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是開頭

呂國軍

童年的大哥，病魔就在他的右腿上打上了殘疾人的印記。

布谷鳥叫了，麥子黃了，那是大哥忙碌的時候。

突然，天空烏云密布，雷聲滾滾，一場大雨傾盆而下。我從家里拿起雨傘，直奔田野。啊，茫茫大雨中，大哥仍站在水田里，淋濕的衣裳緊緊裹住身體，斜彎著腰，重心移到左腿上，左手拿著秧苗，右手不停地栽插，每移動一步都打著趔趄。我看著大哥的身影，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農閑，大哥帶我們蓋蘑菇棚，種植蘑菇。我推小推車運土，兩個弟弟抬木桶運水，兩個妹妹用鐵鍬拌泥，大哥壘墻。我們不知流了多少汗水，蓋起了一排排蘑菇棚。

烈日下，我們用鐵叉將稻草、石灰、尿素、水等混合拌勻，蒙上塑料薄膜發酵。我們將發酵好的混合原料運進棚里，大哥在棚里升起爐火，放上化學物質燃燒，放出熱量，將混合原料高溫殺菌，然后在混合原料上種下蘑菇菌。每天，大哥為它澆水，為它操勞。秋天，蘑菇像繁星閃爍。我們都笑了。

大哥把我們帶出了人生的沼澤地。我們各自成了家，可大哥卻老了。

責任編輯：黃艷秋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