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典型城市文化消費及相關政策研究*

文化消費作為日常消費的重要組成部分，反映了人們對精神文化產品及服務的欣賞、享受和使用情況。文化消費與一般消費不同，消費對象主要是文化產品和服務中的無形精神文化價值。文化消費受制于社會生產力發展和人們生活水平的高低，比一般物質性消費，有一定延時性和可替代性。同時，文化消費是現代文化產業鏈的最終環節，對文化產業的發展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對城市文化消費的研究和實踐正日益成為文化產業研究的熱點問題。我國城市文化消費經歷了由邊緣性、單一性、稀缺性向大眾性、娛樂性、個性化轉變的歷程。目前城市文化消費市場漸趨成熟，但城市文化消費質和量還有待提高。

1 我國典型城市文化消費現狀

1.1 北京市文化消費現狀

從文化消費數量來看，北京文化產業增加值從2008年至2016年8年間增長了317.38%，但是文化消費8年間卻只上升了232.62%，[1]說明北京市居民的文化消費增長落后于文化產業增加值，需要加大力度刺激文化消費。

從文化消費結構來看，2016年文化娛樂服務消費在文化消費中的比重達到68.31%，較2004年比重18.83%提高了49.48%，文化娛樂用品的比重則在不斷減少，說明居民的消費方式正在由文化消費用品向文化娛樂服務轉變。2001年以后，圖書館、博物館、藝術場館演出，圖書館參觀數量總體上處于下降態勢，有時還處于負增長的狀態。博物館、藝術演出市場年度數據一直處于正負增長的鋸齒狀波動起伏狀態。[2]但是新媒體數據一直處于上升趨勢，而且占居民支出的比例也較大。電視電影的消費表現強勁，傳統紙媒的消費雖然在上升，但是漲幅較小。

1.2 上海市文化消費現狀

上海市民支出較多的文化消費項目比重排在前三位的依次是“外出旅游”、“上網”和“看電視”，[3]居民的文化消費種類偏少，發展空間巨大。目前，市民文化消費結構正悄然改變，新興時尚文化消費正在快速發展，但居民在文化消費方面的支出比重仍較小，居民文化消費支出意愿增長不是很大。經濟收入水平是決定文化消費的主要因素，因此亟須提高居民收入，以擴大文化消費支出。

市民對免費的公共文化設施的利用率也不高。對上海五項公共文化服務設施的調研顯示，82.6%選擇“公園或綠地”，42.7%的被訪者利用“社區文化活動中心”，38.3%被訪者利用“文化展覽場館”，25.8%被訪者利用“公共圖書館”，26%被訪者利用“公共體育場館”，且大多居民只選擇自己方便的場所進行文化消費。[4]因此，應在公共文化設施利用上加大宣傳，提高公共文化設施的利用率。

上海市民對文化消費滿意度中，選擇“滿意”和“較滿意”的比重分別為8．5%和46．3%，整體滿意度一般。[5]市民參與文化消費的主要目的排在前三位的依次是“娛樂消遣”、“增加人際交往”和“提高文化知識”。且市民的文化消費需求與文化消費市場的供給存在不平衡現象，居民在選擇電視電影、文化演出、博物館、圖書館和藝術館、旅游觀光等文化消費的時候，主要是對票價合適，自己感興趣的，當代社會流行的進行消費，對主流文化供給產品不太感興趣。在獲取文化消費信息的渠道中，電視、報紙、雜志、互聯網是主要渠道，且對政府實施文化消費惠民政策的期望度較高。

1.3 天津文化消費現狀

天津文化消費主要有以下幾個特點：居民文化消費主要以文教娛樂消費為主；居民文化消費的需求種類較傳統，文化消費結構有極大的提升空間；文化消費基礎設施設備還有待改善；城鎮與農村的文化消費支出占個人支出的比重均較小。

