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李宗平
鳥巢圖書館又稱為迷你圖書館,是近年流行起來的一種小型共享圖書館。最早誕生于美國的鳥巢圖書館一開始就具有公益性。2009年,托德·博爾利用自身資源建立了一座木質藏書室,周圍居民能夠在該藏書室進行圖書借閱、社區交流活動。2010年,美國明尼蘇達州為藏書缺乏的社區和困難家庭專門開設了100個鳥巢圖書館,以慈善、共享、溝通為主題開展相關運營服務。隨后,鳥巢圖書館運營模式傳到英國、日本、加拿大等國家。2011年,鳥巢圖書館首次在我國成都出現,并迅速在無錫、蘇州、武漢等城市蔓延,成為大眾閱讀的新平臺。與此同時,國內學界對鳥巢圖書館的管理模式、運作機制、社會影響、創新模式等展開了探索。顏映君[1]闡述了迷你圖書館與傳統圖書館的比較優勢,并從政府規劃、社會環境等角度提出了我國迷你圖書館的發展建議。過言之[2]以蘇州公共信息亭的轉型為出發點,介紹了鳥巢圖書館在國內外的發展狀況,并結合鳥巢圖書館的定位,將閱讀與共享功能納入公共信息亭的建設之中,主張公共信息亭向鳥巢圖書館轉變,增強“公共信息亭”的服務能力,提升城市文化形象。萬亞萍[3]分析了日本鳥巢圖書館建設經驗,并提出了我國鳥巢圖書館發展思路。嚴貝妮、姜潔[4]在外形、內涵、管理、發展等方面將城市的自助圖書館與鳥巢圖書館進行比較,認為鳥巢圖書館應積極與互聯網結合,通過o2o模式開展服務。本文旨在梳理、比較美日兩國鳥巢圖書館的建設經驗,探討其對我國鳥巢圖書館發展之啟示。
美國鳥巢圖書館誕生于公益行動。2009年托德·博爾為了紀念自己愛好藏書的教師母親,自主設計并構建了世界上第一個鳥巢圖書館,供鄰居們借閱。此后,美國鳥巢圖書館不斷向藏書缺乏的社區和困難家庭蔓延,眾多志愿者加入到鳥巢圖書館的建設和運營之中;政府也通過免稅的形式鼓勵鳥巢圖書館的公益運營。經過多年發展,鳥巢圖書館已成為美國新的文化標識之一,積聚了眾多人氣。與美國一樣,日本許多鳥巢圖書館也來源于私人藏書館,將私人藏書以公益形式分享,并由志愿者運營。“公益行動”也是日本鳥巢圖書館迅速發展的法寶,以原為曾田篤一郎創建的私人藏書館“文庫長廊館”(島根縣)為例, 2010年在當地居民自發組織下對外開放,通過招募志愿者、制定詳細的運營規則、以會員會費的形式籌措資金,實現了常態化運營。美日鳥巢圖書館以打造城市文化和書香社會為目的,通過“公益行動”積聚人氣,引導社會大眾積極參與到圖書捐獻、館舍建設中來,已成為當地政府和社會大眾熱衷的一項重要公益事業[5]。
鳥巢圖書館是一種以社區、街區服務為主的公益事業。它的互聯網傳播始于博爾創辦的網站(www.little free library.org)。與互聯網的結合,不僅降低了鳥巢圖書館運營成本和宣傳成本,而且促成了社交分享。美日兩國不少鳥巢圖書館都開通了自媒體、微媒體網絡平臺,這些網絡平臺既能展示館內書籍,允許用戶通過平臺查看相關書目、評論和了解借閱信息,又能支持用戶開設個性化主頁進行內容分享和圖文編輯,極大方便了用戶的線上線下互動,增強了平臺傳播力和影響力。在美國,一些鳥巢圖書館開設的Face book賬號、You Tube網站,成為廣大用戶進行社交分享的重要平臺。隨著移動互聯網的迅速發展,便捷的信息傳播方式增強了用戶和鳥巢圖書館的粘性,推動了鳥巢圖書館網絡品牌形象的建構。
