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脫俗

竹楠

有一篇文章叫《讀書美容》，看這題目就覺得有些蹊蹺：讀書與美容風馬牛不相及，怎么扯到了一起呢？但慢慢讀來，方知從審美文化的角度講，讀書與美容還真有些因果聯系。

不覺間，我就默認了《讀書美容》這本書，又想到另一個命題：讀書脫俗。

美容只是一種外在形態，即便讀書果真是“增白粉蜜”之類，可讓人靚亮三四分，但這樣的“靚”或多或少有點虛偽的成分，而這種成分又被包裝所掩飾。除了洋裝、洋妝之外，讀書也是包裝之一種形式，這被越來越多的人付諸行動了。一位身材窈窕、面容姣好的女人又喜歡讀書，旁人會“觸景生情”地更加喜歡她。話又說回來，當她手捧一本英國小說家喬伊斯的名作《尤利西斯》時，向她問及作者名以及作者筆下主人公叫什么，她竟然張口結舌，答不上來。這時，女人的美貌便索然無味了。把名著當花瓶，真降低了名著的品格。

當然，讀書對于美容的意義是不可懷疑的，但有一種現象又令人瞠目結舌：讀書人讀了不少的書，似到了南宋女詞人李清照及其丈夫趙明誠讀書清雅的境界，滿腹經綸，而在誘導后代讀書時卻脫口而出：“明代的范欽因讀書才做官的?！卑炎x書名利化，其讀書人的俗不可耐便一覽無余了。

林語堂先生曾說過，讀書的主旨在于排除俗氣。這是站在一個高視點俯視讀書的意義的。有一次，我去拜訪一位朋友。當她站在我面前是一副憔悴的面容時，我問其故。她笑答正在閱讀前蘇聯著名作家肖洛霍夫的《靜靜的頓河》。她告訴我，她已連續讀了五天，足不出戶，五天啃了一堆面包，喝了一箱的礦泉水。與她談話，她還沒有從讀書的感覺中走出來，向我敘述起這部長篇小說的故事脈絡，人物關系之類，以及讀書心得。時過中午，她竟忘了待客的常識，把一塊面包當午餐塞給我，但我卻從她的身上找不到一絲的俗氣。我想，這與她把讀書貫注于人生有直接的關系。我問她，如何才能得到讀書的真味。她回答說，讀書人在讀書時感覺不到自己在讀書，方才進入到了讀書人的高品位。

常聽人說，人的真正魅力不只是漂亮的儀表與瀟灑的舉止，更重要的是內在氣質與人格力量。依此，人是少不了讀書的，因為讀書擴充知識，涵詠性情，修持道德。按時下的情形，似乎無須借圣經賢傳之光，照樣可以發財，恰又有愈讀書愈貧窮的現實擺著。但是，有錢能穿金戴銀、珠光寶氣，不好好讀書，也是脫不了俗的。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