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麗 ( 天水師范學院 音樂舞蹈學院 741000)
《送瘟神》是出自毛澤東在1958年7月1日作的一首詩。在那個年代,中國大部分地區被血吸蟲病無情的摧殘著,中國人民的生活猶如人間地獄,落后的醫療條件對于血吸蟲病束手無策,受到瘟疫感染的人口高達1000萬人,歷代反動統治者不顧人民群眾生活的疾苦,縱使血吸蟲病愈來愈嚴重。新中國解放后,毛澤東特別注重疫情,開展了大范圍的防備工作,終于在建黨37周年前夕,瘟疫的延伸得到了緩和,毛澤東知曉情況后,興高采烈,思緒萬千,旭日臨窗,欣然提筆,寫下了這首意蘊無限的詩篇《七律二首 送瘟神》。
這首歌曲是由我國20世紀杰出的的作曲家王志信譜曲的,他在譜寫歌曲的時候,深入基層,奔赴各地采風,足跡遍布了祖國的大江南北,創作了一系列的大型民族聲樂作品,《送瘟神》就是其中的一首,他在作品中加入了京劇的唱腔,使民歌在新時代的音樂作品中具有新穎的特征,同時又保留了民族傳統的優美風格。
歌曲《七律二首 送瘟神》全曲分為兩個部分,在曲式結構上是一個二部曲式,其一為A部分。在調式上歌曲運用了民族G宮七聲調式,將歌曲的民族風格呈現的非常到位,音樂在創作的過程中加入了戲曲音樂的元素,使民族音樂的特色更加濃厚。因而整個作品在調式上具備民族音樂特色。
歌曲的前奏遼闊而深重,是由九個小節音樂作為歌曲的影子,渲染歌曲中深沉而艱辛的生活,然后歌曲速度逐漸慢下來引進歌曲主旨,第一句“綠水青山枉自多,華佗無奈小蟲何” 詞義上是詩人在追念昔日中國的錦繡山河,自后瘟疫席卷全中國為錦繡河山帶來了極重的災難,中心旋律以中低音區的平穩進入,仿佛一位詩人在柔聲傾訴哀傷地心事,后面一句音樂旋律的起伏波動較大,貼切的的表現出詩人憂愁、苦悶的心情。第三句“千村薜荔人遺矢,萬戶蕭疏鬼唱歌”中“千村萬戶”將受瘟疫侵害的中國人民的人口數量之多,面積之廣。音樂中的頓音一般彈奏的很干脆利落、很輕巧,歌曲在“蕭”字這里用了頓音記號,更能呈現出病痛釀成的分崩離析的景象。全局音樂的情緒是比較傷心的。
音樂從“鬼唱歌”起首,整體的伴奏織體有連續的一個低音和高八度同音的震音,旋律逐漸發展向全曲最低音處,將中國人民受苦受難的情景體現的酣暢淋漓。第三句“坐地日行八萬里,巡天遙看一千河”十六分音符的顯著加強,將音樂的情感推進了起來,音樂由前面的深沉悲痛而轉為略微激動暢達在中音區表達。這里音樂采用了離調,讓音樂中的神話故事更加有神秘色彩,在“一千河”這一句離調到A宮,詞作者展開大膽的聯想,他想尋遍世間尋找消滅瘟疫的救世主。“牛郎欲問瘟神事,一樣悲歡逐逝波”。在這里人們把牛郎當成是關心百姓生活的勞動人民的化身,他關懷勞苦人民的生活情況以及受災狀況,“牛郎”詢問時用了輕唱標記符號,很生動的描述了“牛郎”的形象,他是代表廣大勞動人民的化身,他熱忱、親切、平易近人。詩中作者的回答是:一切歡喜悲憂都會隨風而去,隨年月消逝而變成過去。結尾處巧妙的運用了屬和弦的開放式終止,為后面第二首音樂的展開做了鋪墊。音樂在結尾處旋律變弱,音值漸漸拉長,是在指所有的苦難都會過去。
歌曲中一個小小的血吸蟲的肆虐,使得中國百萬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一個殘暴的瘟君的覆滅,大大激起了一份磅礴的情。在歌曲第一首里,青山綠水被無情地肆虐,一個小小的血吸蟲病卻讓祖國山河黯淡無光,歌曲的情感是壓抑的、沉痛的,作者運用了對比的手法,“綠水青山”對應“枉自多”,“神醫華佗”對應“無奈”強烈的反差對比,寄托了作者濃厚的情感 ,又滿含了人民群眾的多少劫難。“千村萬戶”指災情殃及的面積廣闊,受災人數之多。“萬戶蕭疏鬼唱歌”指當時的中國到處是地獄,鬼的天堂,民眾生活苦不堪言,情感是痛苦的。“坐地日行八萬里,巡天遙看一千河”道出了勞苦大眾的想要脫離瘟疫的強烈心聲,此時歌曲的情緒應該是激動地,迫切的。
