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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恩來軍事決策的基本特點
——基于領導中央蘇區軍事斗爭的實踐

2018-01-28 20:02:22于化庭
唐山學院學報 2018年2期

于化庭

(國防大學 科研部,北京 100039)

周恩來作為以毛澤東為核心的黨的第一代中央領導集體的重要成員,參與指導了中國革命戰爭的全過程,為奪取革命戰爭的勝利作出了重大歷史貢獻。特別是土地革命戰爭時期,周恩來擔任中共蘇區中央局書記后,面對中共臨時中央推行“左”的“進攻路線”,能夠堅持實事求是的指導思想,在領導中央蘇區軍事斗爭實踐中所作出的軍事決策,都力求符合中央蘇區當時的客觀實際,從而能夠指導蘇區軍民奪取對敵斗爭的勝利,也呈現出周恩來軍事決策的一些基本特點。從全局的高度上看,周恩來軍事決策的基本特點主要包括:堅持軍事決策的實踐標準;貫徹軍事決策的全程指導原則;確保軍事決策機制的有效性;作戰決策著眼于貫徹既定的作戰方針;在緊急時刻果斷獨立地作出戰場決策;等等。

一、堅持軍事決策的實踐標準:從奉命攻打贛州到紅軍轉入運動戰的決策變化

根據中共中央的決定,周恩來于1931年底到達瑞金,就任中共蘇區中央局書記,成為黨在中央蘇區的最高領導人,肩負起鞏固和發展中央蘇區的領導責任。在領導中央蘇區的軍事斗爭實踐中,周恩來重視吸取中央蘇區軍民連續打破敵人三次大規模“圍剿”的成功經驗,對原蘇區中央局代理書記毛澤東的意見極為尊重。而毛澤東也充分發揮自己的經驗與長處,在軍事斗爭實踐中給予積極配合。當時,由于毛澤東在戰爭指導上的正確思想與王明推行的“左”傾教條主義的錯誤指導具有明顯分歧,在上海的中共臨時中央已經指示蘇區中央局,對毛澤東的主張進行批評和指責,甚至在全國“一蘇大”之后解除了毛澤東在紅軍中的職務,使毛澤東開始身陷逆境。但是,周恩來仍然重視發揮毛澤東的“經驗與長處”,堅持在軍事決策上吸取毛澤東的意見。

周恩來接手蘇區中央局的全面工作后,需要盡快解決的一個重大戰略問題,就是確定紅軍下一步的行動方針。由于中共臨時中央推行“左”的“進攻路線”,命令紅軍攻打中心城市,并急于把各個根據地連接起來,所以在周恩來離開上海時,博古就要求他到中央蘇區后,組織紅軍攻打中心城市。周恩來到達瑞金之后,曾當面征求毛澤東對紅軍攻打贛州等城市的意見。毛澤東告訴周恩來:紅軍不應該攻打贛州。因為贛州向來易守難攻,贛州城三面環水,城墻高大堅固,素有“鐵贛州”之稱。現在贛州城內守敵雖然只有馬昆旅(第34旅),但贛南17個縣的地主武裝都集聚城內,這股反動勢力不可小視。而贛州北面吉安一帶駐有陳誠指揮的國民黨軍5個師又2個旅,贛州南面有粵軍的幾個師,如果紅軍攻打贛州,就可能陷入腹背受敵的危險境地。

周恩來聽取毛澤東對攻打贛州的分析意見后,覺得很有道理。周恩來經過慎重考慮后,把暫時不打贛州的意見電告中共臨時中央,說明中央蘇區紅軍目前的實際情況,指出紅軍進攻中心城市還有困難,希望暫緩攻打中心城市,并請博古等人研究定奪。但是,周恩來力求符合客觀實際的決策思路,卻遭到中共臨時中央的指責。臨時中央復電指示:攻打中心城市不能動搖,至少要在撫州、吉安、贛州中選擇一個城市攻打。根據中共臨時中央的復電,周恩來再度征詢毛澤東的意見,而“毛澤東仍不同意”[1]304。

這時,中共臨時中央推行“進攻路線”的態度更強硬了,在“左”傾錯誤的道路上已經越走越遠。1932年1月9日,中共臨時中央發出《關于爭取革命在一省與數省首先勝利的決議》。該決議明確:“為擴大蘇區,為將幾個蘇區聯系成整個一片的蘇區而斗爭,為占領幾個中心城市以開始革命在一省或數省首先勝利而斗爭。”[2]36甚至強調“右傾機會主義仍然是目前主要的危險”,“應該集中火力來反對右傾”[3]363。這就使周恩來面臨著艱難的抉擇,只能召開蘇區中央局會議集體作出軍事決策。1月上旬,周恩來在瑞金主持召開蘇區中央局會議。會議在傳達臨時中央關于紅軍攻打中心城市的指示后,多數與會者認為:應該貫徹中央的指示,主要討論紅軍要攻打哪一個城市。許多人以貫徹中央指示為依據,認為紅軍應該攻打贛州。但是,毛澤東仍不同意攻打贛州,從而成為少數。處于孤立地位的毛澤東,對會議作出的決策憂心忡忡,擔心紅軍會遭受重大傷亡。周恩來理解毛澤東的心情,會后就建議他休養一段時間。

