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建紅,沈朝華
(大理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云南 大理 671000)
人與自然的關系問題自古以來就是哲學中的一個重要命題,也是一個學者哲人持久長談而常新的價值問題。人與自然的關系隨著人類的產生而產生,隨著人類的發展而逐步發展演變。人類是自然界發展的產物,人類的生存和發展既依賴于自然界,又對自然界的發展產生不可替代的影響。人對人與自然關系的認識,從原始的敬畏自然到近代的征服自然再到當代的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經歷了一個漫長而又曲折的過程?,F代科技的發展逐漸改變了人類的思維方式,人類物質文明的進步使人類認識到只有人與自然的關系得到協調,人類才能真正的實現自由而全面的發展。
人類來源于自然,依賴于自然,是自然的組成部分。人與自然和諧統一的思想在古代就已經提出來了,古代人是用直覺與感官去認識自然的,他們認為:心理世界就是物理世界,物理世界也就是心理世界,二者是合一的。主體的直覺體驗能貫通萬物、生成萬物;同時,主體也自失于客體之中,而忘懷個體。因此他們往往把直覺中的物我關系混同于客觀世界中的本體與現象的關系。中國的儒家、道家都是以個體去悟自然本體的。道家將直覺時自然萬物在心靈中的呈現轉化為“道”,老子說:“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該,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故強字之曰道?!盵1]在道家的直覺體驗中,心物是一體的,不可分離。因此自然萬物與人也是一體的。中國的《周易》中有這樣一段話:“與天地合其德,與日月合其明,與四時合其序,與鬼神合其兇,先天而天弗為,后天而奉天時,知進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著,其唯圣人乎?!盵2]這就強調了人在與自然交往的社會實踐中應該遵循自然變化的規律,把人生理想與天地共存,與萬物統一,公證創造自然萬物的神奇,以實現天人和諧。儒家思想則認為,人應當關心其他物種,維護生態系統的繁榮穩定,實現人與自然和諧統一。就像《呂氏春秋》中所提到:“天地合和,生之大經也”?!疤斓厝f物,一人之身也,此之謂大同”。[3]
在人類社會初期,人與自然是相互融合的直觀狀態。人與自然之間存在著雙向互動的關系,人與自然的關系既包括人對自然的影響也包括自然對人的影響。人與自然關系的協調之處體現在自然客觀的為人的生存發展提供基本的物質條件,人依靠自然維持著基本的生存,人的實踐活動也沒有破壞自然環境,人與自然是一個統一的整體。生于自然,存于自然,歸于自然,是人類初始階段人與自然關系的本質特征。人與自然在這一階段是統一的,是一個整體。
馬克思曾經指出:“自然界真實是作為一種完全異己的、有無限威力和不可制服的力量與人們對立的,人們同自然的關系完全像動物同他的關系一樣,人們就像牲畜一樣懾服于自然界?!盵4]隨著人類各種文明的發展與生產力的提高,人類已經不再滿足于自然提供的狹小的生存空間和有限的物質條件來維持最基本的生存,人類為了改變這種被自然統治、依賴自然的生存狀態,開始利用知識技能,通過有效的勞動工具和實踐手段來創造物質,改造自然。這時候,人與自然產生了分離,甚至是對立。在這一階段人類對人與自然關系的認識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主要體現在人類認為人是自然界的主人,自然是為人類服務的,人類能征服自然,人定勝天。人類主體意識的覺醒是從文藝復興時開始的,那時的人文主義強調人的自由、人的潛力、人的創造性和進步性,他們把人作為一切思維活動的中心。此時,自然界不再是神秘莫測的,不再是人類仰視敬畏的對象。自然界重新被人們所關注時,人們征服自然、改造自然、創造財富的現實活動便重新得到尊重。伴隨著科技的發展,人類智能的進步,人從自然系統中逐步分離出來,人不再是自然的一部分,而成為自然系統的旁觀者。
