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春雷
摘 要:圍棋對弈的過程中,集中注意力始終保持強大的計算力是勝利的保證,無論布局定式,還是死活官子,只有通過計算才能下出自己能夠理解的棋。本文從圍棋勝負要素出發,探討了計算力與精神力的本質;并從圍棋技術、博弈戰術等角度闡述了計算在圍棋對局中的統領作用。
關鍵詞:圍棋;對弈;計算;勝負
中圖分類號:TP18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1-2064(2017)24-0248-01
圍棋將競技、藝術與科學三者融為一體,有發展智力,培養意志品質,鍛煉機動靈活的戰略戰術思想的特點。每個圍棋愛好者都希望自己的棋能快速增長,但實際卻很難,很多棋齡較長的圍棋愛好者水平都停留在一段至三段。本文就從圍棋對弈的角度探討一下提高棋力的幾個關鍵點。
圍棋大師吳清源歸納出圍棋勝負的三個要素:實力、氣力和運氣。
實力就是棋藝。棋藝水平高,實力才會強。要想贏棋,沒有實力就象沙灘上的房屋經不起風浪的考驗。氣力是精神力。兩軍相逢勇者勝,特別是在雙方實力相近的時候,就要看誰的精神集中、毅力堅韌了。運氣是機遇,下棋是要有一點運氣的,但機遇總是偏愛有準備的人。
運氣實際上是這個世界發展上的偶然性所決定的,它使得這個世界在變化上豐富多彩。什么是偶然性呢,主要是指一些無法控制的自然因素影響了比賽。比如說對方棋手生病無法發揮實力,又比如說無法忍受對方的惡習。更值得引起重視的是一個棋手的精神狀態,日本人稱其為精神力,吳清源稱其為氣力。無論是現代心理學,還是古代心靈巫術,在修正精神意識的弱點上,辦法都不多。
在圍棋對弈的過程中最難把握的還是需要用計算來推斷死活[1],然后是官子,布局定式都在其次。換句話說,計算才是下圍棋最基本的能力,因為只有計算,才能下出自己能夠理解的棋。在圍棋競技中,所謂的計算在形式上就是擺棋,只不過在研究中是棋盤上明擺,而實戰中是記憶下暗擺的意思。人類的計算有很多種,這種擺棋方式是一種綜合了默記、邏輯和博弈[2]的高級計算。
暗擺在日本稱之為“讀棋”,這是一個很形象的比喻,也觸及到了計算的本質。正如讀書是為了理解書中的情節,“讀棋”是為了加深對棋局的理解。任何理解都是有目的性的價值肯定和評判,也正是因為如此,我們可以說,所謂的計算,就一局棋的整體而言,計算側重對勝負的評估,在一局棋的過程中,計算側重對有利或不利的分析。
我們可以這樣說,任何對圍棋競技上的理解都是基于計算的理解,不存在獨立于甚至超越計算的理解;計算能力是最根本的能力,而所謂的實力也就是計算力,實力的差距也就是計算力上的差距;計算力之外的一切其他因素,無論是主觀的,還是客觀的,都是或多或少影響計算力的因素,但這些因素本身無法凌駕于計算力之上。所以要將計算力如此赤裸裸地提高到一個統帥一切的地位,不僅是因為它對提高圍棋實戰競技水平有根本的意義,更在于歷史上和現實中對于計算認識上的種種混亂。
在對局中對計算力影響較大的是精神狀態,在競技中它被稱為競技狀態。在棋經十三篇中,開始的幾重境界,象“一曰入神,二曰坐照,三曰具體,四曰通幽”,其實都是指一個棋手在對局中如何能夠達到一種精神狀態。對于這種精神狀態也無須神秘化,它就是如何高度集中注意力的問題。眾所周知趙治勛特色就是長考和讀秒,即使開局極簡單的一著他也長考,往往剛到中盤他已經開始讀秒了,雖然也有瞠目結舌的失誤,但總體而言,其讀秒棋的質量并不比長考棋差多少。這通常被稱為趙治勛獨有的謎團,事實上這也的確不符合計算的規律。最近趙治勛在其一本書中解開了這個謎團,據他稱,所謂開局的那些長考的主要目的其實并不是在計算,而是通過計算達到注意力上的高度集中,一旦注意力高度集中,就能夠發揮其計算力,即使在讀秒中也能弈出高招。
吳清源回憶和木谷實下十番棋時:“勝負對我來說無關緊要,不是想勝就能勝,這就是圍棋。因此從十番棋一開始,我想的就是讓自己委身于圍棋的流勢,任其漂流,不管止于何處,這就是我當時的心情。”吳清源達到的精神狀態,與其說是不在乎勝負,不如說是排除了關于勝負的一切雜念,達到了注意力的高度集中。其實世上無論什么事情,包括下棋,能做到心無雜念、步步分明,看似簡單實際上已至極高之境界。