蘇區中央局會議作出攻打贛州的決策后,中革軍委任命彭德懷為前敵總指揮,并決定迅速組織實施贛州戰役。而贛州戰役實施的結果是紅軍久攻不克,歷時33天的攻堅戰以紅軍的失利告終。贛州戰役的后期,紅三軍團不僅遭受到重大傷亡,而且陷入了十分危險的境地。為了解救贛州戰事,中革軍委致電正在瑞金東華山休養的毛澤東,請他盡快趕往前線參與決策。毛澤東看到前方發來的電報,知道攻城部隊已經處于腹背受敵的危急境地,他迅速考慮了解救紅三軍團之危的用兵方案,并立即復電給正在前線指揮部隊的朱德,從而解救了贛州戰事。

在贛州戰役結束后,周恩來趕到前方,于3月中旬在贛縣江口圩主持召開蘇區中央局會議,史稱“江口會議”。會議研究了紅軍下一步的行動方針。盡管大多數人仍然主張攻打中心城市,但毛澤東主張紅軍主力應該向敵人力量比較薄弱、黨和群眾基礎較好、地形相對有利的贛東北方向發展,通過運動戰來鞏固和發展蘇區。雖然毛澤東的正確主張被會議否定了,但是,周恩來通過贛州戰役的實踐,已經看到紅軍的裝備和訓練情況還不適合打攻堅戰,從而接受了暫緩攻打中心城市的主張,決定主力紅軍先轉入運動戰。在貫徹“進攻路線”的呼聲持續高漲的情況下,能夠作出主力紅軍轉入運動戰的軍事決策,表明周恩來堅持軍事決策的實踐標準,既然贛州戰役的實踐已經證明紅軍不適合攻堅戰,那就需要作出符合客觀實際的新的軍事決策。周恩來在贛州戰役以后的軍事決策中,再沒有作出紅軍攻打敵人堅固設防的中心城市的相關決策,表明他始終堅持軍事決策的實踐標準。

在周恩來作出主力紅軍轉入運動戰的決策之后,蘇區中央局“江口會議”作出貫徹“進攻路線”的決定就比較緩和了。會議決定主力紅軍向北發展,先“夾贛江而下”,在運動戰中鞏固和擴大蘇區,再相機奪取贛江流域的部分中心城市或較大城市。中革軍委根據“江口會議”的決定,于3月12日發布了《重編紅軍一、三、五軍團訓令》。在紅軍第一、三、五軍團完成整編后,中革軍委又于3月18日發布紅軍行動訓令,宣布由紅一、紅五軍團組成中路軍,以林彪為總指揮,聶榮臻為政治委員;由紅三軍團、紅十六軍等組成西路軍,以彭德懷為總指揮,騰代遠為政治委員。訓令明確:“中路軍(紅十四軍另有任務)須迅速集中寧都,以宜黃、樂安、崇仁為目標,努力爭取三縣蘇區,以威脅吉安、樟樹、臨川、南豐、南城之敵,俟敵情變動,即相機奪取一個或幾個中心或較大城市;西路軍應赤化河西,貫通湘贛及湘鄂贛蘇區,與中央蘇區打成一片,并相機奪取河西幾個城市,以為革命向湘贛發展的根據。”[4]267

在決定主力紅軍轉入運動戰之后,周恩來還明確:毛澤東以臨時中央政府主席和中革軍委委員的身份,隨中路軍行動。這樣,在紅軍中路軍從贛縣長洛鎮出發向寧都方向轉移期間,毛澤東就與紅一軍團領導人林彪、聶榮臻等人一起行軍,并直接參與紅軍中路軍的軍事決策和指揮工作。

二、貫徹軍事決策的全程指導原則:從采納“向東發展”方針到奪取漳州戰役勝利

周恩來在主持“江口會議”之后,從前方返回瑞金,為紅軍籌措經費。這個期間,毛澤東隨紅一軍團北上。在北上途中,毛澤東全面深入地分析了中央蘇區周邊的基本軍事態勢,以便為紅軍選擇有利的作戰方向。毛澤東通過不斷向中路軍總指揮林彪、政治委員聶榮臻作出形勢分析,使他們認識到紅軍中路軍向北發展面臨較強的敵軍阻力,以及向東發展的有利條件。毛澤東對紅軍發展方向的分析,大體上的陳述是:“沿贛江向北沒有多少發展余地,國民黨‘剿共’的大本營就設在南昌。如今向西發展,有贛江梗阻,大部隊往返不方便。向南發展則必然會和廣東部隊的主力頂牛。只有向東發展最有利。向東則一來有閩西老根據地作依托,二來閩南尚有廣闊的發展余地,是一個最好的發展方向。”[5]

紅軍中路軍領導人在聽取毛澤東對形勢的分析之后,一致同意“向東發展”的方針。為此,中路軍總指揮林彪、政治委員聶榮臻于3月21日正式向中革軍委提出報告,指出:“行動問題,我們完全同意毛主席意見。日前粵方開始派兵入閩贛討赤情形下,更應采毛主席意見。”[3]283中革軍委在收到林彪、聶榮臻關于向東發展的電報之后,立即電告蘇區中央局書記周恩來。已經返回瑞金的周恩來,在接到中革軍委的報告后,認為要改變中路軍行動方針,就需要進行深入研究和論證,以便統一思想認識。為此,周恩來決定于3月27日和28日在瑞金召開蘇區中央局會議,重新研究中路軍的行動方針問題。

