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郭永明
我在市區開了一家診所,開業半年來,生意冷清,幾天難得接一次診。
一天,爺爺到我診所來看病。爺爺偶感風寒,有點咳嗽,并無大礙。我給爺爺開了些藥,并囑咐幾句。然后,我們爺兒倆坐下來聊天。怕爺爺受涼,我把白大褂脫下來給爺爺穿上。說話間,有一個中年婦女進來,徑直走到爺爺身邊,說:“大夫,您給我瞧瞧,這幾天老是腰酸背痛。”爺爺先是一愣,再瞅瞅自己身上穿的白大褂,呵呵一笑,說:“你搞錯了,我不是大夫。”他用手指了指我,“你跟他說。”中年婦女說:“這可不能開玩笑,他哪像大夫,年紀輕輕的。”“他是大夫,這是他開的診所。”爺爺認真地說。“哦,我明白了,他是您徒弟,對吧?”中年婦女像突然明白什么似的,“不過,今天還是麻煩您親自給瞧瞧。”爺爺有點急了,說:“他是我孫子,真是大夫,我不是大夫。”“老先生,您這就不對了。我知道您是想鍛煉鍛煉徒弟,但我這個病還是麻煩您親自給看一下。讓年輕人看病,我有點不放心。”中年婦女也急了。
這也難怪,爺爺年逾七十,身板硬朗,鶴發童顏,今天又穿上我的白大褂,極像一位經驗豐富的老中醫。
我突發奇想,既然人家認定爺爺是老中醫,不如就讓爺爺客串一把。我把爺爺請到里間,如此這般一說。
我們把中年婦女讓到診室,爺爺掛上聽診器,給她把了脈,又看了婦女的舌頭,問了幾句話。作為爺爺的“徒弟”,我又重新檢查一遍,并詳細問了些情況。我開了處方,交給爺爺“把關”。爺爺認真看了看,略微一點頭,說:“可以,就這樣。”中年婦女很滿意,高興地說:“只有老中醫看病,我才放心。”臨走時,她扭頭對我說,“小伙子,好好學。”
此后,隔三岔五的,我就請爺爺來“坐診”,其實還是我看病,診所的生意竟慢慢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