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文字描繪青春

那是春風走過青春的聲音，那是犁鏵打開泥土的聲音，那是詩歌走過宣紙的聲音。

我喜歡把自己喜歡的東西記到紙上抑或是心里，一筆一畫，不快不慢。那樣，美好的青春便能永遠保存，不會忘記。文字是往事的保鮮膜，需要的時候蓋上，當你再次品嘗的時候，還可以拿開。

其實，童年的時候，我是幻想自己將來成為一名畫家的。畫家多棒呀！拿起筆來唰唰唰筆走龍蛇，不管是什么名貴山水還是金銀財寶、佳人才子，只要我心頭一癢，指尖一動，統統捉拿到紙上，讓它們給我乖乖地趴著，聽候我的調遣。只可惜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遺傳了老爸的笨手笨腳，既沒有畫家的細心、耐心和手巧，也沒有畫家仙風道骨般的氣質。畫家夢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我選擇了寫字，即把那些內心的感情、感覺、感悟化成文字的螞蟻，讓它們在一張張紙上爬過來爬過去。我把自己的青春交付給文字，文字反過來又完成了對我的青春的描繪。

閑暇的時候，我經常打開自己的筆記本，晾曬和解剖自己的從前。這些文字總能讓我想起一些人，比如姚嘉祺、姚昌偉、姚博棟......是的，這些歪歪扭扭的文字，甚至是布滿灰塵、散發著些許霉味的文字，有時候讓我年輕了數歲，有時候讓我須臾之間蒼老了數百歲。

有一次，透過這些文字，我竟然摸到了時間的皺紋，摸到了皺紋里的流水、山風、鳥鳴野草和野花。

人也許在安靜的時候，都在回憶，就是做夢也在回憶著從前，或者在為從前、現在、未來的續接，做著努力。夢中的他或者是她，或許信息屏蔽許多年了，但是那些記錄在本子上的圖像，還是那么眉目清晰、四肢健全。

老祖宗除了結繩記事，也會拿個東西在某一個地方畫一個符號，記錄一些事情。這樣子難免會出現鄰居借了五個雞蛋歸還了主家，主家用一個豎道子從雞蛋圖像中間穿過，表示雞蛋已經歸還之后，年底又找鄰居讓人家歸還一串糖葫蘆的尷尬事。倉頡發明文字以后，我們的記錄就簡單準確多了。以前，我喜歡隨身攜帶一支筆、一個小本子，就像一個女生，喜歡戴一個漂亮的發卡。有時候害怕一支筆不夠用，還要帶上兩三支。不是我裝腔作勢耍斯文，你說我們出產的那些圓珠筆，經常寫著寫著就耍脾氣不出油了，你覺得一支筆能靠得住嗎？都說身帶一支筆是學生，帶兩支筆是記者，帶三支筆以上是賣筆的，呵呵，我裝個才高八斗、學富五車、通古博今、學貫中西、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文人，你覺得如何？我不管別人怎么看，怎么想，多帶一支筆不會增加我的負重量，不會失去對一瞬間的美好抑或是疼痛的記錄。這才是我認為最最主要的。好在現在有了手機，記錄什么隨手一按，圖文并茂，還可以隨時發到網絡中與朋友們分享。原來以文字描繪的青春，現在完全改版升級。

夜晚的時候，我喜歡一個人靜靜地斜躺在床上，面前放著的是一臺3200元購買的手提電腦。不用刻意的擺出某個姿勢，不刻意去想象某件事，不刻意去思念一個人，手在鍵盤上隨意敲打著青春文字，一切順其自然。其實，所有閃現在電腦視頻上的文字都是有意為之的。如果不是有意，內心怎么會偏偏浮現出這樣的鏡頭：一位少年臥在月光下，旁邊是一位半躺著的女孩。女孩用一株狗尾巴草撩撥著男孩的鼻子尖，卻沒有發現一只蟋蟀悄悄爬上了自己的發梢。是的，歲月的打磨，讓我們自己也沒有想到，文字會暴露自己的青春夢想。

若絕大多數青春期的男孩一樣，愛情會成為我的文字的主力軍之一。最揪心的時刻莫過于想念伊人，卻又見不到伊人。我深陷在對伊人那雙溫柔多情的眼睛的想象里，像游泳的人誤入無底的旋渦，掙扎、呼救......人的愛情就是從一個旋渦出來，又向另一個旋渦奔去。

那次，一位先前和我關系很不錯的女孩要見我，我斷然拒絕了。舊的人，見不到就不要見了，再見還會成為舊人。

也許，我的人生就像是在全力撰寫一部書，一字一句地寫，寫到疲累的時候，往往會去再翻回去，看一看前邊那部分方塊字，究竟又泄露了自己多少青春，多少秘密。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