首先作品《七律二首送瘟神》是一首民歌,民歌作品的咬字非常嚴謹,字在歌曲中是情感的傳遞,這也是聲樂藝術與其他藝術不同的區別,這首作品中又加入了京劇的唱腔,韻味不好把握,想要詮釋好一首作品必須將作品的旋律和歌詞完美的契合在一起,才能更好的表現作品。這首歌曲汲取了我國戲曲咬字歸納的“十三轍”中的兩種歸韻“波棱轍、遙條轍”,歌曲在第一首詩中“多、何、波、河、歌”運用了戲曲音樂中的“波棱轍”。歌曲中還帶入了倚音,如:多、疏、鬼、事,使戲曲味道更加濃郁。“華佗無奈小蟲合”這一句中,節奏很重要,尤其是華佗無奈銜接的地方是三個前八后十六唱的時候一定要唱清楚節奏,對字對音,小蟲合中的“小”字,落到了低音區的B音,女高音在演唱的時候要把氣息沉下來歌唱。“千村薜荔人遺矢”中的“人”是開口音,歌唱時位置不能掉下來,要讓每個字都統一的在位置上。萬戶蕭疏中的“蕭”字有頓音記號,應該唱的短促輕巧而又彈性。巡天遙看一千河中的“一”字是一個八度關系,在高位置往低位置過渡的時候保持住氣息,應該唱的統一在位置上。一樣悲歡逐逝波中的“逝”字在咬字時要上口蓋吸住唱,銜接到波字,氣息要連貫統一。
一首好的歌曲除了有內涵的歌詞,優美動聽的旋律,還需要演唱者過硬的專業功底,才能做到歌與聲完美的結合。美好的聲音離不開氣息的支撐,氣息對歌曲的咬字、發音、連貫性及其歌曲的完整程度有著非常重要的作用。在音樂上,氣息一般按照音的長短和分句進行調節,隨著音樂情緒的變化而變化,在作品《送瘟神》中第一首是用敘述的語氣訴說瘟疫帶來的災難,需要演唱者帶著情感、連貫的演唱歌曲,這里音樂比較平緩,在開口演唱的時候首先是要把氣息沉下去,也就是我們所說的“氣沉丹田”,有了一個好的開頭,后邊的音樂才能順利進行。歌曲情緒的過渡時候音樂情緒是強烈的,在“春風楊柳萬千條”這里,音樂情緒是激動地、高亢的,旋律是自由明朗的, 這里需要演唱者合適的氣息支撐,氣息的過強或過弱都會造成歌曲情感美感的缺失,只有合適的氣息才能將歌曲的情感表達到位。
民族音樂作品的速度與節奏不是一成不變的,也不會局限在某一個范圍,之內。每一個音樂作品都會根據音樂自身的需要和旋律的流動變化而改變的,在《七律二首送瘟神(其一)》中,剛開始的時候速度是由慢到快,是用敘述性的語氣講述血吸蟲病的可怕,對人民身心危害之大,“華佗無奈小蟲合”這句詩中唱出了人民對血吸蟲病的無可奈何,束手無策,就是華佗在世也治不好瘟疫,歌曲演唱的速度平緩。在歌曲中間的部分,“坐地日行八萬里,巡天遙看一千河”。將作品推向高潮部分,速度由慢漸快,伴奏多用于八度音程和四十六節奏型,烘托歌曲的氛圍,渲染了一種人民急切想要解脫瘟疫的呼聲。“牛郎欲問瘟神事,一樣悲歡逐逝波”這句音樂的速度稍緩,和聲部分多用于琶音和八度關系的音程,將人們的悲哀、無奈表現的淋漓盡致,
《七律二首 送瘟神》這一經典的藝術歌曲承載著作者對抗瘟疫的決心,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在對作品進行演唱的時候,對于演唱者而言應當對隱藏在歌曲內的諸多因素進行把握,無論是從歌曲的的創作背景還是聲樂發聲技巧方面、作品情感表達方面,都應該不斷地對作品本身進行準確的理解。任何一首藝術歌曲都是曲作者的原創,它有著它自身的情感和價值,演唱者對作品的演繹和表現其實就是對作品的二次創作,需要注意的一點是演唱者必須揣摩作品本身想要表達的情感和思想,然后將其與自身的情感加以融合,從而才能形成人歌合一的完美演唱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