在美國鳥巢圖書館運營實踐中,博爾與布魯克斯聯合發起了一個名為LFL(Little Free Library,免費鳥巢圖書館)的項目,積極謀求社會資源的經費支持[6]。2012年,該項目設立了法人形式的非盈利機構。經過申請,美國稅務機構為該機構提供了稅務豁免支持,促進了該機構的發展。在該項目的組織架構中,大量社會化專家成為支持項目運作的重要力量,圖書館建設專家、財務專家、網頁設計專家等眾多行業的人才均在社會效益的驅使下參與項目運營,使得LFL項目提前完成了鳥巢圖書館建設目標。在日本,大量社會化的機構也與一些鳥巢圖書館構建了長期的合作關系,傳統圖書館、學校、媒體等為鳥巢圖書館建設提供了巨大支持;志愿者成為了鳥巢圖書館建設的重要力量,書籍的管理、平臺的運營和活動的組織都有志愿者參與其中。廣泛的社會資源推動了鳥巢圖書館的規模擴張,提升了社會形象。以日本“我的宇宙圖書館”為例,大量的民間藏“書”不僅構建起以圖書、漫畫、音像等為載體的城市文化交流平臺,而且還讓民間藏“書”產生了價值。
場景既是服務的切入點,也是用戶體驗的基礎。美國自建鳥巢圖書館外觀樣式獨特,為社區居民呈現了個性化的空間,動物造型、蜂巢、易拉罐等多種形態的鳥巢圖書館成為創新性外觀的典型,引起了眾多用戶的關注。除自建鳥巢圖書館之外,社區報刊亭、電話亭等傳統社區服務設施也是鳥巢圖書館建設熱點。這種場景化管理為美國社區呈現了獨特的鳥巢圖書館樣式。新興的鳥巢圖書館在社區便民服務的基礎上,增加了圖書借閱、社區信息傳播等功能,極大提升了社區服務體驗,打造了一個個更具文化氣息的和諧社區。在外觀建設上,美國鳥巢圖書館將傳統社區公共服務空間進行改裝,以較低的成本實現了物理空間建設,并利用社區居民對傳統服務空間的已有認知,獲得了良好的知曉度。在內涵上,美國鳥巢圖書館除了基本的書籍陳列外,還重視讀者互動,設有社區交流窗口,在一定程度上豐富了讀者體驗。在運營上,美國鳥巢圖書館基本上遵循“帶走一本書,留下一本書”的理念,由用戶自發進行書籍借閱,通過讀者行為自律和社區監督來維持基本運營,以低成本營造了良好的社區閱讀氛圍[7]。
日本鳥巢圖書館的一個顯著特征,即在特定主題下針對某一類人群提供服務。其一般由個人籌建、個人經營。如東京都秋留野市“少女漫畫館”,其前身為一家以青春題材漫畫、書籍及相關衍生藝術品為主要經營載體的私人藝術館。2009年,該館將5萬余本漫畫作品進行陳列,對社會公眾開放、免費閱讀,逐漸轉型為鳥巢圖書館,成為了日本頗具影響力的主題型鳥巢圖書館。此外,伴隨著日本鳥巢圖書館的發展,以創新創業為主題的圖書館也不斷涌現,具有創新想法的群體聚集在鳥巢圖書館,讓圖書館變成了一個小型的“創客空間”,參與者能夠交流想法、溝通創意、洽談合作[8]。如“Co-ba library”(東京都涉谷區)中的“創客空間”就鼓勵會員將自己的近期閱讀興趣與閱讀內容向館內讀者分享,參與者均可以自由發表言論,一些重要的合作也可能在這里達成[9]。特色鮮明的主題館通過凝聚細分領域的一批讀者,實現了鳥巢圖書館個性化服務,成為日本社會群體交流、創新創業的新場所。
與美國“社區型鳥巢圖書館”不同,日本鳥巢圖書館多以街頭圖書館形式存在。作為書屋形式的“IS街頭圖書館”,位于大阪,采用會員制的形式,館內書目全由會員捐贈。圖書館定期舉辦讀書分享和知識講座活動,會員只需要繳納一定的餐飲費就可以參與到活動之中,并且有償發放能夠進行移動辦公服務的卡片,持有卡片的會員能夠享受來自街頭圖書館的多方面增值服務。而以店鋪內移動書架為載體的“梯子圖書館”(東京都涉谷區),將移動書架入駐街邊店鋪,店鋪推薦書籍供顧客查看、閱讀。店員、顧客之間能夠就書籍內容和想法展開分享——建立了由店員再到顧客的一個分享社交關系網,成為日本閱讀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日本的“街頭館”與美國的“社區館”相比,服務環境更優,服務內容更豐富。它們通過與會員建立牢固的關系,促進了會員交流。
