國特色話語體系的建設。天津外國語大學與中央編譯局共建了以黨和國家重要文獻翻譯為研究對象的中央文獻翻譯基地,同時也擔任著天津最具有影響力的報紙《今晚報》的英文版、日文版翻譯工作。從您來看,中央文獻翻譯與新聞翻譯、或者其他文本的翻譯在建設話語體系中各有什么特點?可以通約的地方又在哪里?
修剛:從內容來說,新聞的內容更加貼近老百姓,但是中央文獻就不一定每一篇都貼近了。新聞報道中趣味性的東西比較多,中央文獻在這方面肯定是不一樣的。另外中央文獻屬于政治文獻,不會在內容上涉及諸如春節習俗的文化內容,而新聞在這方面涉及很多。這是不一樣的地方,但是共同的地方都是跨越文化中的障礙,讓受眾更加容易地理解內容。換言之,都需要有一個合適的話語體系去傳達內容,這兩者是共通的。所以能把晚報翻譯好的譯者,如果去翻譯中央文獻,在對于文化信息的處理策略上是會有優勢的。
從各自特點來說,我們在報紙的翻譯中不會有過多的解釋,更加注重用一個簡單的說法讓讀者馬上能夠理解,但在中央文獻的翻譯中,需要我們解釋的東西可能會多一些。由于它特有的語言與行文,我們有時就必須使用某個詞,或者必須增加解釋來進行說明,這些地方就需要尤其重視與作者之間的溝通和交流,充分發揮譯者的忠誠。
毋庸置疑,在中央文獻的翻譯中,對于原文信息的忠實是不可撼動的鐵則,我們要向譯文受眾傳達的也是原原本本的原文信息。但歸根結底,傳達原文信息是需要借助符合譯入語言的話語規范的譯文來實現的。我們需要在譯語文化中尋求能夠正確、充分傳達原文信息的表述,而不是將原文的表述復制粘貼到譯入語當中。
正如黃友義(2017)在“中國崛起給翻譯帶來的變化——從宏觀與微觀兩個角度看當今的翻譯”的演講中所言:“翻譯永遠像一個仆人,同時要服務好原文和受眾兩個主人。翻譯的這種使命,是兩種文化不同造成的自然結果。翻譯是再創作,不是原創作,忠實于原意是天職。但是我們需要明確忠實的是中國文化的本質精華,是中國和平發展的本質愿望,是介紹中國實現和平共贏的本質期待,是反映中國渴望外國受眾準確地了解一個真實中國的本質訴求。因此翻譯要完成的不是字面的表面轉化,而是文章的實質含義的傳達。”
修剛教授關于對外傳播話語體系定位的觀點很有啟發性,建設以譯文為中心的話語體系是今后翻譯工作中應該轉換思路的重要問題。因此,在中央文獻的外譯過程中,譯者不可倚仗文化的相近性和共通性,過多使用異化策略,不能用中國特色來解釋所有的翻譯現象,這些都是需要譯者高度的跨文化意識作為保證的。
[1]黃友義. 2017. 中國崛起給翻譯帶來的變化——從宏觀與微觀兩個角度看當今的翻譯[R]. 北京外國語大學.
[2]陶文昭. 2017.“窮”與“達”:中國話語權的辯證法[N]. 北京日報, 1-9 (14).
[3]習近平. 2013. 在全國宣傳思想工作會議上的講話[N]. 人民日報, 8-21 (1).
[4]習近平. 2016. 在全國黨校工作會議上的講話[J]. 求是, (9): 3-13.
[5]謝天振. 2014. 譯介學[M]. 南京: 譯林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