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利明 邵哲臻 嚴麗華
(1.中國政法大學刑事司法學院,北京 100088;2.華東政法大學法律學院,上海 201620;3.浙江大學光華法學院,浙江 杭州 310000)
英格蘭的普通法一直備受贊譽,但大約在1300年由于受到一系列人為限制因素,普通法法院公開宣稱其難以在大量法律關系中主持正義,為了填補空白并補救法院所承認的無能,另一個法院接手了已被放棄的那部分管轄權。這個法院便是大法官法院(the court of the Lord Chancellor),其法律制度也被稱為衡平法。幾個世紀以來,英格蘭一直呈現這樣的一種景象,一套法院系統做出了不公正的判決,而另外一個法院矯正著這種不公正。《大憲章》強調,案件要由當事人“同等的人”來裁判,規定強化了依賴陪審團的自然傾向。由此基于此教會法官所推崇的陪審團由此而生,陪審團這種查明事實的最佳方式,于是這種觀念被傳播開來,因為它強調了民眾的重要性,使他們成為法院的組成部分。
律師學院由于起源歷史悠久,已經難以考察,但是可以確定的是,在法院出現之前就存在著某些法學生組成的團體。在愛德華二世統治時期,一群學生就在圣殿(the Temple)獲得了住處。另外的一個學生群體住在林肯學院。稍晚時,還有一個學生團體獲得了格雷.德.威爾頓(Grey de Wilton)的府邸,并將其改名為格雷學院,除了這幾個大學院以外還有幾個小衡平法律師學院(Inns of Chancery),他們與大法官法院并沒有關系,之所以有這個稱謂,因為是預備學校,學生們在那里學習原初訴訟令狀都是由大法官發布的。
這幾個較大的學院完全是靠自愿捐助維持的機構。學院中那些年長并且有聲望的出庭律師成立了叫做主管委員會(bencher)的管理機構,并且是無限期任職。只有他們保留著傳喚到庭的專有特權,但是如果他們拒絕傳喚,也可以向法官提起上訴。學生在這四個學院里學習《年鑒》中的案例和弗萊塔(Fleta)和布里頓(Britton)的法學著作,閱讀法令,并在法庭開庭時參加旁聽。不久后他們就會讀到里特爾頓的《租佃論集》和柯可對其晦澀的注解。
教學采用的是案件辯論模式,要在充當法官的一位主管委員和兩位律師面前進行,還有就是每位所屬該學院的優秀出庭律師舉辦講座。能夠被選為講師是一種很高的榮譽,且講座費用十分高昂,因此幾乎所有的專業律師都出身于紳士家庭。
到這個時候,一批新的律師已經在大法官學院發展起來了。大法官法院自身的律師被稱為大律師(barrister),而衡平法律師中從事機械業務的則被稱為小律師(solicitor)。對于這種法庭而言,學習普通法和市民法是不可或缺的。小律師幾乎都是由牛津劍橋畢業生充當,他們要比普通法律師有更為自由的思想,隨著大法官法院和普通法法院逐漸合并,他們因為在大學接受過良好的教育與訓練,衡平法律師自然成為了占優勢者。普通法律師只會以其狹隘刻板的方式詢問是否存在適用案件的令狀,沒有令狀或先例,那就沒有權利。但是衡平法律師訴諸正義,誠實信用和公平正義,并采取相應行動。不過在兩種法院之間存在或多或少的交流,在衡平法的影響下,普通法律師思想也趨于開闊起來。[1]
在美國獨立戰爭之前,殖民地法院都是由王室法院掌管的。當這些殖民地發展到需要更加完善的法律制度的時候,除了那些無關緊要的制度外,包括衡平法和普通法整個英國法都被引入了。獨立戰爭后不久,法律院校首先在東部的康涅狄格州出現了。一段時間后哈佛大學大規模的吸收了像斯托雷和帕森斯這樣的著名法官。他們編寫了一系列教材。其中有兩部特別要一提:一部叫做《證據法新編》(Greenleaf on Evidence),文字優美,邏輯清晰;另外一部則是前紐約大法官詹姆斯肯特所著的法律總論。肯特被要求按照法學院的實際需要來撰寫,他以布萊克斯通為基礎,又被稱為《肯特的評注》,肯特勤奮好學,知識淵博,旁證博引,用羅馬法來論證他的觀點。
