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負己心，不負眾望

張永瑩

我可以被打敗，但我不允許自己爬不起來。

河北省吳橋縣，龐眾望一出生就注定多災多難。父親是一名精神分裂癥患者，母親下肢殘疾，父母希望他能出人頭地，于是取名“眾望”。從很小開始，龐眾望就已經開始幫媽媽打理著家里的一切。當別人家的孩子還在甜甜的夢鄉中時，他已早早起床，掃地、燒水、收拾房間、清洗便盆等。

在別的孩子眼中，這些日子又苦又累。可龐眾望好像絲毫感覺不到煩惱，他覺得只要能和媽媽在一起，就是很幸福的事。媽媽總是微笑地教導他，在他干活的時候，給他講故事，唱兒歌。平時，龐眾望也很少到外面玩耍，他喜歡和媽媽聊天。

可是老天爺似乎覺得這樣的考驗還不夠。在龐眾望7歲那年，他被診斷出患有先天性心臟病，需要手術治療。這個費用對于一家人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村里的鄉親勸龐眾望的媽媽放棄，可這位堅強的媽媽毫不猶豫地要全力挽救兒子的生命。她請人幫忙推著輪椅，挨家挨戶地求助，鄉親們含著淚為她湊夠了給兒子看病的錢。

龐眾望要到外地手術，媽媽卻需要人照顧，不能到醫院陪著他。龐眾望住院的日子，媽媽每晚都輾轉反側，默默地祈禱著。幸運的是，手術很成功，龐眾望出院后和媽媽相擁而泣，小小年紀的他，已經懂得母愛的偉大與生命的意義，他更珍惜和媽媽在一起時那些來之不易的幸福。

龐眾望已經到了上學的年齡了，但家里因為治病欠下了一大筆外債，讀書也需要一些費用，雖然鄉親們都沒有來要賬，但他和媽媽希望能盡快還上。媽媽每天起早貪黑的做著針線活，但收入卻很少。每天一放學，龐眾望就去撿廢品。有一次，他在收集碎鐵的時候，被鐵片劃破了手，他害怕媽媽發現后會擔心，等到天黑了才回家。當他拿出賣廢品積攢的十幾元零錢時，媽媽背過身去，心疼地流下眼淚。

命運總是一次又一次地和這個家庭開著玩笑。龐眾望讀初二的時候，媽媽因為嚴重貧血住院，爸爸無能為力，龐眾望自然地承擔起到醫院照顧媽媽的責任。為了省錢，他在醫院旁邊的小飯店打零工，每天去菜市場撿爛菜葉，順便給媽媽買一些便宜的菜，借小飯店的鍋炒一下。

雖然生活艱難，但是龐眾望并沒有放松過學業。媽媽總是對他說，能改變命運的只有讀書。龐眾望也深深地感受到，讀書是唯一的出路。他的家空空如也，但四面墻壁貼滿了獎狀，這些都是最好的“裝飾”，每一次他考了優異成績和拿獎狀回家的時候，媽媽都會很開心，龐眾望覺得這是送給媽媽最好的禮物。

初三那年，龐眾望以優異成績考入了吳橋中學。可是學校離家很遠，每個月才放一次假，龐眾望怕媽媽寂寞，在開學前就悄悄地寫了30封信，他告訴媽媽，要每天讀一封。信里有對媽媽生活的安排，對媽媽的叮囑，給媽媽講的笑話，以前在學校的見聞。每一次，媽媽捧著信，讀著哭著笑著。

高中的3年里，龐眾望把自己的經歷都記下來，把考試卷裝訂起來，把獎狀折疊起來。這些，都是給媽媽特殊的禮物。高考結束，龐眾望已經找了兩份家教，希望能掙夠大學的學費。他相信，只要努力，一定能幫這個家庭走出困境，給媽媽更好的生活。

2017年，18歲的龐眾望，在高考中取得了理科裸分684分，又通過了清華大學“自強計劃”，毫無懸念，這個夏天，他將走入清華園。

龐眾望給人的感覺是非常樂觀自信，是一個愛笑的陽光大男孩。如果他不說，沒有人會看出他經歷了那么多的苦難，他在日記上寫道：“既然苦難選擇了我，我可以把背影留給苦難，把笑容交給陽光。”

（編輯/張金余）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