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活“僵尸企業”的創新實踐

湖北五環會計師事務有限公司 章偉舟

一、背景

當前我國經濟運行中供給側改革的任務艱巨，中央出臺了一系列去庫存、去產能、去杠桿改革措施，包括對 “僵尸企業”的處置，為我們行業提供了新的服務領域和創造新的機遇。另外，近年來注冊會計師行業傳統市場頗有受壓縮趨勢，尤其是中小事務所如何突破傳統、搶抓機遇、加快創新轉型發展，已成為行業需要迫切關注的課題，重視和關注“僵尸企業”重組破產市場成為中小事務所轉型拓展一個新的業務領域。隨著市場演變和成熟，前些年中小事務所反映強烈的“互相殺價、低價攪活”可能會逐步淡化，相比對“低價”的需求，市場更需要的是效益服務和責任服務，即在服務質量上能否滿足客戶的委托目的，在服務責任上能否有與客戶共進退的擔當。中小事務所應該勇于突破傳統理念，突破在收費問題上的過分拘泥，敢于用執業能力和責任承擔去贏得信任、實現收益，舍得小壇小罐方能獲得大鍋大灶。我所在從事“僵尸企業”債轉股處置業務過程中，以上述思路為指導，不在一開始時過分計較得失，而是提供切實可行的工作方案來獲得更豐厚合理的回報。

二、做法

“僵尸企業”的重整業務，對注冊會計師

的綜合業務能力有較高要求，除了專業審計能力外，還要有良好溝通能力和組織能力，比如面對復雜的債權債務關系要如何組建債權管理委員會、如何同債權人溝通、如何利用注冊會計師的專業能力主導債權管理委員會的工作來實現重整方案等。我所在2015、2016年兩年間，簽約了3家企業債務重整的委托合同，在這些具體業務中，我所著重做好以下幾個方面的工作。

1.組建債權管理委員會。債權人成份復雜，想法多樣，其中有蠻橫不講理的，有財大氣粗張狂的，甚至也有別有居心、摸不透深淺的。如何把一盤散沙的債權人組合成齊心協力的債權管理委員會，往往是較棘手的問題。一是需要和債權人充分溝通，觀察、記錄他們的訴求；二是要通過判斷分類、選取各種類型的典型代表進入債權委員會管理層；三是要能與債權人換位思考，交心談心，逐步達成共識；四是分工協作，各負其責，讓債權人充分參與重整事務，讓他們知道重整的難度，促成他們理解注冊會計師的工作，放棄個人的過分訴求，支持重整工作。債權管理委員會的人選非常重要，人員選對了，對后續工作往往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2.對債權委員會成員進行合理分工。成立多個工作小組，形成工作合力。比如，選擇由原企業生產部門人員組成生產自救小組，配合注冊會計師拿出切實可行的恢復生產方案；選擇資深有威望的債權人組成職能部門聯絡小組,負責與政府、財政、稅務、工商等部門聯絡，配合注冊會計師針對各種問題寫成書面請示報告，爭取得到政府各職能部門的政策支持；選擇小貸公司、民間借貸人員和銀行代表組成金融工作小組，負責貸款展期和籌集生產自救的應急資金；選擇律師及涉訟債權人代表組成訴訟糾紛處置工作小組，負責處理涉訟扯皮事宜，保證重整不被強制終止；選擇注冊會計師、政府代表和原企業負責人等組成招商引資工作組，負責引進項目和資金，這個組是企業債務重整、恢復生產、自救成功的核心工作組。

3.制定科學、合理、多贏的工作方案。我所以積極負責態度提出全面、有效的工作方案，著重花大力氣做好前期盡職調查、對債權轉股權的可行性分析、對招商引資的收益預測等工作方案和步驟安排。如果沒有詳實的可研數據，就不能獲得債權人的理解；沒有效益預測就難以引進新投資人。工作方案的設計和制訂、實施，兼顧到了讓被重整的企業能擺脫債務困境，債權人能看到收回債權的希望，新投資人充滿回報的信心，參與工作的政府職能部門能獲得顯著的工作績效。

4.提出著眼長遠的分期服務收費方案。我所在3份委托合同中均采取了比例分期收費方式，即服務收費為企業債務總額的1%。訂合同時收取總額的10%作為前期盡職調查的費用，在恢復生產自救時收取收費總額40%的服務收入，剩余50%收費在日后企業運轉正常后支付，附加條件是承包重整后的企業整體財務工作。

三、成效

我所安排專業人員，在一年多時間里，幫助這3家企業化解了4.1億的債務，合同收費超過400萬，外加后期的財務承包（一般一個企業30萬左右一年）收益。財務承包目標是幫助企業經過3-5年的運作進入資本市場。在事務所獲益的同時也幫助企業成功脫困，使很多民間債權得到償還和清理，為企業恢復活力，以及為社會和諧和穩定做出行業的貢獻。

我所在承接這些業務時，嘗試用分期比例收費等方式獲得企業的信任，換取了一定回報。在這些業務的開展中我們體會到，“僵尸企業”為了走出困境，類似與一個病入膏肓的患者尋醫，并不會跟醫生過分計較藥費。注冊會計師如果能將“僵尸企業”救活，如果能和投資人榮辱與共，至于收費多少已經不再是合同的核心問題了。因此，我們對于“大眾創業、萬眾創新”有了更大的信心，注冊會計師完全有條件有能力成為萬眾中的佼佼者，走在創新的前端。

四、啟示

1.注冊會計師要能自覺以專家身份直面復雜問題。“僵尸企業”重整業務比較復雜，對注冊會計師非審計領域的能力要求較高。該類型企業肯定有很多不好解決的問題，不然不會成為“僵尸企業”。因此，作為“主刀醫生”的注冊會計師，在債務重整中，應當敢于迎接挑戰，勇于直面復雜問題，樂觀對待，創新思維，找出解決問題的方法。要能在實踐中學會將復雜問題簡單化的本領，要能站在對方的立場上制定方案，不能在“假如…”的思維中停滯不前，要善于運用“非禁即入”的民法原則果斷提出處理方案。

2.注冊會計師要能綜合運用專業知識讀懂企業。注冊會計師要博學多思，不但要會讀書，能讀懂書，而且還要能夠讀懂企業和企業家。讀懂了他們，我們才有用武之地。“皮之不存，毛將焉附”，沒有企業的“生老病死”，事務所就失去了生存的基礎。我們要跳出審計的傳統框框，不僅能審出問題，還要能解決問題，把事務所辦成企業的醫院，注冊會計師就是企業的專職醫生，唯有如此，事務所才能創新突破，在任何危機來臨時都能實現自我救助和救助他人，實現與時俱進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