律師界和法院之間存在著密切聯系。一般而言,知識儲備不足的律師會給法院帶來惡劣的影響,并給雙方都造成嚴重損害。一句俗語:一群拙劣的律師會毀掉一座法院。同樣知識不足的法官也會毀掉和貶損律師界。但這些法官出現在上訴法院的時候,他們往往將實質問題和程序問題混淆在一起,除了個別法官,他們都與激進民主的共同體有或多或少的聯系,并以此來迎合公眾情緒。
這種情形導致了陪審團產生的第一個惡果:首先法院過度尊重陪審團決議,以至于法官不能以任何形式參加陪審團審議過程;第二,法官被要求就法律指導向陪審團做出書面請求;第三,在上訴法院討
論細節時過分拘泥于技術性問題;第四,證據規則的生搬硬套,以至于僅僅不同的證明性觀點問題成為上訴關鍵問題。這些弊端最先出現在刑事案件后來又擴展到民事案件。
解釋這種現象時,一般的說法是法官在實踐中已經形成了這樣的觀念,無論陪審團如何被誤導,哄騙或蒙蔽,陪審團的裁判都是神圣的,法院不僅必須告訴陪審團可以裁決事實,而且在任何情況下都不得向陪審團暗示法官對證言或其可信度的想法,陪審團的重要性被顯著夸大,結果是法官禁止向陪審團提供任何輔助,但是按照英國理論,法官的職責就是協助陪審團,在美國陪審團制度已經變樣。
更可笑的是由于陪審團如此重要,所以挑選陪審員是至關重要的,審查主要是看他會怎么樣受到證據影響,或者如何看待案件中各種問題。審查的結果十分可笑,經常排除些有能力的人,還有些人不予參與,參與的都是些閑來無事之人,社區法院尤其居多。這種做法也對法律造成了極大貶損。
陪審團第二個惡果:要求就每個案件可以想象到的方面都作出書面說明。這些說明必須由法官審閱,他要表面同意還是反對,因為規則規定,法官無需就某一點做出指示,除非他要求被這么做,并且是如果他被要求他就必須這么做。法律的這一部分都被高度技術化,大量向陪審團如何指示的書被出版,結果是原本不重要的細節問題決定了案件的審判,撤銷案件數量驚人增加。法律變得如此技術化,以至于有錢人在程序上下個陷阱,讓對方一步出錯,滿盤皆輸。
這方面夸大陪審團審判的重要性使得法官的裁判權被極大削弱,很多律師意識到了衡平法成了法律中非常低微幾乎沒有什么作用的部分。要想在陪審團前勝訴,律師并不是要掌握多少知識,他只要在演講中多唱高調,多用一些華麗的辭藻,即使缺少說服力,也能勝訴。[2]
在刑法領域,在美國很多地方都實施的并不盡如人意。這種狀況本來是可以避免的,因為聯邦法院總是一副公正嚴厲的司法姿態。州法院的失敗歸于其刑事法院特點。法官的不能勝任,陪審員學識高的罕見。法官即不能參與陪審員審議,又不能為陪審員提供幫助,當陪審團任意妄為時,他們也無法制止和糾正他們的行為。
一旦進入英國的刑事法庭,一定會對巨大反差感到震驚,在那里律師按照簡明正義原則為其案件辯護,案件審理程序簡潔明確,并不存在陪審員愚蠢而又拖沓的盤問,原告律師一切行為非常謹慎,審判公正和平等。被告律師也不會做出任何與身份不符合的可恥行為。陪審團由德高望重的人組成。證人證言可以直接提出。法官在知道陪審團的時候會清楚指出證言的意義,而不是說一堆普通陪審員聽不懂的書面指示,陪審團會迅速達成共識,作出判決。
歸根結底,英國的高效和美國的無能差異主要是歸于自己的審判席。英國出題律師都有專屬發言權,代理律師和初級律師不允許出庭。英國的出庭律師必須畢業于律師學院,律師學院享有專屬特權。挑選出庭律師的唯一標準就是他們的成就。
[1]何勤華,主編.英美法系及其對中國的影響[M].法律出版社,2009.
[2][美]莫利泰爾諾.律師職業責任(伊曼紐爾法律精要影印系列·英文版)[M].中信出版社,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