鳥巢圖書館作為一種新興的微型圖書館,是體現城市文化的重要載體之一。與美日鳥巢圖書館建設一樣,我國鳥巢圖書館建設的初衷也在于其公益性。政府應以文化建設、公益行動之名,制定城鎮、鄉村鳥巢圖書館建設的具體規劃,通過新建、公共設施改造、報刊亭升級、鄉村私人藏書館轉型等形式,促進鳥巢圖書館的更大范圍覆蓋[10]。我們應借鑒美日鳥巢圖書館運營方式,秉承自收自支、公益服務的原則,組建運營團隊;通過免稅、設立專門的運營基金、成立以鳥巢圖書館為主體的非盈利法人機構,引導專業的社會化法人、專業志愿者參與管理與運營;鼓勵以個人或機構名義建設鳥巢圖書館,并將其作為個人或機構踐行社會責任的重要形式,如引導企業圖書館以鳥巢圖書館方式運營,降低圖書借閱門檻,使其成為社區、街區、鄉村文化中心。
從美日經驗來看,鳥巢圖書館的快速發展離不開廣泛的社會資源支持。分散于個人或機構的藏書,如果僅供部分人閱讀,則難以充分發揮其價值。公立圖書館圖書流轉效率低,圖書價值難以充分發揮。政府基金、慈善基金、社會捐贈提供的經費如果缺乏有效管理,便可能造成極大的浪費。各類分散的資源只有整合起來,才能發揮最佳作用。我國鳥巢圖書館建設應充分發揮以鳥巢圖書館為主體的非盈利法人機構之作用,整合各方資源,以降低書籍引進成本,發揮眾多主體的特色和優勢,增強圖書的流動性,優化經營模式,最終提升服務能力[11]。此外,作為公益性質的鳥巢圖書館需要眾多志愿者參與服務,因而還應建立完整的志愿者服務制度,提升公民志愿服務積極性,讓志愿精神成為鳥巢圖書館運營的精神力量[12]。
美日鳥巢圖書館不僅為用戶提供了一個直接與圖書接觸的線上平臺,而且提供了專屬場所讓用戶進行圖書分享與知識交流。鳥巢圖書館雖然面積較小,卻已成為讀者交流的重要平臺,尤其是網絡社群的建設極大地提升了美日鳥巢圖書館用戶粘性。我國可采取“社區館”與“街頭館”相結合的模式,依托迅猛發展的互聯網平臺,打造分享型鳥巢圖書館,營造書香氛圍。鳥巢圖書館作為線下實體,為城鎮街區、社區提供舉辦文化活動和專題集會的場所,讓鳥巢圖書館成為支持城鎮社區、街區文化創新的平臺[13]。鳥巢圖書館應注重互聯網平臺的建設,讓用戶能夠通過閱讀交流實現以圖書為媒介的知識分享,將讀書心得和創新想法發布到社區網絡與朋友圈;明確鳥巢圖書館對于城鎮文化建設的重要性,通過主流媒體、自媒體等宣傳鳥巢圖書館,舉辦讀書活動,營造書香氛圍。
[1]顏映君.國外迷你圖書館的發展及對我國的啟示[J].圖書館研究,2014(4):5-8.
[2]過言之.從鳥巢圖書館的發展談蘇州公共信息亭功能轉型[J].新世紀圖書館,2015(9):69-72.
[3][8]萬亞萍.日本迷你圖書館發展進程及特色探析[J].圖書館,2016(9):65-70.
[4]嚴貝妮,姜潔.當自助圖書館遇到迷你圖書館——從兩大微型圖書館的發展再談圖書館服務[J].圖書館建設,2016(2):27-32.
[5][6][7][9]王子舟,王一帆,丁娜.“迷你圖書館”何以風靡全球?[J].圖書館,2015(5):10-16.
[10]張艷菊.農村圖書館文化精準扶貧路徑探究[J].山西檔案,2017(4):108-110.
[11]鄭直,張欣.基于公共服務理念的社區圖書館服務體系建設研究[J].圖書館工作與研究,2016(4):33-36.
[12]鐘源,吳振寰,陳能華.美國社區圖書館服務內容分析及對我國的啟示[J].圖書館,2015(4):51-54.
[13]龍濤.網絡時代圖書館文化體系重塑與構建研究[J].山西檔案,2015(6):5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