工業革命以后,人與自然的關系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人與自然的和諧已不復存在。人運用科學技術在改造自然的過程中取得了空前的勝利,主要表現在自然對人的影響極度縮小和人對自然的影響極度膨脹。在此基礎上,以主宰自然、奴役自然、支配自然為核心理念的人類中心主義思想日益興盛。笛卡爾認為,人的理性是萬能的,他強調人類的主體地位和人類中心主義,只有人類才是自然的主人和擁有者。英國哲學家弗蘭西斯·培根也是一個人類中心主義代表人物,他認為:“如果我們留心一下世界的本質,就會發現人類才是世界的中心,沒有人類的世界將像一盤散沙,毫無目的”。“人生是一切的中心,是世界的軸”。[5]他堅持人類能夠依靠自身的知識和技能支配自然,從而使大自然服務于人類,為人類所享用。人們從主體的需要出發去看待事物,以主體的需要為尺度去衡量事物。凡合乎主體需要或含有合乎主體需要的現實可能性的,便加以關注,而對于其他特性,則置之不理。人們認為自然不再是人類必須依存的環境條件,而是人類活動的對象,是人身之外的一個可滿足自己需要的用之不盡、取之不竭的資源庫。尤其上個世紀以來,人類智能進步促進科學技術的迅猛發展,科學技術的迅猛發展又促進人類智能進步,人類生產能力和改造自然的能力是空前的,導致人與自然關系對立程度也是空前的。
工業文明使人類智力潛能得到最大限度的發掘,生產能力得到最大的發揮,人類無休無止的欲望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滿足。但這也帶來生態危機等威脅人類生存和發展的嚴重問題,這一切迫使人類對人與自然的對立關系不得不進行反思。
馬克思和恩格斯在很早以前就認識到人與自然不是統治與被統治的關系,而應該是和諧共生的關系,他們曾經指出:“人靠自然生活。這就是說,自然界是人為了不致死亡而必須與之不斷交往的,人的身體。所謂人的肉體和精神生活同自然界相聯系,就是自然界同自身相聯系,因為人是自然界的一部分?!盵6]馬克思主義關于人與自然辨證統一的自然觀,從理論上解決了人與自然及人與人的關系間題,而且對今天所面臨的人與自然的沖突也具有重大的指導意義和實踐價值,為改善人與自然關系提供了科學的世界觀和方法論。
歐美等發達國家的一些環保主義者率先起來對人與自然對立關系進行反思,呼吁人類要尊重自然,善待自然,尋求人與自然的和諧關系?,F代最早對人與自然關系提出反思的美國環境學家利奧波德在《沙鄉的沉思》一書中從多個角度闡述了人與自然的關系,并對人類為了自身的利益破壞大自然的行為發出感嘆。他從多個角度論述了人與自然,特別是人與土地的關系。提出了“大地倫理”的概念,第一次把人類的環境意識提高到了道德倫理問題的高度。后來卡遜的《寂靜的春天》使人類認識到自身所處的環境危機,希望人類改變過去征服自然的觀念,用一種道德的態度去尊重自然。德國哲學家海德格爾呼吁人類應該多多傾聽自然的聲音,而不是一味的把自己的意識強加于自然之上,對自然進行盲目野蠻的開發,最終破壞人與自然的和諧狀態。他在《哲學的終結和思維的任務》中提出了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天人合一”的思想,認為人類不是自然界的主人,不能只為自然立法,而是要順應自然規律,與自然和諧相處。
中國共產黨十九大對于環境與生態問題尤為重視,尤其是致力于實現人與自然的和諧,把生態文明建設放在突出地位,致力于人與自然生命共同體的價值建構,形成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五位一體的總布局,把對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認識提升到更高的戰略層面。黨對人與自然和諧統一做出了最具時代特色的理解與詮釋,表明中國已經充分認識到只有人與自然和諧才能實現人與人的和諧,進而實現全民族的永續發展。建設生態文明不僅是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必然要求,也是整個人類社會存在和發展的必然選擇。