在這次蘇區中央局會議上,周恩來如實報告了“缺乏資金”的情況,并共同研究籌款方案。由于紅軍持續攻打贛州,已經使軍費即將告罄,所以必須解決緊迫的給養問題。會議決定采納毛澤東提出的中路軍“向東發展”的方針,并決定將中路軍改稱東路軍,先入閩活動一個時期,任務是消滅閩西敵軍主力和侵入閩西的粵軍,鞏固閩西蘇區,大力籌措經費。同時明確:紅軍“向東發展”只是“臨時行動”,待任務完成后,仍執行“夾贛江而下”的方針。對于暫時改變紅軍的行動方針,會后周恩來還專門向中共臨時中央報告說:“決定擴大北部的蘇區。但資金還是不夠。我們又改變了先前的決定,決定派一個軍團去福建,以解決資金問題。”[6]這樣,紅軍一部“向東發展”的方針,才沒有遭到臨時中央的拒絕。

周恩來通過召開蘇區中央局會議,作出紅軍東路軍“向東發展”的軍事決策之后,為確保紅軍東路軍完成“向東發展”的任務,堅持貫徹軍事決策的全程指導原則,即對東路軍的行動進行全程指導。一方面,在統一思想認識的基礎上,要使中央蘇區的各項工作密切配合紅軍東路軍的行動;另一方面,對于東路軍在前方的行動,要隨時掌握情況,給予全過程的指導。事實上,在主持蘇區中央局會議后,周恩來立即部署對紅軍東路軍的各項保障工作,對東路軍的行動跟蹤指導。毛澤東會后趕到長汀,通過會見閩粵贛省委書記羅明和福建軍區司令員羅炳輝,詳細了解了閩西、閩南的軍事形勢。毛澤東根據對當前的敵情、地形和紅軍作戰能力的分析和研判,認為紅軍東路軍攻占龍巖、直下漳州是有把握的,并逐步形成了紅軍攻占龍巖后“直下漳州”、迅速殲滅閩南敵軍主力的戰役決心。隨后,毛澤東于3月30日向周恩來報告了初步的戰役決心,以便得到批準。電報內容如下:

恩來同志:(一)電悉。政治上必須直下漳泉,方能調動敵人,求得戰爭,展開時局。若置于龍巖附近籌款,仍是保守局面,下文很不好做。(二)據調查,漳州難守易攻,故我一軍團及七師不論在龍巖打得著張貞與否,均擬直下漳州。(三)粵敵從大埔到龍巖脅我后路只須五天;五軍團從信豐到龍巖須十五天,故若待已知粵敵入閩,然后調動,必遲不及。(四)一軍團已開至汀東之新橋休息,以亂敵探耳目,候七師取齊,即先向東行。五軍團可隨后入閩,但至遲四月二十日須到達龍巖待命。十三軍亦須入閩,位于龍巖坎市,保障后路。現一軍團前進,后路完全空虛,七師望催兼程來汀,若七師不取齊,一軍團下漳州更單薄。(五)我明日去舊縣晤譚(震林)、張(鼎丞)。澤東 酉三十日[3]284

周恩來在接到毛澤東從長汀發來的電報之后,立即從瑞金趕到長汀,于4月1日主持召開東路軍作戰會議,研究毛澤東初步定下的戰役決心。周恩來在會上聽取了福建省委關于漳州地區情況的報告后,完全同意毛澤東提出的攻占龍巖、直下漳州的作戰計劃,并具體部署了前、后方的各項工作。周恩來在批準毛澤東提出的戰役計劃后,明確賦予毛澤東軍事指揮權。在長汀主持東路軍作戰會議之后,周恩來決定暫時留在長汀開展工作,以便深入指導紅軍東路軍的作戰行動,使蘇區中央局的各項工作全力保障漳州戰役的實施。而毛澤東在作戰會議后,于4月2日到達上杭地區,在會見福建軍區政治委員譚震林和省蘇維埃主席張鼎丞時,向地方黨和地方紅軍布置了配合漳州戰役的各項任務,以確保紅軍東路軍的作戰行動能夠得到地方黨組織和人民群眾的廣泛支援。

通過在上杭進一步了解閩南的具體情況,毛澤東認為:需要對漳州戰役的實施進程作出調整。當日,毛澤東就致電周恩來,匯報了工作的進展情況,并提出為加快戰役進程紅五軍團應提前進入龍巖地區的要求,以及建議蘇區中央局、中革軍委機關前出到長汀辦公。電報指出:“敵一部既入閩,我直搗漳泉部隊必須更迅速更集中,否則敵占先著,我軍將進退維谷。五軍團全部必須立即出發,取直徑急行軍赴會昌筠門嶺,間經武北湘坑、官莊、白砂,于十四日到龍巖。”[7]周恩來接到毛澤東的電報后,決定全力支持毛澤東對戰役計劃的調整,指示中革軍委安排紅五軍團盡快趕赴龍巖,并安排蘇區中央局機關和中革軍委機關前出到長汀辦公,靠前指揮和保障漳州戰役。

在閩西蘇區廣大軍民的全力協助下,漳州戰役計劃得到順利實施。漳州戰役發起后,紅軍東路軍成功殲滅了漳州守敵的主力,于4月19日夜間攻入漳州市區,20日舉行了莊嚴的入城式,順利奪取了直下漳州的重大勝利。漳州戰役的勝利是周恩來堅持科學決策、貫徹軍事決策全程指導原則,在紅軍東路軍“向東發展”的過程中,始終堅持從全局的高度上組織保障和進行宏觀指導的結果。在漳州戰役后,紅軍東路軍向閩南發展期間,周恩來注意到軍事形勢已開始發生變化,從而考慮到東路軍的回師問題。

