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姿態(tài)的美感

劉耀蘭

宋均是漢代南陽人，他到九江做太守之前，廬江郡多有虎害，盡管設置了很多機關陷阱來捕捉老虎，可依然有很多的人被害。宋均到任后，就向屬縣下了通文：“虎豹在山上，龜和鱷魚在水里，它們各自有生活的處所。況且江淮之地有猛獸，就如同北方有雞、豬一樣。現(xiàn)在成為百姓的禍患，罪過在于殘忍的官吏，而不辭辛勞地張網捕撈，不是顧憐百姓的根本做法。一定要斥退奸邪、貪婪的人，考慮提拔忠誠、善良的人，可以全部去掉柵欄、陷阱，免除賦稅。”這是“苛政猛于虎”的最早版本。宋均身體力行，勤政愛民，廉潔奉公。傳說，這件事后，猛虎相互結伴東游渡江而去，廬江郡從此不再有虎害。還有很多蝗蟲，它們都飛出九江的邊界，就向東西兩個方向散去了。

九江郡浚遒縣有唐、后兩座山，每年都有野獸下山吃掉家畜，巫神就說只有山神守護才能免災。于是，百姓都要祭祀它，所有的巫神都要為山神娶百姓的女兒為妻，每年都要更換，百姓于是就不敢進行嫁娶之事，前后幾任太守都不敢禁止。宋均卻下達命令說：“從現(xiàn)在開始，給山神娶的妻子都要從從事巫術的人家中選娶，千萬不要打擾百姓。”他的命令一出，這種事就再也沒有了。人們認為，不僅百姓敬佩他，巫神懾服于他，就連山神也敬慕他。

在民間，人們把清正廉明的官員稱作“青天”，把那些貪贓枉法的官員稱為“贓官”，這是多么形象貼切的比喻。“青天”，既是上天派來造福于百姓，理所當然那些聽命于上天的百獸就要為這些青天效勞，不能危害百姓。所以那時的傳奇故事里，一個有良好德性的好官，就能去虎害，令蝗蟲不入境。人們對此深信不疑，還要編成《龍文鞭影》這類教材，教育人們，為官的造福一方，才能國泰民安。民間的感情很樸素，但卻厚重無比；民間的情感單純、透明，姿態(tài)也單調，但絕不缺乏美感。

（編輯/北原）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