人類與天地萬物本是一個共生共融的大生命共同體。隨著近代工業文明興起,科學技術的不斷進步,工具理性支配下的功利主義、快節奏方式主導的消費主義、以市場經濟為導向激烈競爭現象在現代社會中塵囂至上,完全打破了人類與自然的恬靜和諧關系,割裂了人類與自然生命的整體性。第一,人類中心主義的理論誤區。工業文明促使人類奉行科學主義的價值觀念,科學主義將人與自然置于二元對立的價值立場,以主客二分的思維方式將人類視為凌駕于自然之上的主體,工具理性將自然視為被人類利用、改造和征服的異己性對象存在,天地萬物作為生命存在的本真價值被完全遮蔽。第二,工業文明建構起的人與自然的關系框架需要重新反思。工業文明導致人類社會各種矛盾突出,人與自然的關系框架被予以重新反思。傳統生態學以“對立—否定”的思維模式看待人與自然的關系,對于人類的生存和發展而言,自然的存在價值由人類所賦予,即為人類發展提供物質資源與官能享受,從根本上否定了自然本身的價值。自然萬物作為與人類生命同樣存在的生命形式,是比人類更接近終極存在的生命存在。第三,功利主義與工具理性的現實困境需要深刻反省。中國社會由傳統向現代轉型,科學技術高速發展,機器成為人類最得力的輔助工具,但同時也給人類造成新的現實困境,即人際關系冷漠、心靈迷失、信仰缺失、道德感淡漠等。人類需要面對并試圖解決人與自然、人與社會、人與人乃至人與自身的矛盾與沖突,進而尋求人類對生態、人文、道德、精神等價值危機的化解之道。
工業文明時代人類與自然的這種張力導致現代人陷入一種“生存困境”,如果不積極擺脫這種“生存困境”,就無法保障人類與自然的和諧共生,更無法使人類得到可持續發展。正如習近平同志在十九大報告中所說,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是“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這就需要對工業文明時代人類與自然的關系進行重新理解和重新闡釋。這種重新理解和重新闡釋從現實的層面來說,是對生活于現代化中的人的生存、生活、生命的意義加以關切;從哲學的層面來說,則表現為對傳統儒道生命哲學智慧的回歸。換言之,這就是人與自然關系的現實問題與哲學問題的“對話”。
首先,大生命本體論指向老莊之“道”,作為人與自然構成的生命世界的共同本體,《老子》所云之“道”不是主宰和創造世界的“上帝”,而是順應天地萬物的本性“自然而然”,按照生命世界存在和發展方式“無為而為”。生命世界的原創力不是依賴某種外在力量,而是其本有的兩種勢能相互作用的結果,故云“一陰一陽之謂道”或“天地之大德曰生”,[7]《周易》透顯天地萬物創生原理,“太極”乃人與自然的生命本原,人類只有與天地合其德,融入自然宇宙的大生命共同體,才能追尋到真實生命的本原和生活本真意義。要之,道家之“道”或《周易》之“太極”是宇宙萬有的本體,是人與自然所形成的大生命世界的共同本原,從本體論上說明了人與自然的同元同根。
其次,大生命的世界觀作為一種生命哲學,道家以一種大生命的宇宙情懷去審視人類自身的局限與無知,以一種自然主義眼光去批判人類理智的淺薄與偏狹,以一種生命共同體的整體視閾看待天地萬物存在的合理性與必要性。《莊子》言“道”之視閾是以承認生命世界的整體性、多樣性為邏輯前提,人與自然本就同體而同在,宇宙萬物皆是世界生命整體的有機組成部分,在生命本真意義上,人與自然皆是不可或缺的平等性存在。儒家在圣人涵育萬物的價值追求中同樣論證了人與天地萬物同體共存的宇宙大生命格局,即“大人與天地合其德”與“生生之謂易”的價值內涵。儒道對人與自然整體命運的關懷與其他文明中對生命價值的哲學關懷殊途而同歸,梭羅在瓦爾登湖畔與萬物生命之間水乳交融,簡化生活而過濾生命,重歸生命本真的質樸與天然。西方學者反思人自身的生命本質及其與自然關系的思想傾向在中國哲學語境下是繼善成性、與道為一,而最終實現天人合一的圓融整體之境。
第三,大生命價值觀倡導人與自然同等同存,生生和諧的天道運行化育萬物使品物恒轉如流??鬃由钯澞捍簳r分“沐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的曾點之志,凸顯人與萬物的和諧氣象。“天生烝民,有物有則”[8],孔孟則天而立道,以仁民愛物的價值原則明其德而至乎善,見牛羊觳觫尚且心有不忍,力主推恩仁愛使王道行于世間。張橫渠踐行大其心以體天下之物的自我修為工夫,力求達至天地為父母、萬物為同胞、人類為朋友的民胞物與、大公至誠的精神境界。王陽明提出圣人視天下為一家、中國為一人,不以形骸使人與己、物與我間隙有別的價值理念。人與自然萬物同出一源,作為不同生命存在的展開形式乃同等同存,皆當是同聲相應而同氣相求,其命運興衰成敗乃一氣同理,由此構成同體而共在。