由于蔣介石當局正在籌劃對蘇區發動第四次大規模“圍剿”,并決定采取各個擊破的方針,首先集中兵力“圍剿”湘鄂西和鄂豫皖兩個蘇區,然后再集中兵力“圍剿”中央蘇區。為了全力實施這次“圍剿”計劃,蔣介石決定在中央蘇區方向拉住廣東軍閥陳濟棠“剿共”,通過給予粵軍一定的利益,調動部分粵軍北上贛南,使部分粵軍在贛南、粵北地區展開,對贛南蘇區構成威脅。根據贛南方向軍事形勢的變化,周恩來于5月下旬指示中革軍委向紅軍東路軍發出指令:完成籌款和部署開展閩南游擊戰爭的任務后,應撤離漳州、龍巖,準備回師贛南。5月29日,在漳州的毛澤東接到中革軍委的相關命令后,紅軍東路軍各部隊開始部署撤離工作。這時,粵軍3個師已侵入贛南,向于都窺進。

中共臨時中央于6月5日發布《中央致各蘇區的軍事訓令》,通報了國民黨軍“對于進攻蘇區的計劃已經有了新的布置”,指出了敵人相應的兵力部署,并對各蘇區的反“圍剿”提出了戰略性指導意見。其中,對中央蘇區紅軍的要求是:“一、五軍團主力應加緊先與河西三軍團相呼應解決入贛粵敵,在可能條件下占領梅嶺關,再沿江北上,占領贛州、吉安、樟樹,以爭取南昌為目的,贛州如一時不能攻下可先取吉安。”[4]267遵照臨時中央的指示精神,中革軍委領導人于6月8日在上杭縣官莊召開軍事會議,決定了“解決入贛粵敵”的作戰方針。6月9日,紅軍東路軍開始回師贛南。

在紅軍東路軍返回贛南蘇區后,中共蘇區中央局決定恢復紅一方面軍番號,同時撤銷紅軍東路軍、西路軍番號。從6月下旬開始,在毛澤東、朱德的指揮下,紅一方面軍實施了南雄、水口戰役,沉重打擊了入贛粵軍。但是,由于多方面因素的影響,紅軍在南雄、水口戰役中未能實現殲滅戰的目標,而是擊潰了敵人十幾個團的兵力。從戰略全局上看,南雄、水口戰役穩定了中央蘇區的南線防御態勢。

三、確保軍事決策機制的有效性:恢復毛澤東的紅軍領導職務及成立“最高軍事會議”

南雄、水口戰役后,蘇區中央局后方成員研究決定,派周恩來為蘇區中央局全權代表,迅速趕到前方,直接指導前方軍事工作,以確保貫徹臨時中央推行的“進攻路線”,而蘇區中央局的工作暫時由任弼時任代理書記。7月21日,周恩來以蘇區中央局代表的身份趕到紅一方面軍總部駐地。周恩來到前方直接指導軍事工作,與前方主要領導人毛澤東、朱德、王稼祥共同商討軍事決策問題,增大了蘇區中央局對軍事決策的直接影響,也是對原有軍事決策機制的調整。

由于中央蘇區原來的軍事決策機制,經過長期戰爭實踐的檢驗,特別是經過第一、二、三次反“圍剿”戰爭實踐的檢驗,證明是符合中央蘇區實際的,是極為有效的。所以,周恩來對調整和改變中央蘇區原有的軍事決策機制采取極為慎重的態度。但是,蘇區中央局后方成員決定派周恩來到前方指導工作,其目的就是要改變中央蘇區原來的軍事決策機制,以加強蘇區中央局對中央蘇區軍事決策的指導。這就要求周恩來必須正確調整中央蘇區的軍事決策機制,確保軍事決策機制調整后的有效性。

為確保軍事決策機制的有效性,防止蘇區中央局代表到前方之后,造成中央蘇區的“多頭指揮”機制,周恩來對蘇區中央局后方成員進行了大量的說服工作。由于毛澤東當時身陷逆境,一些蘇區中央局后方成員對他掌握中央蘇區的軍事決策權和軍事指揮權都很不放心,生怕他對臨時中央推行的“進攻路線”消極怠工,因此千方百計地削奪他的權力。漳州戰役后紅軍東路軍回師贛南,在蘇區中央局決定恢復紅一方面軍建制時,一些中央局后方成員就故意不恢復毛澤東兼任的紅一方面軍總政委職務,而寧愿讓這個職位空缺,這已經表明了他們排擠毛澤東的意圖。而周恩來到前方工作不久,蘇區中央局后方成員就提議由周恩來兼任紅一方面軍總政委。這個提議的目的,顯然是要把毛澤東排擠出紅軍行動的決策圈。但是,周恩來深知毛澤東是難得的軍事人才,要確保中央蘇區軍事斗爭取得勝利,就需要充分發揮毛澤東在軍事決策和軍事指揮上的才能。

周恩來認為,蘇區中央局后方成員的提議很不妥當,也不符合中央蘇區的法制原則。按照當時的體制,中革軍委和紅一方面軍都受中華蘇維埃臨時中央政府主席的領導。如果按照蘇區中央局后方成員的提議實施,就會形成毛澤東以中央政府主席身份和周恩來以中共蘇區中央局代表身份平行指揮紅一方面軍行動的格局。這就必然形成“多頭指揮”機制,從而無法確保軍事決策機制的有效性。為了避免出現“多頭指揮”機制,周恩來不得不考慮調整中央蘇區軍事決策機制的最佳方案。

周恩來經過深入思考,最終提出比較穩妥、周全的調整方案,并反復向蘇區中央局后方成員作出說明,使之逐步理解和接受。周恩來提議:在毛澤東兼任紅一方面軍總政委的情況下,設立“最高軍事會議”,作為前方軍事決策的最高層級。對于提出新的軍事決策機制方案的根據和理由,周恩來在從信豐去興國的途中于7月29日給任弼時等人寫去一封信,作出了比較詳細的闡述。周恩來在信中指出:

