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煙火處

□湖北新洋豐肥業股份有限公司 賴鳳玲

夏天，一切都迸發出生命的活力。綠是主色調，或墨綠、或青綠，都完全脫去了稚嫩的底子。各種瓜果蔬菜相繼上市，給夏天增添了別樣的色彩。我愛極了這樣的夏天，既養眼又滿足口腹之欲。所以，我喜歡在晴朗的清晨閑逛熱鬧的菜市場。

愛人在湖北宜昌遠安縣城經商，住處離菜市場很近。在初夏的一個周末，我和孩子在這里小住了兩天。清晨，我們早早起床，吃完早餐就直奔菜市場，心里想著究竟要買點什么菜蔬。在家里，我很少下廚，飲食大多由婆婆料理，大米是娘家供應的，蔬菜多為自家園子里采摘。來到愛人身邊，親自買菜下廚，一來盡一份做妻子的責任，二來也想著不能生疏做菜的手藝。

這個菜市場，并非正規的農貿市場，只因菜農們經年累月積聚在這條小巷叫賣吆喝，攢了人氣，才有了這熱鬧的景象。我們朝著巷子走去，遠遠就瞧見巷子口有人賣綠植花卉，各種應季節的花，在清晨的菜市場門口成為一道動人的風景。這么多綠植花卉，我最愛梔子和茉莉，花色皆純白，梔子朵大，香氣濃郁，茉莉嬌小，淡雅清香。

巷子口還守著幾輛拉滿桃子的三輪車，車上的桃子堆得如小山，色澤鮮紅，像要滴出血來。一旁的兒子早已按捺不住，興奮地吵著要吃。走進巷子，各種瓜果蔬菜的芬芳也夾雜著泥土氣息撲面而來，菜農們有秩序地在巷子兩邊一字排開，身邊放著一桿小秤，跟前水靈靈的蔬菜瓜果帶著清透的露水。

來到這里的人們，放慢了腳步，只為精心挑選食材，撫慰一家子的腸胃。我琢磨著愛人和孩子的飲食喜好，想來清炒時蔬是必不可少的。我們在一位70多歲老人的攤前駐足，兩個小簍的菜只剩一半，仔細打量一番菜品，直覺認為確實是農家自種的應季蔬菜。我挑了一捆空心菜、一把豇豆遞給老人稱重，老人慢悠悠地拿起小桿秤，一手提桿繩，一手趕著小秤砣，眼睛緊盯著刻度，力求做到絕對的平衡。我被這位老人的認真勁兒折服，也為她年過古稀卻依然為生活奔波而心生敬意和憐憫。我付了錢，她忙著找零，“老奶奶，不用找啦！”我趕緊說著。“姑娘”她急忙喊道，立刻起身抓了一把蔥塞進我的袋子。瞬間，心頭涌上一絲溫情和感動。

愛人不喜素食，所以我們買了蔬菜，必須再配點葷菜。尋尋覓覓，找到一家賣魚的，野生鯽魚新鮮肥美，可惜刺多，想來買點刁子魚干煸也不錯。我們繼續在巷子里隨心而買，不知不覺手里已沉甸甸的了，仔細清點一番，蔬菜、瓜果、魚肉樣樣俱全。

回到家走進廚房，開始擇、洗、切、剁，整個過程都滿心歡喜。菜場的種種情境依然歷歷在目，不由得讓人感嘆這簡單純粹的生活才是生命的本真，也最能觸動人的心懷。到了做飯的時刻，燒菜也是極其用心，因為感知人間煙火處，有溫馨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