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只夠愛一個人

孟祥菊

著名才女楊絳先生在東吳大學求學時，有許多男生追求她，費孝通便是其中最癡情的一個。為了追到楊絳，費孝通曾對眾多男生說：“我跟楊季康是老同學了，早就跟她認識，你們‘追’她，得走我的門路。”費孝通這樣做的目的很直接，就是阻止其他男生追到楊絳。然而，愛情永遠具有排他性，對費孝通的愛慕，楊絳一直無動于衷。

1932年初，楊絳本該讀大四下學期，東吳大學卻停課了。為了順利完成學業，楊絳毅然北上京華，成了清華大學的一名旁聽生。楊絳在清華大學讀書期間，費孝通對楊絳的愛慕之心也從未中斷過，他曾讓自己的好友孫令銜故意宣傳“楊絳已有男朋友”的消息，借此表達自己的心聲。結果，當錢鍾書與楊絳見面時，錢鍾書的第一句話是：“我沒有訂婚。”而楊絳則跟錢鍾書說：“我也沒有男朋友。”兩句簡單的平實表白，促成了才子佳人的彼此靠近。

楊絳是個成熟而通達的女子，為了阻斷費孝通的單相思，她還專門給他寫了一封信，特意告訴他自己有男朋友了。結果，費孝通很快來找楊絳理論，認為自己更有資格做楊絳的男朋友：一來他們已經認識多年，二來他當時的成績堪稱優秀。當他很快知道那個夠格做楊絳男友的人叫錢鍾書時，更激勵了費孝通的進取心，他愈發努力學習，間接向楊絳證明自己的能力。

1933年，楊絳與錢鍾書訂婚，這意味著費孝通的單戀的徹底幻滅。而事實上，費孝通苦戀楊絳這件事，錢鍾書也非常清楚，不過二人關系一直不錯，還彼此照應。

1998年，錢鍾書逝世之后，女兒也走了，昔日其樂融融的家庭不復存在，只剩下楊絳先生一個人。年近九旬的楊絳深居簡出，很少接待來客，而且專心整理錢鍾書的手稿。有一日，已是著名社會學家的費孝通特地來拜訪楊絳。已至耄耋之齡的他對自己當年的心上人還是情有獨鐘，他拿出自己的著作來請楊絳“斧正”。舊友重逢，喜上眉梢，兩人噓寒問暖，交談甚歡，忽然楊絳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便態度冷淡起來。待送別時，費老顫巍巍走下樓梯，還依依不舍地頻頻回頭，楊絳淡淡地說：“樓梯不好走，你以后再不要知難而上了。”費老瞬間領悟了她的意思，從此徹底死了心。

記得劉歡的歌曲《從前慢》中有一句“一生只夠愛一個人”，回憶楊絳先生的一生，她的心似乎很小，小得只裝得下錢鍾書一個人，她的心似乎又很大，大到足夠用悠長的后半生，傾情懷念“我們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