“關于組織問題……現在我想是否可以改為最高軍事會議,由政府命令發表以周、毛、朱、王四人組織。周為主席,負責解決一切行動方針與作戰總計劃。如依你們提議,仍以周為總政委,這不僅對于政府主席、總政治部主任的關系弄得多頭指揮,而且使政府主席將無事可做。澤東的經驗與長處還須盡量使他發揮,而督促他改正錯誤,他做總政委其權限于指揮作戰戰術方面為多。依上兩次戰役看,紅軍戰術差得很,雖高級指揮員都須幫助。玉階不細心,有澤東負責,可能指揮適宜。遇關重要或猶疑不定時,我便可以以最高軍事會議主席或中局代表名義來糾正或解決。以政府主席名義在前方,實在不便之至,且只能主持大計,這又與中局代表或軍事會議主席權限相同。故此,銀寶塔式的指揮權,必須改變……請你們再考慮一下,如同意,可先電興國告我。”[8]159

經過周恩來的反復說明和一再堅持,蘇區中央局后方成員才同意于8月初在興國召開中央局全體會議,研究軍事決策機制的調整方案。蘇區中央局興國決定:恢復毛澤東在紅軍中的領導職務,并在前方成立“最高軍事會議”,從而正確解決中央蘇區軍事決策機制上存在的問題。通過“最高軍事會議”這一軍事決策機制的運行,把中華蘇維埃臨時中央政府主席的最高軍事決策權,順利轉移到蘇區中央局代表的手中,從而實現了黨對軍事工作的“一元化”領導。在中央蘇區新的軍事決策機制形成之后,通過“最高軍事會議”,確定了“北上擊敵”的方針,及時調整了紅一方面軍的作戰方向。

此后,紅一方面軍在毛澤東、朱德的統一指揮下,通過貫徹“北上擊敵”的方針,迅速奪取了樂安、宜黃戰役的勝利,殲滅敵人一個師,攻占4座縣城,并迫使江西的敵人連連調整部署。這使紅一方面軍取得了戰略主動地位,也證明了中央蘇區新的軍事決策機制的有效性。

四、作戰決策著眼于貫徹既定作戰方針:指揮紅一方面軍遲滯敵人的“圍剿”部署

10月上旬在寧都縣北部小源村召開的蘇區中央局全體會議(即寧都會議),本來是為了盡快解決前方作戰指導上的緊迫問題,共同確定紅一方面軍的行動方針。但是,蘇區中央局后方成員完全繞過蘇區中央局書記,自行決定改變會議的初衷,并以蘇區中央局的名義報請臨時中央批準。由于蘇區中央局后方成員決定開展一場“反傾向的斗爭”,“把矛頭突出地指向毛澤東”[1]315,并做好撤掉毛澤東在前方行使作戰指揮權的相關準備,所以寧都會議期間周恩來的處境極為被動,未能完全扭轉寧都會議偏離的方向。

寧都會議的結果是迫使毛澤東離開前線,并解除了毛澤東紅一方面軍總政委的職務,從而削弱了前方最高決策層的力量,產生了嚴重的負面影響。此后,周恩來就肩負起整個中央蘇區的軍事決策和軍事指揮的最高責任。周恩來通過運用毛澤東的戰略思想和靈活貫徹紅軍的作戰原則,使會議確定的“在敵合圍未成之前,選擇敵弱點各個擊破敵人,以粉碎敵人大舉進攻”[2]529的作戰方針得到有效的貫徹,從而在一定程度上彌補了毛澤東離開前線所造成的損失。

為了貫徹“選擇敵弱點各個擊破敵人”的作戰方針,周恩來指揮紅一方面軍連續開展積極作戰行動,不斷打擊敵人的防御弱點,從而遲滯了敵人的“圍剿”部署,確保紅軍處于戰略主動地位。這是周恩來在作戰指揮層面上的軍事決策特點,即作戰決策始終著眼于貫徹既定的作戰方針。在寧都會議后,周恩來指導紅一方面軍總部制定的《建寧黎川泰寧戰役計劃》,就是根據毛澤東提出的向中央蘇區“東北方向”發展的戰略思想,正確選擇紅軍的出擊方向,選擇敵人弱點各個擊破,而開展的積極作戰行動。該戰役計劃明確:紅一方面軍“出敵不意迅速而同時地消滅建寧、泰寧、黎川的敵人而占領其領域”,以策應各蘇區紅軍互相呼應作戰和擊破敵人一方,以及聯系贛東北紅軍。10月16日,紅一方面軍發起建(寧)黎(川)泰(寧)戰役,迅速殲滅守敵,攻占了建寧、黎川、泰寧地區。

紅一方面軍奪取建黎泰戰役勝利后,中央蘇區就轉入了全力建設建黎泰根據地、開展反“圍剿”斗爭準備的階段。為指導全體軍民深入開展反“圍剿”斗爭準備,周恩來決定以紅一方面軍首長的名義于10月24日發布《為粉碎敵人第四次“圍剿”的緊急訓令》,明確了反“圍剿”斗爭準備的基本要求。隨后,周恩來指示中革軍委于10月26日在建寧發布《給各作戰地域指揮部的密令》,進一步明確了中央蘇區軍民第四次反“圍剿”斗爭的指導思想。密令強調:我們一定要“運用去年一、二、三次戰役的寶貴經驗”,改正過去許多戰役中的錯誤和缺點,“來準備和進行全戰線上的運動的戰斗”[4]299。密令明確:在未來反“圍剿”作戰中繼續貫徹紅軍的作戰原則,特別強調貫徹主力紅軍與地方武裝密切配合、統一指揮與各作戰區域獨立作戰相結合的作戰原則,并具體劃分了三個獨立作戰地域和若干條后方聯絡線。