大生命視域下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理論建構不能再循工業文明下人與自然相互對立關系的認知態度以及人類主宰自然的價值推廣模式的老路。儒家以生說仁的大德理念與當下建構人與自然生命共同體的視野本質契合,儒家仰觀俯察宇宙創生、天道流行的生生之道而體悟珍視生命的價值與尊嚴。以生言仁意味著建構人與自然生命共同體真正將人與人、人與自然萬物視為平等性的生命存在,遂使人與己、物與我之間的對立與區別關系得以消解。以忠恕之道作為建構人與自然生命共同體的指導原則,從思維方式上避免人為造成魯侯養鳥式的悲劇后果,尊重生命存在方式的多元化與特殊性?!白臃囚~安知魚之樂”[9],允許澤雉拾步于荒野而不使其困死樊籠。儒道對待人己關系與是非對錯的認知角度,站在“道樞”高度審視生命本真的生存關懷,避免不同文明之間是己非人、壟斷話語體系與思想霸權的價值偏見,亦為建構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理論其思維方式轉向提供借鑒。
首先,思辨儒家視域下和諧共生的本體根據:自然天道。《易傳》所涉及之“天”體現雙重含義:一是指包括天地萬物在內的自然之天及其宇宙生成法則;二是指推衍人道價值原則的義理之天,即“形而上者謂之道”[7]。自然之天作為獨立于主體的客觀存在,不僅體現主體向外認知與效法的具體對象,還包括主體透過種種浮生事象的生成、變化、存在、寂滅的過程所得出的宇宙生成演化規律。人通過仰觀俯察而知幽明之故,通過原始反終得知死生之事。圣人以人心之感化成天下,君子通天下之志,由主體感通達至群體認同突出主體的社會價值,由人與萬物之間、人與人之間彼此溝通而最終實現天地和諧之序。《中庸》著重將價值本體內攝于主體心性,使形上天道成為從主體心性出發不可須臾離的百姓日用之道。
其次,明確人與自然道通為一的時空存在。在道家視域下,天道本于自然而合乎自然,所謂天道乃自本自根,生天生地卻無形無象的原則所在。站在道的高度看是非,才能理解事物自身各有其合理性,亦各存在各自的局限性,人只有“照之于天”,才能洞明是非真諦,也就避免自貴而相賤的淺薄與無知。每一種生命存在都各有其所長同時也都現其所短,因此每一種生命形式皆可全其性葆其真成為屬于自己的生命存在,世間善惡美丑優劣高下的標準并不是出于個人主觀臆斷地自我認知,每個人不能將自己的主觀認知強行加于他人,而應該讓每一種生命存在契合天道自然之律,按照自己樸素的本性活出屬于自己的真實狀態。
第三,秉持儒家天人合一的價值理念。在先秦儒家,天道被視為具有先驗性與神圣性的價值根源。人面對天道造化自然之大功至巧,自覺生發一種擔當責任與道德意識,此為儒家圣人參贊化育的文化心理或者天生人成的創生觀念乃至天人合一的精神境界。自然世界的天地萬物并非是與人類相隔絕的對立性存在,更不是作為人類去征服與戰勝的對象才體現其價值,自始至終,儒家從未以工具理性的思維方式去審視與對待自然,而是將明智地對待天地萬物作為主體自身涵養道德人格的展開環節,主體以敬畏之心與莊嚴之態來看待天地自然的生發過程并自覺到人應當與自然物事保持持續和諧的責任意識。
自然環境問題已經引起人類對原有的哲學根據予以反思。在中國道家視域下,老子主張道法自然,莊子站在“道樞”的哲學高度,不僅反思人類對歷史是非善惡的評價標準,而且跳出人類認知局限重新審視自然與文明的關系,對人類文明進步的價值追求以及生命之本真與全善的成就給予哲學性的理性思辨。道家從形而上的高度論證了天道自然的本體所在,為審視與理解現實經驗層面的歷史過往與人事變遷提供了終極價值根據?!耙缘烙^之,物無貴賤”,[9]站在道的高度看是非,才能理解萬物自身各有其合理性,人類與地球上的其他生命皆是生命存在的不同形式,人類只有“照之于天”,方能洞明生命真諦。儒家將對待自然的心態與立場視為完善主體人格的展開環節,這意味著儒家并非“蔽于天而不知人”[10],而是將成就人自身視為最根本的價值追求。“天命之謂性”對人心與天道之間的邏輯關聯作出價值設定并予以回應,人性之所出與人道之所源皆援之于天,義理之天為人能弘道且以身載道奠定了價值根據與道德可能。工具理性試圖把原則的普遍有效性還原為規律的客觀實在性,但是堅持唯科學主義立場的人卻忽略了培根對知識產生創造力量的肯定與確信是以確立合理目的為可能性前提,知識與科學力量既能用來改善人類物質生活同時也能破壞人類與自然的一切,科學技術征服自然、宰制人生的態度顯然并不應當為人類所選擇并依此行事。立足解決個人、社會與自然相互之間關系的問題成為構建和諧共生理論的基本要義,人需要直面自身,解決人自身的意義追求與價值信仰的問題。在中國,人類追求自身終極關懷的問題則是儒家當仁不讓所承擔的責任。
[參 考 文 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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