天津文化消費市場總體上平穩發展，天津城鎮居民人均文教娛樂服務支出與天津農村居民人均文教娛樂服務支出之間的差額由2008年的1284.5元提高到2016年的2275元，[6]依然表現出較明顯的城鄉人均文化消費支出差距。但值得一提的是，2008-2016年間天津居民人均文化消費的城鄉差距總體來說有明顯改善，文化消費的城鄉比從2008年的4.96%下降到2016年的2.12%，[7]反映出天津在城鎮化發展的同時，農村現代化建設緊跟城鎮化發展的步伐，尤其是文化消費領域農村也得到同步提高。

1.4 西安文化消費現狀

西安市文化消費水平總體上處于增長的趨勢，個人在文化消費方面的支出占個人支出的比重逐年增加，特別是在教育文化娛樂服務方面的增幅比較大。西安依據獨特地域環境和歷史文化名城的優勢，旅游文化消費水平逐年增加，促進了本地區經濟GDP的快速發展。但是由于文化產業梯度結構不盡合理，高層次的文化消費較少、個性化、精品化的文化產品和服務供給不足，也導致整體文化消費不景氣現象。

從陜西省省域來看，最為突出的是城鄉居民的文化消費差距較大，出現較嚴重的城鄉文化消費二元化特點。陜西省居民文化消費2012-2016年呈上升的趨勢，城鎮居民文化消費4年間增加了512.38元，農村居民文化消費增加了231.43元，[8]盡管農村居民文化消費增幅較大，但是農村居民文化消費基數較小，總量增加仍然有限，絕對文化消費數量差距仍較大。因此應促進城鄉一體化發展，減小城鄉文化消費的差距。

1.5 成都文化消費現狀

近年來，成都城鄉居民文化消費穩步增長、文化消費能力總體提升。統計數據顯示，2012年到2016年，居民文化消費總量和人均值在絕對值上都保持了持續的增長。城鎮居民人均文化教育娛樂消費支出由2351.64元增加到3472.97元；農村居民人均文化教育娛樂消費支出由621.36元增加到1752.87元，文化消費能力總體上逐步提高。[9]無論是城鎮還是農村文教娛樂用品及服務支出占消費性支出的比重均在增加，表明成都市民文化消費支出在人均收入中的比重有明顯的增加，但是農村居民文化消費基數較小，急需進一步促進農村文化消費的發展。

成都文化消費存在總量增長較慢、文化消費層次有待改善，公共文化供給結構性短缺，城鄉居民文化消費兩極分化等問題。由于文化產業發展缺少文化消費市場支撐，因此文化發展與消費政策之間的系統性、協同性不強，多元化公共文化服務供給體系尚未有效形成。從文化消費結構來看，居民的文化消費觀念正逐漸提升，有助于促進高品質文化產品需求不斷增長；網絡文化消費快速擴張，旅游消費成為城鄉居民文化消費熱點，且居民愿意增加在外出旅游方面的支出。居民文化消費觀的轉變和文化產業供給結構的不斷完善，為文化消費水平的提高奠定了堅實基礎。

2 國內典型城市刺激文化消費的政策舉措

2.1 北京刺激文化消費的政策舉措

北京市注重將“有形的手”和“無形的手”結合起來促進文化消費增長。政府直接出臺文化消費惠民政策，利用現代發達的移動終端技術，刺激居民文化消費；降低文化消費的門檻，讓普通大眾也能享受高端文化消費，拓寬文化消費渠道，幫助消費者調整消費結構，提升居民文化消費能力；加大政府對文化消費的補貼，擴大文化消費“惠民卡”發放空間，刺激居民的文化消費需求。

北京市積極引導，促進居民形成穩定的文化消費習慣。重視新媒體文化消費的同時，也注重傳統文化的消費；利用新媒體快捷、及時的特點，開展市民教育，推動健康文化消費的普及；促進健康文化消費觀走向大眾化，提高市民的文化藝術修養。

同時，注重深化文化消費體制改革，創新文化產業發展體制。讓文化消費機制與整個市場經濟體制相適應，改革創新文化管理體制，繼續推進文化行政審批制度改革，多方聯動，下放審批權力，簡化審批程序。同時，開啟更多的融資渠道，創新文化消費市場+金融渠道相融合的新模式。