在部署中央蘇區軍民開展反“圍剿”斗爭準備之后,周恩來指揮紅一方面軍繼續開展積極作戰行動,深入貫徹“選擇敵弱點各個擊破敵人”的作戰方針。針對建黎泰新區北面敵人兵力相對薄弱的情況,周恩來決定發起金溪、資溪戰役,以打亂敵人的“圍剿”部署。11月16日,周恩來下達紅一方面軍北上作戰命令,各部隊分別從黎川和邵武、光澤地區出發北進,第二天就攻占了資溪縣城,接著攻占了金溪縣城,迫使守敵向撫州、貴溪方向潰逃。這個期間,國民黨贛閩粵邊區“剿匪”總司令何應欽正加緊進行“圍剿”部署,已任命蔡廷鍇為左路軍總指揮,任命余漢謀為右路軍總指揮,任命陳誠為中路軍總指揮,于12月30日下達了對中央蘇區的第四次“圍剿”計劃。何應欽的企圖是:以左路軍向閩西蘇區發動進攻;以右路軍由贛南方向進攻中央蘇區;由陳誠統一指揮蔣介石的嫡系12個師約16萬人,擔任這次“圍剿”的主力軍,從中央蘇區北線向南推進,以圍殲紅軍主力。

陳誠指揮的中路軍主力原來分別駐在贛江中游地區的主要城鎮,陳誠被任命為中路軍總指揮后,決定把所屬兵力編為3個縱隊,并迅速部署到中央蘇區北部。為了加快“圍剿”部署,陳誠命令各部隊于1933年元月6日前在指定地域完成集結,待命發起攻擊。陳誠的企圖是:首先肅清金溪地區的紅軍,鞏固對撫州地區的占領,然后分路南下,向中央蘇區發動進攻。在敵人加緊調動“圍剿”兵力時,周恩來決定乘敵人的“圍剿”部署尚未最后完成之際,指揮紅一方面軍從黎川地區移師北上,到外線撫河流域積極尋機殲敵,遲滯和打亂敵人的“圍剿”部署。

1933年1月1日,周恩來和朱德、王稼祥聯名發布《紅軍向北行動的訓令》。訓令強調指出:“這次行動是粉碎敵人大舉進攻的主要關鍵。爭取這次行動的全部勝利,消滅當前的敵人,特別是陳(誠)、羅(卓英)、吳(奇偉)、周(渾元)各部,沖破撫州(河)流域的敵人圍攻線,破壞敵人大舉進攻的前線布置。”[9]299隨后,紅一方面軍開始分批北上,于1月4日攻占黃獅渡,1月5日占領金溪城。面對紅軍突然向黃獅渡、金溪發動進攻,陳誠指揮的國民黨軍中路“圍剿”軍,立即派出駐臨川地區的3個師,兵分兩路經滸灣向金溪、黃獅渡方向增援,同時命令駐南城的一個師出城策應,企圖從南、北兩個方向夾擊紅軍,同紅一方面軍主力決戰于滸灣東南地區。

針對敵人的兵力已被調動的情況,周恩來作出的決策是:在該兩路敵人會合之前,各個擊破之,首先殲滅向滸灣方向運動之敵,而后阻擊南城方向之敵。為此,周恩來和朱德于1月7日下達了殲滅滸灣之敵的作戰命令。在滸灣戰斗中,紅一方面軍主力擊潰了敵人3個師,乘勝占領了滸灣;同時,在黃獅渡以西阻擊南城方向之敵的戰斗中,紅軍擊潰敵人1個師,俘敵2000余人。經過黃獅渡、滸灣戰斗,中央蘇區北線的敵人遭受到沉重打擊,不得不相應調整部署。

周恩來針對北線敵人仍處于調整部署的態勢,制定了紅軍主力北上貴溪,打通與閩浙贛蘇區的聯系,然后在撫河和信江之間開辟新蘇區的作戰方案,準備積極尋機殲敵。但是,蘇區中央局后方成員卻反對紅軍繼續北上作戰,而要求紅軍攻打敵人堅固設防的城市。周恩來等前方指揮員反對紅軍攻打敵人堅固設防的城市。周恩來在電報中指出:“在敵人部署完畢前,如能在撫河東岸連續求得運動戰解決敵人,我都不主張立即過河攻城。”[8]244-2451月30日,周恩來再次致電蘇區中央局并轉臨時中央,指出:“中央累電催我們攻破城防……但我終覺消滅敵人尤其主力,是取得堅城的先決條件。敵人被消滅,城雖堅,亦無從圍我,我可大踏步地直入堅城背后,否則徒損主力,攻堅不下正中敵人目前要求。”[10]62這就把攻城占地與殲滅敵人主力的關系闡述得非常深刻了。

從周恩來的電報中可以看出,他對毛澤東的殲滅戰思想和紅軍作戰的基本原則已經深刻理解,并運用在作戰決策上面,這是后來他能夠與毛澤東長期親密合作的一個重要基礎。反之,蘇區中央局后方成員不能理解殲滅敵人主力與攻城占地的辯證關系,仍然催促紅一方面軍攻打敵人堅固設防的南豐城。遵照蘇區中央局的指令,周恩來指揮紅一方面軍在1月下旬的作戰中接應閩浙贛蘇區的紅十軍渡過信江后,就率部撤離滸灣、金溪地區,向黎川方向轉移。