在圍棋界中,很少單純地談計算力,而是喜歡用“力量”這么一個象征性的符號以代替對計算力的評價。力量大的棋,通常也就是指計算力強的棋,尤指中盤戰斗力強大的棋。如果我們把力量僅僅歸結于中盤扭殺和局部死活的計算[1],甚至只歸結于一種嗜好戰斗的欲望,那么自然會對力量產生誤解。事實上,所謂的力量是指在一局棋中所給予對手以壓迫的程度,這樣一種力量,就不僅僅局限于局部和中盤,因為,無論是初局時的搶占勢力要點的速度和效率,還是在中盤戰斗中的緊迫和嚴厲,還是尾盤中官子的次序和精確,都無一不體現著一個棋手的力量。
對計算本質的了解,讓我們對力量一詞完全可以有更為全面的認識。棋手在一局棋的計算中,通常都是富有作戰構想的計算,即所謂的“構想圖”[2],從這個意義而言,力量可以理解為實現己方戰略意圖的能力。然而,由于對手的存在,通常一個棋手不僅要面對一種作戰方案,而是多個作戰方案。例如在己方一塊孤棋受攻時,除了逃跑聯絡外,還可以考慮就地做活,可以是頑強反擊,也可以考慮棄子轉換。同樣,攻擊方也有種種的作戰意圖。如何在各種構想圖的比較中尋求對勝負結果最有影響力的著法,這時起根本作用的就是基于比較的計算。
圍棋技術中最有代表性的是關于手筋、常形和定式的認識。這些技術本身其實就是一個個規模有限的計算公式。有的棋友將其形容為“計算的快捷方式”。這就和計算機中各種快捷命令一樣,省略了計算的中間步驟,從而成倍地提高計算的效率。所以,它們的出現是圍棋技術發展中對計算認識上的一個巨大進步。但是,隨著圍棋技術的不斷豐富,筋、形和定式在競技中運用的比例不斷提高,卻出現了計算為技術服務的倒置現象。其特點就是對技術的生搬硬套,計算的目的只限于確定筋、形和定式的適用性。
圍棋中的計算實際上都是一種有限和相對的計算。所謂有限,指棋手無法通過個人計算去窮盡所有的可能性,他只能在自己理解能力的范圍內計算。所謂相對,即勝負、有利和不利都是一種雙方棋手間進行相對比較的結果,因此沒有絕對意義上的好著和壞著。這就意味著,當棋盤上子和子的聯系空前復雜,超過了棋手計算的能力范圍時,這時棋手能夠做出的最佳選擇往往是將局面導向更為復雜的局面[3],這種把思考理解上的負擔轉嫁給對手,也是計算戰略的一種。正因為這時的著法不是完全通過計算而得出的著法,因此帶有相當強的不確定性,其中的代表就是所謂“朦朧的妙手”,特別是秀策那聞名天下的“耳赤的一手”。這一手的奇妙在于此著點通過普通的計算是難以發現的。那么,究竟是否存在這種“計算之外的妙手“呢?
首先想說的是,如果有一天我們有足夠的計算力,也許會發現所謂“耳赤的一手”壓根就不是什么妙手。所以如此認為,是因為這樣的妙手在計算上先天的不足。所以,稱其為那種絕對意義上的“妙手”,不如稱其為“混沌局勢的一手”可能更為準確。其次,秀策之所以能下出這一手并獲得成功,是建立在對方的計算能力不如自己這一信念之上的。相反,如果這一手超出了秀策的計算能力范圍,卻在幻庵的掌握之中,那么這就很難說是什么“妙手”或“混沌之手”,因為這時其計算上的先天不足必然要受到懲罰。幻庵之耳赤,其實是對于自己的計算力失去了信心。換句話說,感覺的一手,其實就是要求在計算力上分個強弱的挑戰。
綜上,圍棋對弈的過程中,集中注意力,始終保持強大的計算力是勝利的保證,無論布局定式,還是死活官子,只有通過計算才能下出自己能夠理解的棋,才能將筋、形、定式等圍棋技術融會貫通,從而穩步地提升自身的實力。
參考文獻
[1]鄧超.局部UCT算法在圍棋死活題上的性能測試[J].信息技術,2013,(03):23-27.
[2]余磊.基于認知科學的計算機圍棋博弈問題的研究[D].華東師范大學,2011.
[3]劉宇.Monte-carlo方法在計算機圍棋中的應用[D].電子科技大學,2012.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