2.2 上海刺激文化消費的政策舉措

上海市通過加強公共文化設施的建設和合理布局，重點發揮其公益屬性。相關各方在充分了解規劃區域居民的各種特征基礎上，通過科學分析，制定該區域公共文化服務設施的建設規模以及具體區域分布。在缺乏基礎文化服務設施的郊區縣地區，尤其是地鐵沿線的新型人口聚集區，著力增加建設基礎設施，并在建成后制定合理的運營政策確保設施最大化利用；此外，還注重提高公共文化服務設施的使用和服務，把開展公共文化服務的次數和享受這些公共文化服務的數量作為評價其績效的主要標準；各級財政對公共文化服務設施的日常運行管理充分支持，保證各項運行經費落實到位；同時，積極引進社會各方力量來參與公共文化服務設施的建設和管理，提升設施的運營效率。

上海市在提高文化消費水平的同時，更注重提高消費者的文化素養，通過宣傳教育，提高市民文化消費的層次和品位。多渠道開展各種形式文化教育培訓、講座，逐步提高市民文化素養，通過不斷提高市民文化素養，使市民能消費更高層次的文化產品及服務，實現文化消費不斷發展的良性循環。

此外，上海也大力推進文化體制改革，降低文化產品價格，刺激文化消費，促進文化產業發展。加快推進文化產業市場化進程，逐步放開文化產業的各個領域；積極發揮管理部門的職能作用，積極推進文化產業發展，做好財政及相關政策扶持，為文化產業的發展創造良好的行業環境；建立完善的產業發展的公共服務平臺，完善好相關的法律法規，并做好執法監督工作。

2.3 天津刺激文化消費的政策舉措

天津市鑒于本市城鄉文化消費二元化結構嚴重的現狀，出重拳提升農村文化消費，從而提升全市文化消費的整體實力。構建完善的農村文化消費基礎設施場所，在經濟基礎較好和人口集聚的農村地區，大力構建公共文化消費休閑場所，建立綜合性文體活動中心，讓農村居民也有文化休閑娛樂場所；根據農村文化消費的特點，深入挖掘農村文化消費新的增長點，增加不同層次文化消費類別用以滿足不同層次城鄉居民的文化消費需求，從供給反面改善農村文化消費；出臺支持農村文化增長的政策措施，依據村民文化消費現狀制定促進農村文化消費增長的政策措施，支持農村新興科技人才創新創業；適當減少農村文化產品和服務的稅費，繁榮農村文化消費市場；構建城鄉一體的居民社會保障體系，消除農民不敢進行文化消費的后顧之憂；通過增加居民收入，延長農村經濟產業鏈，不斷提高城鄉居民特別是農村居民的文化消費力；在穩步發展傳統農業基礎上，大力調整農村及鄉鎮產業結構，發展循環經濟、休閑農業及鄉村旅游，使之成為吸納農民就業、聯系城鄉、拉動城鄉文化需求、繁榮農村文化市場的推動器；加快城鄉一體化進程，促進天津新農村建設，以增加農民收入為基礎，以加大城鄉流通為抓手，想方設法提高農村居民收入，為文化消費增長提供動力。

2.4 西安刺激文化消費的政策舉措

西安通過引導民眾樹立正確的文化消費觀, 提高民眾的文化消費意識。對于思想已經成型的成年人加強引導和糾正，對于青少年加強培養科學的文化消費觀，特別注重加強農村居民文化消費觀的培養。

從供給側入手，通過優化文化產業結構, 提升文化產品與服務的質量。對于那些積極、健康、層次高且有利于人們形成正確人生觀、世界觀、價值觀的文化產品和服務,大力支持并給予適當補貼、免稅等優惠政策,以提高其行業利潤率, 降低行業進入準則; 對于那些庸俗、落后、低劣的文化產品和服務堅決予以取締和打擊, 實行零容忍政策。

收入水平決定消費, 西安市也注重提高居民，特別是農村居民的收入水平，通過發展鄉村旅游、農家樂等環保可持續發展經濟，促進居民特別是農村居民的收入提高，縮小城鄉差距，進而刺激文化消費水平的提高。