五、緊急時刻果斷獨立地作出戰場決策:成功打破了敵人第四次“圍剿”

紅一方面軍轉移到黎川附近待機之后,敵人對中央蘇區的“圍剿”部署已經完成。蘇區中央局根據中共臨時中央的決定,于2月4日下達了紅一方面軍強攻南豐的指令。蘇區中央局的電報指出:“在總政治任務之下,應以撫州為戰略區。目前行動,先攻南豐為適宜。”電報中強調:“在目前敵人據點而守的形勢下,無法避免攻擊堅城。”蘇區中央局甚至蠻橫地指出:“此新計劃經中央局全體通過,請立即討論并電告執行的具體部署。”[1]320-321這就使周恩來不得不執行蘇區中央局的指令。

2月7日,周恩來、朱德致電蘇區中央局并轉臨時中央,報告了紅軍準備進攻南豐的基本部署,以及在考慮敵情變化時調整部署的幾種預案。周恩來在電報中表明,“上述部署不是呆板的,敵情地形有變尚須活用”,如不便我強襲,“便須經過蘇區改攻宜黃或樂安去調動敵人,求得運動戰中解決敵人”[10]63-64。2月9日,周恩來率領紅一方面軍由黎川附近集結地域向南豐開進。

紅一方面軍于2月12日完成對南豐的包圍,當晚就發起攻城戰斗。紅軍經過一夜激戰,強攻南豐未能奏效,而自身傷亡已超過300人。周恩來、朱德發現短時間內很難攻克南豐城,而國民黨軍又立即調動主力增援南豐,企圖把紅軍主力圍殲于南豐城下。周恩來在深入思考之后,毅然說道:不行,不能再請示候復了,我們必須立即改變原有軍事部署,否則后果不堪設想。朱德當即贊成這一決斷。隨后,周恩來于2月13日晚急電蘇區中央局并轉臨時中央,說明前方的敵情及我方作戰決心的調整,明確指出:“我們遂改強襲南豐為佯攻,決心先消滅增援隊……當求得于預期遭遇的運動戰中消滅敵之一翼,以各個消滅之。”[10]64-65當夜,周恩來毅然采取退卻步驟,改“強攻”為“佯攻”,命令少數部隊繼續攻城,而把紅軍主力秘密撤退到南豐以南的東韶、洛口、吳村等地隱蔽,準備在蘇區內開展運動戰。

周恩來根據整個戰場形勢的發展,在緊急時刻果斷獨立地作出戰場決策:改“強攻”為“佯攻”,令主力從南豐撤退,從而靈活地貫徹了誘敵深入的反“圍剿”作戰方針,創造性地運用了中央蘇區的反“圍剿”經驗。這也是周恩來預先考慮的一種作戰預案。周恩來在緊急時刻作出的這一戰場決策,完全符合戰場實際,是“第四次反‘圍剿’中決定勝敗的關鍵性決策”[1]322。毛澤東對周恩來作出的這一戰場決策曾給予高度評價,明確指出:“第四次反‘圍剿’時攻南豐不克,毅然采取了退卻步驟,終于轉到敵之右翼,集中東韶地區,開始了宜黃南部的大勝仗。”[11]這里所說的紅軍開始“宜黃南部的大勝仗”,正是從周恩來果斷獨立地作出改“強攻”為“佯攻”的戰場決策開始的。

當時,陳誠指揮的國民黨軍中路軍正分三路向黎川、南豐、廣昌方向“進剿”,妄圖合圍紅軍主力。敵中路軍第1縱隊由宜黃、樂安地區南下,企圖迂回紅軍后方;敵第2縱隊主力集中在南城地區,有一個師前出到新豐街,企圖在左側第3縱隊的策應下,在南豐附近與紅軍主力決戰。其中,敵第1縱隊已分為左、右兩路向樂安、宜黃以南的山區進發,其右路的兩個師不僅翼側暴露,而且根據其行軍路線和行進速度,將于2月26日經過地形險要的摩羅嶂大山,從而造成孤軍深入宜南山區的態勢。周恩來在全面掌握敵情之后,果斷地作出在黃陂附近山地設伏、迅速殲滅敵第1縱隊右路的作戰決策。

周恩來的作戰決心得到朱德的贊同,并于2月26日召開紅一方面軍作戰會議,明確黃陂伏擊戰的作戰部署。當晚,紅一方面軍各部隊秘密進入指定位置。2月27日,敵第1縱隊右路的國民黨軍兩個師(第52、第59師),先后進入紅一方面軍設在黃陂地區的伏擊陣地。戰斗打響后,經過一天的連續激戰,紅一、紅三軍團合力殲滅了敵第52師主力,再配合紅五軍團把敵第59師主力包圍在霍源附近的山谷中。2月28日晨,紅軍發起全線進攻,殲滅敵第59師主力。紅一方面軍在黃陂伏擊戰中,一舉殲滅國民黨軍近兩個師的兵力,這在紅軍戰史上還是第一次。

黃陂伏擊戰結束后,大批敵軍迅速向紅軍作戰地域撲來,周恩來果斷命令紅一方面軍主力轉移陣地。從3月2日起,紅軍陸續向蘇區內的小布、南團、東韶、水口地區轉移,并在該地區隱蔽待機,繼續貫徹誘敵深入的作戰方針。國民黨援軍趕到黃陂、東陂地區時,雖然找不到紅軍主力,但陳誠為了挽回遭受沉重打擊后的面子,決心繼續尋找紅軍主力決戰,仍然以進攻的姿態追擊紅軍。這時,陳誠決定把“分進合擊”的作戰方針改為“中間突破”,迅速向廣昌方向突進。所謂“中間突破”,就是把原來的三路分進合兵為一路,編為前、后兩個縱隊,相互交叉掩護,由西北向東南推進,以便盡快占領廣昌,截斷紅軍退路。陳誠以中路軍原第2縱隊總指揮吳奇偉率領第10、第14、第90師,擔任前縱隊;以原第1縱隊總指揮羅卓英率領第5、第9、第11師和第59師殘部,擔任后縱隊;撤銷原第3縱隊。

由于在山地行軍中道路較少,國民黨軍實施“中間突破”作戰方針,必然出現行軍長徑過長、首尾不能相顧的問題,所以其弱點將逐步暴露出來。周恩來密切注視著國民黨軍的推進情況,針對陳誠中路軍的行軍路線,努力尋找殲敵戰機,并命令紅一方面軍各部隊秘密接敵,同時派出紅十一軍進入廣昌西北地區活動,以迷惑敵人。3月16日,陳誠的中路軍前縱隊已推進到新豐市、候坊、草臺岡一線,后縱隊位于黃陂、東陂、蛟湖地區,這就使其前、后縱隊之間開始拉開距離。此后,由于陳誠發現紅十一軍在廣昌西北活動,所以命令前縱隊加快向廣昌推進,并把后縱隊所屬的第5師加強到前縱隊序列。

敵第5師調到前縱隊之后,敵人后縱隊兵力進一步削弱,這就為紅軍殲滅其后縱隊創造了有利條件。3月18日,敵人后縱隊第9師已集中在東陂,第11師和第59師殘部已集中在黃陂,敵人前、后縱隊之間已經拉開了近百里的距離。3月19日,羅卓英指揮第11師從黃陂出發,繼續向南推進,預計第二天到達草臺岡山區。草臺岡山區地形復雜,周恩來作出在該地域殲滅敵人后縱隊的作戰決策。3月20日清晨,周恩來簽發作戰命令:“本(二十)日,敵十一師有進到草臺岡、徐莊可能,九師當在東陂不動。”“方面軍擬二十一日首先消滅草臺岡附近之敵,繼續消滅東陂之敵,并擊破其增援隊。”[9]306當天午后,敵第11師已經進入草臺岡、徐莊地區,周恩來又簽發了當天第二份作戰命令,命令強調:“我軍擬于二十一日拂曉,采取迅雷手段,干脆消滅草臺岡、徐莊附近之十一師,再突擊東陂、五里牌之敵。”[10]68遵照這一作戰命令,紅一方面軍各部隊當天黃昏即進入攻擊準備位置,并在夜間作好進攻作戰準備。

3月21日拂曉,紅一方面軍按照既定的部署,分為左、右兩路軍,乘著大霧向在草臺岡露營的國民黨軍發起猛攻。隨著草臺岡周圍的制高點先后被紅軍攻占,草臺岡之敵已經被包圍,敵第11師各團陣地相繼被攻占,守敵四散逃跑。在敵第11師和第59師殘部被基本殲滅后,紅一方面軍于第二天又在東陂地區殲滅敵第9師一部,取得了草臺岡大捷。當陳誠得知第11師被紅軍圍攻告急的消息后,猶如晴天霹靂,他立即命令其前縱隊各部隊火速返回草臺岡地區,緊急救援第11師。但是,當其前縱隊的幾個師陸續返回草臺岡救援時,紅軍主力已經撤出戰斗。此后,陳誠指揮的中路軍各部隊只能轉入守勢,并相繼經南豐向撫州等地撤退。這樣,敵人的第四次“圍剿”就被打破了。

成功打破敵人第四次“圍剿”,是周恩來創造性運用中央蘇區第一、二、三次反“圍剿”的寶貴經驗,不斷排除“左”傾錯誤指導的干擾,在緊急時刻果斷獨立地作出戰場決策,并首創在運動戰中實施大兵團山地伏擊戰的成功范例,而取得的重大勝利。中央蘇區第四次反“圍剿”的勝利,迫使國民黨軍在戰略上暫時轉入守勢,從而為中央蘇區及其兩翼的湘贛、湘鄂贛、閩浙贛等蘇區的鞏固和發展創造了條件,各根據地的紅軍和群眾武裝都得到了迅速發展。當年,中央蘇區紅軍已經發展到10萬余人,全區的面積達8.4萬平方公里,總人口近500萬,使中央蘇區進入鼎盛時期。

中央蘇區第四次反“圍剿”期間,在上海的中共臨時中央因為處境日益惡劣,決定遷移到中央蘇區,臨時中央負責人博古等人于1933年春到達中央蘇區。博古到中央蘇區后,立刻把持了中央蘇區的全部權利,并把臨時中央與蘇區中央局合并,稱為中共中央局。這樣,周恩來的蘇區中央局書記的名義也就不存在了。此后,周恩來主要在前方履行紅一方面軍總政委的職責。但是,周恩來在領導中央蘇區期間堅持實事求是的指導思想,在對敵斗爭中所作出的一系列重大軍事決策,無不閃耀著無產階級軍事家的智慧光芒和體現出高超的指揮藝術,不僅指導蘇區軍民在對敵斗爭中取得了一系列重大勝利,而且呈現出周恩來軍事決策的基本特點。由于這些基本特點也是軍事決策規律性的反映,所以深刻認識和把握周恩來軍事決策的基本特點,對于全面研究周恩來的軍事理論與實踐、深入總結中國革命戰爭的歷史經驗,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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