2.5 成都刺激文化消費的政策舉措

成都通過創新供給方式，提升公共文化服務效能。依托村委會和社區居委會、鄉鎮（街道）綜合文化站、區（市）縣文化館、市群眾藝術館，建立由下至上的城鄉居民文化消費需求收集和反饋體系，根據群眾的文化消費需求提供文化供給，形成良好的文化消費供給，從根本上解決文化消費供給滯后性。

公共文化基礎設施設備的建設，能為群眾的文化消費提供硬件條件，必須要有財政大力支持。通過加大財政投入，加快文化設施規劃建設。通過提高公共文化服務經費，建設基層綜合性文化服務中心建設示范點，提高全市的文化供給水平。

促進文化消費和互聯網的融合。建立完善的成都“文化惠民卡”消費系統。成都“文化惠民卡”以高科技接觸卡作為媒介，集合消費支付、結算管理和服務評估功能，消費者儲值后，可以在市域內文化景觀、影院劇場、書城書店、教育培訓、旅游度假、體育健身等領域刷卡消費；以“文化惠民卡”為依托，收集市民文化消費的種類、數量、滿意度等大數據，免費向社會公布，激勵文化企業加大研發力度，創新商業模式，推動文化類電子商務平臺與互聯網金融開發新型文化消費金融支持服務模式；積極推動文化和金融融合，設立文化產業融資風險補償資金池和利差補貼資金池，推動銀行以基準利率和優惠價格，為本市文化小微企業提供貸款；借鑒盈創動力模式，搭建文化企業投融資服務平臺，推動我市文化和金融的合作。

通過節事活動搭建文化大賣場。利用本地的節事活動，比如像成都美食文化節、成都大廟會、國際非物質文化遺產節、成都創意設計周等品牌大型節會，積極舉辦彰顯成都文化特色文化消費活動，將各類節事打包形成文化消費季，用常態化、多樣化的節事活動，激活群眾的消費需求，搭建成都文化大賣場。[6]

3 結論

國內文化消費總體平穩發展，但是存在很多問題。國內文化消費發展目前呈現以下幾個共同特點：城市總體居民文化消費水平呈現平穩上升的趨勢，特別是居民對文教娛樂方面的消費支出逐漸擴大，且愿意增加支出；居民對公共文化消費的設施設備利用較少，且對圖書館、博物館、藝術館這些公共文化場所的利用率有下降的現象；城鎮文化消費發展速度高于農村文化消費發展速度，且城鄉文化消費差距有擴大的趨勢，特別是天津、西安則表現得更加明顯；文化消費結構均存在程度不一的不合理現象，文化消費供給層次低、創意文化消費品不足是當前最主要的問題之一；居民的文化消費觀有待培養，文化消費水平有待提升。

我國文化消費水平總體上正在快速平穩的發展，但是文化消費水平的發展滯后于經濟增長和居民的收入增長水平，還存在著產業規模分散、文化消費產品單一、文化消費供求不對應、城鄉文化消費二元化等問題。前面分析的幾個典型城市中，刺激文化消費的政策舉措各有千秋，但總結起來我們認為，應加快發展城市經濟發展，以提高城市文化消費水平；樹立居民與時俱進的健康文化消費觀，針對不同的消費群體采用不同的引導教育方式，從思想上引導居民加大文化消費；建設和完善公共文化基礎設備實施，加強對城鄉公共基礎設施的建設；出臺一系列文化惠民消費政策，進一步提高文化消費水平；除了政府的資金扶持外，構建多元社會投融資渠道，整合各方促進文化消費發展的力量；擴大文化消費市場規模，發展多元化文化市場，為消費者提供更加豐富的文化產品和服務；針對文化消費市場出現的城鄉二元化結構，在加大農村文化消費市場政策扶持的同時，注重農村文化產業鏈的延長，促進城鄉文化消費供需平衡發展；要加強文化消費管理體制改革，理順文化消費管理和發展體制機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